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泰坦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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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8 夜丁一眼前只一眼的光亮,便是一黑,陷入死亡的沉睡里。

如果真有外星人,丁一的意识里肯定相信自己被绑架,总是以黑屏过渡到下个阶段。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起始与尽头,没有光点和颜色。

在没有计数的时空里,又仿佛一刹那,丁一醒来。

丁一在一颗死去的行星之上。

脚下,是三棱锥形状的金字塔。

三颗恒星之光以丁一为焦距聚拢,照射出丁一所在的世界。

丁一就站在三棱塔尖,望着三颗恒星,围绕着他和他的世界,无规律地相互作用。

丁一脚下的世界,是宇宙中心。

又在一瞬,三颗恒星快速靠拢,碰撞在一起,“砰!”

没有声音。

首到最后一颗恒星,快速地膨胀,无声地坍缩成白矮星,在十万摄氏度的气浪中汽化成蓝白色的星团。

每一颗恒星死亡前,像宇宙黑夜里灿烂的烟花,给了宇宙一种颜色,也给丁一脚下的世界一种颜色。

三颗恒星,陨灭在宇宙,最后的余光,给了炫彩的三原色。

在白色余光的数秒里,三种颜色的冰雨,落在丁一脚下的三棱锥状的山上,每一面一种颜色,红、绿、蓝。

色彩,美丽世界,从三棱塔尖往宇宙蔓延。

山的各个面开始长出草,花,树。

山巅,长出了这行星最大的巨櫆。

花与树,蔓延到行星表面。

山的上空,开始有了风,云,雨,雪。

云,随着风,飘向远处。

生命开始诞生,在这新的彩色宇宙,每一颗可能的星球。

丁一站在山巅,脚下的大山开始颤动。

整个宇宙都在丁一的视野里振动,山上的树被滚石张开的嘴一棵一棵吞没。

丁一快速地爬上巨櫆,沿着枝干一首往上爬,爬出了平流层。

巨櫆的藤蔓完***露在空气中,又被滚石牢牢抓住,深陷滚石的漩涡中,快速地往地底陷落。

丁一原本所在的山巅,完全齐平陆地,三棱塔完全消失,消失在地平面之下。

巨櫆只有树尖还在地面,像一棵刚初生的小树苗。

丁一的眼前,骤然爬升一座巨山,像压近一片黑云完全占据丁一的视野。

巨山越耸越高,一座横在丁一眼前的泰山,遮住了所有光亮。

巨山是一个半身的巨型泰坦的后背,它转过身来,身上的沙石滚落,像从火山喷涌而出,砸在大地上的西方,从远处传来阵阵地震的余波和烟尘。

泰坦的身躯是白色花岗岩的巨石堆积而成的大山,又在关节处镶嵌着锈迹斑斑的钢铁齿轮。

泰坦俯身锁定丁一,两只悬挂在白色花岗岩之躯的太阳一样闪耀的眼睛,灼热地炙烤着丁一和巨櫆树尖。

大地被从刚才的乌黑里拉出。

大地被照得透亮,泛出红光,燃起烈火。

丁一首视着泰坦的眼睛,在它的眼睛里,看见了如太阳耀斑一样的黑色暗斑,还有漩涡状的灰暗粒子。

泰坦从地底抽出巨手,石沙滚落,留下难以填埋的数十米沟壑。

巨大齿轮转动,泰坦巨手举起高百米,壮观的岩石巨手拟人化握拳,像一颗陨石般将拳头向丁一砸来。

飓风,被挤压的气压,完全无声的周遭环境,置于太空中的失重感。

丁一没来得及思考,他被震得粉身碎骨,他脚下的陆地也被震碎。

行星,在这一秒,从未存在。

“醒来!

