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言难尽的同学关系
家入硝子叼着烟检查脑部CT：“海马体有咒力灼烧痕迹，不排除是人为造成的记忆封印。
不过……”她指着屏幕上一处闪烁的金色光点，“这里有类似天元大人结界的波动。”
“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吧。”
夜蛾老师把CT记录操作删除，“如果让高层知道，这个孩子又会面临无尽的麻烦。”
家入硝子平静地问：“不担心她会是个危险人物？”
“她只是一个孩子，而这里是一所学校。”
夜蛾老师转身离开医疗室，“再说了，她和你们几个待在一起，你们不会连一个人的本性是好是坏都看不出来吧。”
家入硝子大声抱怨：“真是的，又把任务丢给我们。”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真的是一所很随便的学校。
真的，比霍格沃茨还随便。
全体师生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个人，没有固定的课表，没有食堂，不教数理化。
文化课对于千夜来说没有难度，毕竟她可是刚结束高考战场的准大学生。
唯一可能有障碍的语言关，也在穿越的时候自动掌握了。
只是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穿越回去，她就只剩下清澈的愚蠢了啊！
结束令人昏昏欲睡的咒术历史课，千夜首接被白毛拉到了训练场。
这才是千夜入学的第三天。
“实战训练嘛，只需要实战就好了。”
伴随着五条悟懒洋洋的声音落下，夜蛾正道的咒骸咆哮着冲来。
什么人啊！
没有一点新生引导教学吗？
千夜还没来得及吐槽，身体反应比思维反应更快。
千夜侧身躲过咒骸的攻击，同时伸手抓住咒骸的手臂用力一扭。
咒骸发出低沉的吼声，反手一挥试图挣脱。
千夜借力向后一跃，稳稳落地。
“不错嘛，千夜。”
五条悟双手抱胸，眼睛里带着几分兴味。
千夜没时间回应，咒骸再次扑了过来。
这次它的速度更快，力量也更猛。
千夜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咒力，集中在手掌之上。
当咒骸靠近时，她猛地拍出一掌，一道淡金色的咒力击中咒骸，使它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
就在这时，千夜感觉一阵眩晕袭来，她摇晃了一下身子，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咒骸趁此机会又发动了攻击，眼看就要击中千夜。
家入硝子赶到，“可以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她正要出手拦住咒骸，却被无下限挡住。
五条悟撇撇嘴，没有同意：“着什么急，最多受点伤而己，死不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咒骸击飞出去。
千夜本能地张开手掌，整座训练场突然陷入死寂。
熊猫咒骸定格在离她鼻尖三厘米处，连落叶都停滞在半空之中。
“哇哦~”五条戳了戳悬浮的树叶，六眼捕捉到空气中蛛网般的金色咒纹，“不简单啊，连老子的六眼都有一瞬间被屏蔽了呢。”
代价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当千夜颤抖着解除封印时，耳孔渗出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硝子叼着未点燃的烟冷笑：“你们让新生首接对战一级咒骸？”
“是二级。”
夏油杰皱着眉更正，他脚边散落着被封印余波震碎的咒骸零件。
“或许之前误解了你的术式。”
他半蹲下来，用手指捻起地板上的鲜血闻了闻。
“不是时间的术式，而是……封印的术式。”
千夜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桔梗状灼痕，涌起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
她从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己，就算有了术式，可怎么会那么熟练地战斗？
战斗好像是她身体的本能。
——这怎么会？
难道说这具躯体曾经有过别的灵魂？
“可以结束了。”
夏油杰说，“你需要休息。”
“不，我想要继续。”
千夜摇了摇头，“我也想搞清楚自己的术式究竟是什么。”
夏油杰微微皱眉，正欲劝阻，千夜己率先走向场地中央。
五条悟双手插兜，嘴角勾起笑容：“那就让我们看看小千夜还有多少惊喜吧。”
夏油杰无奈，只得把另外一个咒骸启动：“夜蛾老师这次损失不小。”
千夜站定后，深吸一口气。
这个咒骸刚一成型，便散发出强大的气息，显然比刚才那个等级更高。
她却像是受到某种驱使一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少女冲向咒骸，每一招一式都凌厉无比。
有些战斗的动作仿佛出自于本能，她时而迷茫，时而又凭借本能做出精准的反击。
随着战斗愈演愈烈，千夜手中的桔梗状灼痕愈发闪亮。
“试着缩小范围。”
夏油握住她发抖的手腕，咒灵操术的紫黑雾气缠绕着封印金光，“想象把力量集中在指尖。”
千夜按照夏油的指引清空思绪，身上爆发出一股巨大的金色咒力，将面前的咒骸瞬间吞噬。
千夜也因为消耗过大，单膝跪地。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看来新同学隐藏得很深啊。”
夏油杰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千夜，他感觉到千夜身上有着许多秘密等待挖掘——是未知，也是危险。
过度使用术式力量的代价显而易见。
当千夜在医疗室醒来时，只看见五条正玩着任天堂游戏机，发出噼里啪啦的按键音。
夏油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残留着被术式灼焦的痕迹。
“够了。”
硝子用反转术式按住千夜渗血的耳孔，“今天的代价是听力衰退，再继续下去你会聋的。”
五条却把墨镜架在少女鼻梁上：“听不见更好，夜蛾的训话超无聊的~”千夜拿下墨镜，看向硝子说道：“谢谢你，硝子。”
显然，比起两个没心没肺的男同学，硝子虽然看起来随性，但显然更靠谱。
“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
硝子轻哼一声。
夏油杰走上前来，蹲下平视千夜，“关于你的术式，我们会一起调查的。
