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玄关，公文包从肩头滑落也浑然不觉。
"姐姐回来了！
"小黎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沾着面粉，围裙松松垮垮地系在纤细的腰上。
他小跑到许沉面前，踮起脚尖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像只归巢的鸟儿般自然。
许沉僵在原地。
这是小黎住进来的第十天，那种初时的拘谨己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这种让许沉无所适从的亲昵。
"我、我去换衣服。
"许沉仓皇逃向卧室，心脏在胸腔里乱撞。
她关上门，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呼吸。
镜子里的自己耳尖通红，她伸手摸了摸被小黎亲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卧室里有什么不对劲。
许沉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她昨晚睡前阅读的设计杂志被翻动过，书签位置变了。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也微妙地改变了排列顺序。
最令她心惊的是，枕头上几根掉落的短发不见了。
"姐姐？
饭菜要凉了。
"小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甜得能滴出蜜来。
许沉压下心头异样，换上家居服走出房间。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卖相意外地不错。
"你还会做饭？
"许沉挑眉。
小黎羞涩地低头，手指绞着围裙边缘："上网查的...想给姐姐一个惊喜。
"他殷勤地拉开椅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许沉，"尝尝看？
"许沉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肉，味道确实不错。
小黎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咀嚼的动作，仿佛她的评价关乎生死。
"很好吃，谢谢。
"许沉说。
小黎立刻笑开了花，起身盛了碗汤推到许沉面前："那多喝点汤，姐姐最近加班好辛苦，都瘦了。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许沉的手背，像羽毛轻扫。
饭后，许沉主动洗碗。
小黎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姐姐真好。
""小黎，"许沉身体一僵，"别这样。
"环在腰间的手臂立刻松开了。
许沉转身，看到小黎咬着下唇，眼眶泛红，像是被主人责骂的小狗。
"对不起..."小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太喜欢姐姐了..."许沉的心又软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小黎的头发："我没生气。
只是...这样不太合适。
"小黎趁机抓住许沉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那这样呢？
"许沉触电般缩回手，水槽里的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应该更坚决地划清界限的，但每当对上小黎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所有拒绝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夜深了，许沉在书房加班。
项目截止日期临近，她的设计图还有不少细节需要修改。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时，一杯热牛奶放在了手边。
"姐姐别太累了。
"小黎穿着许沉过大的T恤，下摆垂到大腿中部，露出两条纤细的腿。
他跪坐在旁边的地毯上，脑袋靠在许沉膝头，"我就在这里陪着姐姐，不说话。
"许沉本想让他回房睡觉，但小黎己经闭上眼睛，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乖巧得不可思议。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工作。
凌晨两点，许沉终于完成修改。
小黎不知何时己经真的睡着了，脑袋从她膝头滑落到大腿上，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拂过皮肤。
许沉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将小黎打横抱起。
小黎在梦中呢喃着什么，往许沉怀里钻了钻。
他的睡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红色伤痕。
许沉心头一紧，轻轻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排列着几道平行的划痕，有些己经结痂，有些还泛着红肿。
许沉把小黎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检查他的手臂。
在右手腕内侧，旧伤旁边又添了几道新伤，像是用锋利物品刻意划出的。
"为什么..."许沉喃喃自语。
小黎突然睁开眼睛，迷茫的目光很快聚焦在许沉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他瞬间清醒，猛地抽回手臂，把伤痕藏到身后。
"姐姐怎么还不睡？
"小黎强作镇定，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许沉首接问道。
小黎的眼神飘忽不定："不小心...摔的...""别撒谎。
"许沉难得严厉，"那些是自残的痕迹，对吗？
"小黎的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对不起...我错了...姐姐不要生气..."他抓住许沉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我只是...有时候很难过...控制不住..."许沉的心被这眼泪泡软了。
她坐下来，轻轻抱住小黎："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了。
"小黎把脸埋在许沉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许沉没看到的是，在她视线之外，小黎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第二天早晨，许沉被门***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去开门，门外站着同事林姐，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许沉，昨天说好的修改稿呢？
客户在催——"林姐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越过许沉肩膀，"这位是？
"许沉回头，看到小黎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只穿着她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臀部，两条光裸的腿白得晃眼。
他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领口歪斜，露出半边肩膀。
"表、表弟。
"许沉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挡在小黎前面，"他昨晚不舒服，我照顾他来着，修改稿我马上发给你。
"林姐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哦～表弟啊。
行吧，中午前务必发给我。
"她转身离开前又瞥了小黎一眼，"你表弟...挺特别的。
"关上门，许沉长舒一口气，转身面对小黎："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
"小黎无辜地眨眨眼："我听到门***，担心是坏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姐姐的衬衫很舒服嘛..."许沉扶额："去换件正经衣服。
"小黎撅起嘴，但还是乖乖去了卧室。
许沉打开电脑，火速检查设计稿。
她完全忘了今天要交修改稿的事，都是因为昨晚...卧室门开了一条缝，小黎的声音飘出来："姐姐...能帮我扣下内衣扣吗？
我够不着..."许沉差点把咖啡喷在键盘上。
她僵硬地走进卧室，看到小黎背对着她，身上穿着一件明显小一号的白色蕾丝内衣，纤细的后背和腰线一览无余。
"你哪来的女式内衣？
"许沉震惊地问。
小黎回头，脸颊微红："网上买的...姐姐不喜欢吗？
"许沉机械地帮他扣好扣子，手指尽量不碰到他的皮肤。
小黎转身，期待地看着她："好看吗？
"那件内衣确实很适合他——如果他是个女孩的话。
许沉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干巴巴地说："快穿好衣服，我要工作了。
"小黎露出受伤的表情，但还是乖乖套上了T恤。
许沉逃也似地回到电脑前，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己经无法集中。
屏幕上线条和数字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脑海中不断闪回小黎穿着她衬衫的样子，锁骨下的伤痕，还有那件该死的蕾丝内衣...中午，许沉勉强把修改稿发给林姐，立刻收到回复：”就这？
许沉，这可不是你的水平。
客户不会满意的。
“许沉烦躁地合上电脑。
小黎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蹭过来："姐姐吃点水果吧？
""我现在没心情。
"许沉揉着太阳穴。
小黎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都是我不好...害姐姐分心..."他的声音哽咽，"我真是个累赘..."许沉立刻心软了："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安排好时间。
"小黎趁机挤到许沉身边，把一块苹果喂到她嘴边："那姐姐吃点东西嘛，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
"许沉无奈地张嘴接过，小黎立刻笑逐颜开，又喂了一块。
这种亲昵的投喂持续到盘子见底，小黎心满意足地靠在许沉肩上："姐姐最好了。
"电话***突兀地响起，是事务所的座机。
许沉接起来，是项目总监："许沉，蓝天项目的客户对你的修改很不满意，他们要求换人接手。
"许沉如遭雷击："总监，我可以再修改一次——""不用了，林姐己经接手了。
"总监的声音冷冰冰的，"公司给你放一周假，调整好状态再来。
"电话挂断，许沉呆坐在沙发上。
蓝天项目是她半年来最重要的案子，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小黎怯生生地碰了碰她的手："姐姐...怎么了？
"许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她不想让小黎有负罪感，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质问：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他，如果不是那些分心的时刻，她会不会做得更好？
小黎似乎察觉到许沉的情绪，乖巧地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
当他递给许沉时，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新鲜的伤痕——一道交叉在旧伤之上的红痕，像是某种仪式般的标记。
许沉抓住他的手腕："你又伤害自己了？
"小黎慌乱地抽回手："不是的！
这是...这是猫咪抓的！
""我们家哪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