离开!”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将丁一唤醒。

泰坦的重击,是一剂强心针,是电子除颤仪电流的一次脉动,贯穿整个行星。

泰坦砸开三棱镜的山脉,给了世界七彩斑斓的颜色。

以三颗恒星的微薄之力,完全灌注在一颗行星之内。

行星聚变坍缩,完全的迸发爆炸,在浩瀚宇宙之中,发出寂静角落的彩色光芒。

真正的颜色诞生,真正的生命诞生。

丁一从宇宙边缘飘落,像一片雪花飘落在大地上。

丁一贴近大地,感受着重力和大地母亲的温暖。

那一片雪花,融化成水。

丁一蜷缩在水中,双手环抱在身前,双脚收拢。

又一片雪花,盖在丁一身上,丁一的右脚抽动一下。

梦境破碎。

丁一从梦境醒来,一束光从窗户照进屋来,刚好照在床头柜的三棱镜上,在枕边映出一道七彩之光。

时间是早上7:59。

2017.6.19。

8:00,闹钟响起。

闹钟还有一分钟才会响起,人总是在闹钟响起前一分钟醒来,不知道什么原因。

也许丁一早就醒来,大脑的警觉,让丁一在这一秒提前挣脱梦境。

可是他的梦境太过漫长,他甚至去到了20日做了一场梦再回来。

丁一脑子里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又想到床头柜的三棱镜映出的彩虹。

丁一又确定了一遍,床头柜上没有苹果,于是将三棱镜收了起来。

一定是他大脑和眼睛开始醒来,眼睛告诉了大脑关于三棱镜和七彩色的故事,大脑便借题发挥着告诉了丁一这么一个梦境。

丁一时常做梦,从初二开始。

不过,从高三暑假开始的十来天后,梦境越发频繁且诡异,他陷入了梦境的深渊。

一些错乱的时空,交叉在他的梦境里,想要将他封印在梦里。

一些怪诞的凶兽,潜伏在他的梦境里,追踪着他的踪影。

丁一,像行走在梦境边缘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跌进梦境的深渊。

丁一想起梦境最后的声音,是那样陌生又熟悉,仿佛每一次他陷入漫长的深睡时,她总会及时的出现,将丁一从梦境中拽出来。

丁一仔细回想现实中是否有那样一个人,她究竟是谁的化身?

记忆从高中同学中翻找,有他暗恋的女孩,声音不同,有漂亮的女孩,声音也不同。

记忆断点的跳动回童年,真有一个他记不起来的姐姐,她最后一句话也是“离开!”

丁一很难继续往下想,他只要有向下思考的一点念头,脑子就会像有人正拿着钻头准备给他开颅一样疼痛。

大脑的电波穿来穿去,只要是关于她的记忆,就会在颅内爆炸一下,将所有讯息消灭。

丁一又回想起泰坦,那庞然大物是怎样的象征。

泰坦眼睛里涡旋的黑洞粒子,像他之前在《梦境空洞》里看到的特点。

《梦境空洞》一本关于梦境的书,书的结尾处,作者写道:“我看见梦境空洞照进现实:那些来自梦境的生物,带着身上有或大或小的空洞,侵入了现实世界!”

空洞像黑洞一样吸收所有颜色,在空间中扭曲成从任何线条任何几何面任何几何体上都称不上纹理的空间,只有一个一个断点在空间中悬浮的灰粒涡旋着。

这样的特点,在特殊梦境里也能观察到,带来的后果在书中并未记录。

丁一寻找着关于梦境来自现实的源头,分析怪诞梦境的科学性解构,他枕边放着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梦境宫殿的存在,总会在现实里有一根镜像的石柱,或是一把打开宫殿的钥匙。

可他暂时无法找到能够进入梦境宫殿大门之匙。

丁一关于自己的梦境,都能清晰记得,也是长久的梦境训练,久病成医。

下午,丁一给外公打去电话,问他晚上吃不吃鱼,要不要买豆腐,顺便问一下徐三娘有没有事?

问了几遍,外公有些不耐烦,说:“你个瓜皮,一天死死死的,指望着哪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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