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德单·血纹订单
——《楞严经》卷一手背的石纹像烧红的铁丝在爬,我咬着牙往后退。
七个石匠的凿刀“叮”地砸在青石板上,最左边的少年弯腰捡刀,袖口露出半截红绳——和母亲系在我车把上的平安结一模一样。
“新来的愣头青?”
疤脸汉子踢飞凿刀,火星溅在我渗血的手腕上。
他腰间食盒编号“007”正在滴血,左眼疤痕像条蠕动的蜈蚣,突然定在我胸前的食盒上——那里正映着母亲今早的笑脸,她举着双蛋饼,饼边焦黑的边角料还沾在围裙上。
“叮——紧急任务!”
食盒红光炸响,采集匠人血纹×3,石质化进度25%!
我盯着石匠们虎口的血珠,落地竟拼成母亲煎饼车上的收款码。
少年抬头时唇角的面糊,让我喉头发紧——今早她也是这样,把完整的饼塞给我,自己啃冷硬的边角料。
“借火!”
我猛地凑近火把,食盒蓝光扫过疤脸汉子的伤口。
记忆炸开:穿美团橙马甲的男人割开虎口,鲜血滴在佛像脚趾,金粉遇血化菌丝——他摘下面具,怀里抱着个铁盒,盒盖上歪歪扭扭写着“囡囡三岁生日快乐”。
“你女儿爱吃草莓味的?”
我脱口而出。
汉子浑身剧震,疤痕下的左眼泛起水光:“她还等着爸爸带小熊饼干回家……”话没说完,最年轻的石匠突然尖叫:“是108号!
他会吃掉我们的血纹!”
“咯吱——”洞窟深处传来石像关节转动声,像极了母亲推煎饼车的轱辘响。
主佛手指垂下,掌心的金色锁链顺着莲花纹爬来,链扣碰撞声混着母亲常说的“换个带轮鏊子”,刺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疤脸汉子突然把火把塞给我,食盒砸在胸口:“去昙曜五窟!
找灰衣秃驴,就说血纹祭开场了!”
接触瞬间,记忆涌来:无数个“我”在各朝代狂奔,最后都跪在石像前,食盒里装着断指——最清晰的,是他在现代医院握着女儿的手,输液管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跑!”
他猛地推我,我看见那个像母亲的少年石匠,虎口正在长出石质纹路,像极了母亲后腰被护腰勒出的红印。
转身时,身后传来闷哼——疤脸汉子正用凿刀抵住同伴,他的食盒开着,里面是张泛黄照片:小女孩举着煎饼笑,和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壁画突然亮如白昼,飞天手中的莲花全变成外卖箱,金粉拼出箭头。
转过街角,石壁上的鲜血功德单刺目:宿主007,断左手小指,换72小时。
血字下方,指甲抠的小字在抖:“和尚后颈有眼!
抢了我给娃的奶粉钱——106任”。
“送餐郎~”沙哑呼唤传来。
疤脸汉子的虎口长出石质指甲,食盒变成迷你石像,却咧着嘴笑出小女孩的梨涡:“你的血,比功德饼香……”他眼中水光未干,身体却不受控地扑来,袖口红绳晃成母亲的笑脸。
我转身狂奔,运动鞋擦出火花。
五座巨型佛像突然矗立,眉间白毫光里浮动着美团派单界面。
基座上的尸体穿着各朝代送餐服,最边上那个穿卫衣的,后颈洞冒菌丝,胸前工牌——“林渊,107号”,和父亲的石雕厂工牌一模一样。
“第108任宿主。”
灰衣僧人站在佛像膝头,后颈的金色瞳孔像母亲缝纫机的铁踏板,转动时映出现代画面:母亲蹲在冷透的鏊子前,锅里双蛋饼边缘焦黑,像她新烫的疤。
他抬手,袖口滑落,手腕内侧的二维码疤痕——是去年她为给我换电动车,用烟头烫的。
“该送你的功德血纹了。”
僧人指尖划过,我的食盒自动打开,里面躺着半块焦黑胡麻饼,是今早母亲咬过的边角料。
石质化剧痛涨到心口,我却盯着他僧袍下的衣角——绣着和母亲围裙相同的忍冬纹,胸口食盒编号“000”,和父亲工牌上的数字分毫不差。
“砰!”
主佛手指的锁链突然崩断。
疤脸汉子的石像砸在地上,手中紧攥半张煎饼包装袋:“林记煎饼”西个小字,和母亲缝在我校服上的布贴一模一样。
食盒光屏狂闪,进度条停在39%,新增小字刺目:检测到现实羁绊:母亲仍在摊前等待您的胡麻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