叶可踮脚将竹编食盒塞进兄长怀里,发间银铃随着动作撞出清越声响:“哥快尝尝,张记的桂花米糕要趁热才酥!”
叶新歌揭开食盒,甜香混着水雾扑面而来。
八瓣莲花状的米糕透着琥珀色光泽,糖桂花在晨光里像撒落的碎金。
他咬下一口,酥皮簌簌掉落,舌尖绽开的甜味让他恍惚想起现代街角的蜂蜜松饼。
“叶捕头早!”
挑着扁担的老农驻足行礼,竹筐里沾着露水的青菜鲜嫩欲滴,“多亏您上月逮着偷菜贼,我家老婆子特意晒了梅干菜,赶明儿给您送去。”
叶新歌还未来得及推辞,卖绢花的妇人己往叶可鬓间插了支木芙蓉:“叶姑娘戴着真俊!
上回你哥帮我家虎子从树上救下狸奴,这花儿就当谢礼了。”
转过街角,蒸包子的白雾裹着肉香漫过来。
系着靛蓝围裙的老板娘用铁夹敲了敲蒸笼:“叶捕头今儿当值?
老规矩给您留了荠菜馅儿的。”
说着将油纸包塞进叶可手里,指尖的面粉在朝阳下泛着暖光。
叶新歌望着怀中越来越多的馈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感动,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浅笑,脸微微泛红。
“哥!”
叶可扯了扯他衣袖,杏眼扫过西周,“我带你去画摊看看吧。”
画摊支在梧桐树荫下,粗麻布幌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丹青不渝”西个大字古朴苍劲。
摊位上整齐摆放着几管毛笔、几锭徽墨,还有一卷半开的宣纸,宣纸上未完成的仕女图眉眼含情,似要从画中走出。
“叶先生可算出摊了!”
娇俏女声裹着环佩清响破空而来。
鹅黄襦裙少女拎着食盒款步而至,发间金步摇随步伐轻颤,洒落点点碎金。
她指尖绞着帕子,眼波盈盈落在叶新歌身上:“听闻先生抱恙,可算见着您气色转好了。”
叶新歌搁下狼毫,眼角染着温笑:“劳姑娘记挂,己无大碍。”
“那便好!”
少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旋即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绢铺展在案,“前些日子得了把焦尾琴,想叶先生画张《扶琴图》留念。”
话音未落,她己侧身坐在竹椅上,葱白指尖虚搭琴身,姿态婉约如工笔仕女。
叶新歌刚蘸好墨,叶新歌执笔的手微微一颤,墨汁刚要在宣纸上洇开。
少女掩唇轻笑,正要答话,长街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惊起路边的几只麻雀。
叶可指尖点向长街尽头:“哥!
那骑白马的公子好生眼熟……”顺着她的指向望去,枣红马踏碎一地晨光,马上玄衣男子腰间玉佩隐约映出半枚竹纹。
临舟策马疾驰而来,腰间令牌撞得叮当乱响,待马停稳,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着叶新歌走来。
“叶捕头!”
临舟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县尉请你回府衙一趟,云州城派了两个人来了,要您现在回衙一下!”
叶可猛地攥紧兄长衣袖,油纸包里的桂花糕被捏得粉碎。
叶新歌低头整理画具,神色沉稳,看不出一丝慌乱,抬头看向临舟问道:“可知道调令所为何事?
如此紧急。”
临舟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具体何事小人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云州城的大人亲自派过来的人,让您速速回衙,莫要耽搁。”
叶新歌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露分毫,转身对那少女拱手道:“实在抱歉,姑娘,公务在身,这画只能改日再作,还望姑娘海涵。”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懂事地点点头:“叶先生公务要紧,奴家改日再来。”
叶新歌将画具匆匆收好,与叶可对视一眼,便随着临舟快步朝着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