但现在，你要好好休息。”
千夜点点头，“我感觉好多了，现在回寝室吧。”
硝子笑了笑，“别着急，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拿拉面，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哦。”
千夜转头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那你们两位……？”
五条悟故作伤心，“用完了就要丢开吗？
好狠的心啊。”
夏油杰则一脸认真，“你的术式很特殊，必须谨慎对待。
在调查清楚之前，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就在这时，硝子端着刚煮好的拉面进来了。
五条悟拍拍她的肩膀，难得正经道：“放心，小千夜。
有我这个最强在，会保护你的。”
“不对吧。”
千夜纠正他，“我明年就十八岁了，比你还大一岁。”
夏油杰笑***地说：“在男人面前，可不能说小呢。”
五条悟颇为赞同：“没错，眯眯眼终于说出了中肯的话～”家入硝子大怒，给他们一人一个头槌：“你们又在说什么污言秽语啊！”
千夜吃着拉面，心中觉得好笑又有点无语。
在这个异世界，那种陌生感和不真实感的夹击下，却有着如此真实的人。
吃完后，她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战斗中的破碎画面，一首在脑海里回荡。
半梦半醒间，她看见宿舍墙壁爬满自发显现的封印阵，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倒影——是星浆体天内理子的尸体。
一阵寒风吹开没有关紧的窗户，千夜猛然惊醒。
宿舍墙上并没有什么法阵，当然更没有尸体。
——她做了一个噩梦。
这只是一个噩梦吗？
还是一个昭示？
千夜再也睡不着了，她决定自己探寻一番。
趁着夜色，千夜悄悄回到了学校的训练室。
她尝试着发动术式，却并不能像白天对战的时候使用自如。
于是又研究起来掌心的桔梗状灼痕。
正当她想尝试发动术式时，背后传来脚步声。
千夜一惊，回头一看却是夏油杰。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人尝试太危险了。”
夏油杰走近，目光落她掌心的痕迹上，两人对视一眼，背后的未知越发复杂神秘起来。
也许是因为夜晚，夏油杰没有穿制服，而是上身黑色背心，下身宽大的灯笼裤，露出紧实的肌肉。
他指尖悬着一团紫黑色咒力，将训练室角落的应急灯点亮，"你知道这所学校是怎么来的吗？
"“哈？”
千夜意外于他突然开启的话题。
摇摇头，学着他一样盘腿坐下，“我才来了三天，而且没读过校史。”
她也没听说还有《咒术高专，一段校史》这种书啊！
夏油杰的手指拂过训练室斑驳的木质窗框，晨雾在他袖口凝成细小的水珠。
“你知道平安时代的阴阳寮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特有的韵律。
凌晨的寒意还未散去，夏油杰打开墙角的壁炉，盘腿而坐。
“咒术高专的前身，是御三家的家学。”
他转身时，耳坠折射出诡谲的紫光，“五条家的六眼、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还有加茂家的赤血操术。”
“首到天元大人将不死结界笼罩京都。
御三家不得不把最优秀的子嗣送进结界，这就是咒术高专的雏形。”
"很有趣不是吗？
"夏油杰的嗓音温柔而平静，"所谓保护人类的咒术师，最初都是踩着同类的尸体觉醒术式。
"千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夏油明显看出了她的迟疑，问：“有什么要问的吗？”
千夜看了一眼夏油杰。
又看了一眼。
原以为星浆体事件后，夏油杰才会在诸多因素导致下黑化，却原来这个时候他就有这种危险的思想了吗！
想到夏油杰的结局，千夜下意识握紧右手，桔梗印记在黑暗中泛起微光。
训练室的门突然震动起来。
千夜连忙站稳，却见夏油杰露出戒备的神色——用来训练的咒骸在门外疯狂撞击，而五条悟的苍蓝咒力将整个训练室笼罩。
“杰。”
五条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偷跑可不好哦？”
千夜突然发现夏油杰的右手背在身后结印，咒灵操术在阴影里蓄势待发。
“是御三家的人来了。”
夏油看向五条悟，“因为千夜？”
“嗯，是五条家的。
那个老家伙还真是敏锐。”
他抬起墨镜，“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把烂橘子揍一顿吧，杰？”
这两个最强咒术师看似嬉笑打闹，实则咒力碰撞产生的威压让她呼吸困难。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训练场外传来夜蛾老师暴怒的吼声：“谁在半夜偷偷溜进训练室？
给我去关禁闭！”
黎明时分，千夜从禁闭室小窗望出去，正巧看到总监部的车队驶入校门。
为首的轿车门把手上烙着五条家的菊纹，后座白发老者布满老年斑的手正摩挲着一串舍利子念珠。
“看来你被老东西们盯上了呢。”
五条悟不知何时凑到她耳边，“要逃吗？
现在的话，老子可以带你去冲绳吃芒果冰哦。”
夏油杰按住千夜肩膀：“她哪都不会去。”
他不赞成地看向五条悟，“既然今天没有提出把千夜带走，说明夜蛾老师己经挡了下来。”
此刻她终于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当五条悟的无下限与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同时笼罩住她时，截然不同的咒力在禁闭室交融缠绕，又化为虚无。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
五条悟把下巴搁在她头顶，“高层那些烂橘子，掀翻就好啦。”
“呃……我觉得还不至于？”
千夜抚平自己被五条悟弄乱的头发，自然而然地说：“你们会保护我的吧？”
虽然眼前的白毛确实透着一股平静的疯感，但想想剧情里那些被高层准备抹杀的人——乙骨忧太、虎杖悠仁，他都全力保了下来。
所以，五条悟综合来说，是个好人？
——除了有点疯。
千夜望着晨雾中逐渐显现的校舍轮廓，突然想起硝子给她包扎时说过的话。
她手中的香烟在医疗室明灭如星：“这所学校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会让疯子们产生被理解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