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戚风蛋糕与面粉炸弹
林小满蹲在冷藏柜前给马卡龙贴表情贴纸，她今天戴着厨师帽造型的发箍，帽尖随着哼歌节奏左右摇晃。
"小朋友们下午好~"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进一阵奶声奶气的喧闹，五只彩色气球飘进来，后面跟着举小旗子的幼儿园老师。
这是我接过最特别的外场订单——星星班集体生日会。
穿蓬蓬裙的小女孩踮脚戳了戳我的硅胶手环："叔叔是奶茶王子吗？
""是魔鬼教官哦。
"我往裱花袋装填奶油，语气比当年训练新人时柔软十倍，"谁偷吃蓝莓就罚洗打蛋器。
"林小满把画架支在料理台旁，速写本上己经画好Q版烘焙流程图。
当她把鸡蛋幻化成胖乎乎的小云朵时，穿恐龙连体衣的小男孩突然大喊："怪兽要吃掉面粉城堡！
"高筋粉在空中炸开雪色烟花，我条件反射地揽过最近的三个孩子。
粉尘弥漫的刹那，身体记忆自动启动——三年前在敖德萨粮仓突围时，也是这样用面粉作烟雾弹。
"是初雪！
"小女孩在我臂弯里拍手，睫毛沾着面粉像落雪的蝴蝶。
林小满举着防溅面罩冲过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抵着烤箱，双臂呈绝对防御的姿势护住孩童。
"苏老板的面粉魔法！
"她憋着笑往孩子们额头点奶油，"快给守护神陛下敬礼！
"我看着满屋狼藉，手指无意识地在流理台敲出摩尔斯电码。
首到小男孩举着恐龙爪子敬礼："报告长官！
发现外星陨石！
"他手里的"陨石"是我今早刚到的意大利岩盐，此刻正映出橱窗外某个晃动的黑影。
我摸向料理刀的手被林小满塞进打蛋器："教官大人，该教小骑士们搅拌面糊啦。
"暮色浸透橱窗时，我正在清理粘在地上的面糊。
突然发现料理台下粘着张蜡笔画：戴厨师帽的男人被画成机甲战士，胸口印着柴犬logo，背景里飞舞的面粉粒子组成加密星座图。
"苏老板看这个！
"林小满抱着拍立得相册蹦过来，"你教小美打蛋白霜的样子..."她指着某张照片里我握着小女孩的手腕，"简首像在教绝世剑法！
"我望着照片里自己绷紧的侧脸线条，突然听见后院传来异响。
晾在竹竿上的裱花袋少了两只，阿波罗正蹲在墙头磨爪子，猫毛上沾着可疑的巧克力酱。
追到巷口时，晚风送来清甜的童谣。
穿碎花裙的老婆婆推着棉花糖车，车头挂着的风铃正是我失踪的裱花嘴改造的。
"年轻人要不要来朵云？
"她递来的棉花糖闪着珠光，缠绕竹签的弧度像极了纳米纤维的收束方式。
我摸出硬币时瞥见她虎口的刺青——曼陀罗花纹中心藏着十字准星。
这让我想起缅甸边境那个卖糯米饭的侦察兵，他总在芭蕉叶里藏微型摄像头。
"阿婆的糖丝拉得真细。
"我接过棉花糖，食指在竹签某处施加特定压强。
她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精光："比不上苏老板的刀工。
"枯枝般的手指划过我掌心，那里有道被戚风模具划伤的浅痕。
路灯骤亮的瞬间，棉花糖车吱呀呀消失在拐角。
我摊开掌心，多出枚包着糖纸的U盘，造型和孩子们今天抢着收集的糖果贴纸一模一样。
回到店里时，林小满正在教最后离开的小男孩用糖霜画画。
暖光灯下她握着孩子的手腕，在橱窗玻璃上画出歪扭的柴犬，尾巴尖沾着的不是颜料，是我藏在顶柜深处的可食用银粉。
"这是秘密武器哦。
"她朝我眨眼，银粉在指尖闪成星河，"下次面粉大战能召唤星际援军！
"打烊后清点工具时，发现少了把慕斯铲。
后巷监控画面里，阿波罗正拖着银亮的长柄走向茉莉花丛，月光在金属表面照出几不可见的编码——那是我从地中海邮轮带回来的钛合金拆信刀。
台风预警在午夜响起，我蹲在茉莉花盆前摩挲着潮湿的泥土。
第一滴雨砸在颈后时，突然听见陶瓷碎裂的清响。
林小满抱着摔破的星空碗站在屋檐下，紫阳花瓣粘在裙摆："那个...我来借枫糖浆..."她的目光落在我沾泥的手指上，"苏老板在埋时间胶囊？
"惊雷炸响的刹那，整条街的灯光应声熄灭。
我们蹲在雨棚下分食半成品的闪电泡芙，她突然用糖霜在我手背画了只打伞的猫咪。
"这是避雷符咒！
"她的笑声混着雨声淌进来，"专防苏老板被回忆闪电击中。
"我想起口袋里的糖果U盘，此刻正隔着布料发烫。
阿波罗的叫声从后院传来，混着被台风掀飞的晾衣夹叮咚声，像首走调的安全区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