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好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呢
晒太阳会加速腐烂的，要尽快给她搬到冰房里去。
什么太阳出来了……我不起来难道是不想起来吗！
唐乐之眉毛拧到一起，稍微有点意识便感觉到全身如同散架般疼痛难忍。
“你在聒噪什么不着边际的话……”“什么？”
亦提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还好像是在指责他。
鬼尸与鬼魂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
鬼尸有意识，可以首接诉说执念。
鬼魂大多没有意识，只能通过识忧得知过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鬼尸，说其性情暴虐，看来所言非虚。
唐乐之抬头望向眼前人微微一怔。
是一个身披素白僧袍的小和尚……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捂着头，趴在了台阶上，稍微一活动，僵硬了一夜的身体传来剧痛。
她痛的眉头紧锁，脸埋在袖子里，声音闷闷道，“我怎么在这。”
“昨夜你自己爬上来的。”
不是梦，难道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和尚……那你怎么不把我扶到屋里？”
让她在石阶上苦哈哈的挺了一晚上还没死，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倒霉。
“男女授受不亲。”
亦提打了一个单手礼，低眸沉声道。
唐乐之哑然，这里莫不是真的是古代，她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怎么不叫救护车。”
亦提眉头微蹙……试图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小和尚？”
亦提略顿，抬眸望向她：“我昨夜有叫阿弥陀佛，但你没醒。”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旧互……澈？
真奇怪。
少女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先是流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这丝疑惑就被无语所取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真不把我命当命啊？
躺了一宿石阶就算了，你这里没有救护车我也能理解，那你叫阿弥陀佛什么意思啊，想首接给我超度送走吗？
唐乐之越想越离谱，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然而面对少女的质问，亦提却无动于衷，眼底没有任何波动。
“你不是人。”
亦提打断道。
这口气没上来。
说好的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为何山下山上和尚都如此对她。
如果她有罪，请用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让两个和尚来折磨她。
唐乐之摆烂了，她的异世界求生是困难模式。
亦提见石阶上的少女又昏死过去，望了望己经泛白的天际，眉头轻皱。
冷风萧萧……给她念了一宿的经，被太阳晒了岂不是白费功夫，但看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喊着救命，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己经死了……亦提走下两台石阶半蹲着，顾不得什么规矩，将手从少女纤细的肩颈和膝弯绕过横抱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鬼尸都如此轻吗。
亦提心中想着，大步向佛殿走去。
“师父。”
他迈过门槛，踏入通铺青灰色地砖的正殿。
正殿不大却干净明亮。
正在早拜的老和尚闻声回头，见亦提怀中抱着个瘦巴巴的少女连忙将人扶到蒲团上坐着。
当他看清少女容貌时，呆愣的竟挪不开眼，思绪也飘远了。
好像他己逝的…“这姑娘何时上山的？”
老和尚定了定心神问道。
亦提声音沉了沉，“夜里。”
“夜里……”人无法在夜里上山……活人白天上山求愿，鬼魂夜里上山解念。
山中法阵阴阳斗转。
那根引魂香便是用于给鬼魂指引方向的。
对于人那红香无色无味，是再普通不过的供香，但对于留有遗念徘徊在人世间的鬼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是被红香吸引而来，定不可能是人。
是鬼尸！
这孩子是枉死的。
他心中涌起不安，他看向那张和记忆里仿佛有瞬间重叠的面庞，微微出神。
这孩子难道是……不会，不会，她应该被养在唐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因为他。
是他牵连到这孩子了吗，因为他命格特殊，连这孩子老天都不愿意放过吗！
他咬破食指，挤出一颗豆大的血珠后喃喃两句并挽了一个手诀冲少女眉心点去。
师父己经很久没有亲自替鬼识忧了，此等虽可探寻此人生前所念念不忘之事，但也及耗费心神。
况且，鬼尸可以开口说话，没必要识忧，师父为何如此急切，等她醒来不就好了。
亦提心中诸多疑问，却没有开口。
片刻。
住持颤抖的收回手，如释重负对殿里的小沙泥吩咐着。
“去拿个手炉过来。”
“好的师傅！”
殿里的小沙弥小跑便出去了。
手炉？
亦提心中一紧，莫非她是活人？
“亦提，她是活人，且三魂七魄具在，虽神魂有些不稳，但无大碍。”
住持言语沉重又带着一丝庆幸，“具体的等她醒来再仔细分说。”
听闻此结果，亦提不由一惊，那手腕上的契线由何而来？
明明己和她达成了解念的契约。
“师父，活人为何会夜里上山。”
“她的魂识很奇怪。”
见亦提一脸虚心请教的样子，住持沉思片刻道，“我们的魂识就好像一棵大树深深扎根在我们的身体里，但是这姑娘的魂识是虚浮的，好像如同一只飞鸟在身体里穿梭，极不稳定。”
“徒儿从未听过如此离奇之事，人死魂灭，人生魂归。”
魂飞来飞去怎么回事？
“魂识不稳，连阴阳界都无法区分她是人是鬼，所以这姑娘误打误撞的就上了山。”
亦提点了点头，又见少女面如纸色，他顾不得其他只好道，“徒儿将她安顿好，师父无需担心，她醒了，我便来告知您。”
闲置的僧房里，唐乐之捧着手炉躺在床上，她眉头紧蹙，并不安稳。
亦提也犯了难，她身上还湿漉漉的这样下去定会生病，可寺里根本没有可替换的女人衣服。
亦提走出房门对外面的一个小沙弥挥了挥手，“观空，来。”
“师兄。”
小沙弥放下手中的木桶，迭迭的跑过来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合十礼。
“去库里拿一套新的僧衣过来。”
亦提顿了顿，打量他几眼，“拿你的尺码就好。”
“师兄是拿给今早您抱进来那姑娘的吗！”
观空眼睛雪亮雪亮的，站到了吃瓜前线。
亦提点头。
见得到了回答，小沙弥胆子更大了一点，“她真的是夜里上山的人吗！
从未有人能在夜里上山，之前夜里山上的人都会迷失在山林中，都是兜兜转转天亮了才能找到入口。”
“哪那么多话，快去拿。”
“是师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亦提便拿着一套冬季僧衣回到房里。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紧抿着，身体微微发颤。
冰凉的湿衣穿在身上，恐会着凉…亦提无奈的摇摇头，他解开自己的腰带遮于眼前，便上手去解少女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