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凤鸣曦蹲在将军府后园的药圃里,指尖沾着新鲜的薄荷汁液,正专注地将捣碎的马齿苋敷在陶碗中。
这是她改良的烫伤药膏,昨日厨娘被热油溅伤,用了她调配的药后,红肿竟消去大半。
"小姐!
不好了!
"青黛气喘吁吁地跑来,裙摆沾满泥浆,"老爷被宣入宫中,老夫人发了好大火,说...说要将您送去庄子上!
"凤鸣曦手中的药杵"当啷"落地。
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在书房外偷听到父亲与谋士的对话——皇帝近日频繁试探北疆防线布防,而老夫人暗中与丞相府往来密切。
指尖微微发颤,她迅速将药碗藏进石缝,提起裙摆往正厅跑去。
正厅内,老夫人的翡翠护甲重重拍在檀木桌上:"都是你这扫把星!
自从你回来,府里就没安生过!
"凤鸣曦望着上座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妇人,记忆突然与前世重叠——前世实验室爆炸前,导师也是这样用充满怀疑的眼神,将她推向失控的仪器。
"祖母,孙女究竟犯了何错?
"凤鸣曦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冷静得可怕。
她注意到老夫人袖中露出的半张信笺,边角绣着丞相府的云纹。
老夫人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满头大汗地冲进来:"禀老夫人,陛下下旨...要凤小姐即刻入宫!
"凤鸣曦被带进御书房时,龙涎香的气味呛得她咳嗽。
皇帝萧景琰批奏折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素色的襦裙:"听闻凤将军嫡女聪慧过人,可会治病?
"不等她回答,屏风后转出个娇弱身影——竟是八岁的林晓曦,捂着心口面色苍白。
"晓曦自幼体弱,太医院束手无策。
"皇帝放下朱砂笔,"若你能治好她,朕便允你父亲回北疆。
"凤鸣曦盯着林晓曦刻意染白的唇色,突然想起昨日青黛说丞相府派人送了盒西域进贡的冰酪入宫。
"请陛下容臣女诊脉。
"凤鸣曦执起林晓曦的手腕,指尖轻轻按压。
现代医学知识与中医脉理在她脑中交织,片刻后,她突然扯下林晓曦颈间的丝巾——雪白肌肤上,几处针尖大小的红点若隐若现。
"陛下,林姑娘这是中了西域冰蚕之毒。
"凤鸣曦举起丝巾,"此虫喜寒,遇热则狂,只需..."她突然凑近林晓曦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将姑娘浸入热水,不出半柱香,冰蚕自会钻出。
林姑娘,可要试试?
"林晓曦脸色骤变,猛地甩开她的手:"你胡说!
我明明..."话未说完,皇帝己拍案而起。
凤鸣曦趁机从袖中掏出用艾草、雄黄制成的驱虫香囊:"这香囊可保三日无事,但若想根治..."她望向皇帝,"需得有人说出冰蚕从何而来。
"当夜,将军府接到圣旨:凤凛即刻启程北疆,凤鸣曦留京伴读。
凤鸣曦望着窗外的月色,将新制的解毒丸藏进荷包。
她知道,这看似恩宠的"伴读"旨意,实则是更精巧的牢笼。
而她与林晓曦的交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