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在透过百叶窗的阳光中漂浮。
陆沉将一摞泛黄的案卷放在桌上，最上面的封面上用红笔写着“2000.09.12 风水师李千峰被杀案”。
“这就是七年前那起悬案的全部资料。”
档案管理员老周推了推老花镜，“当时负责的警官己经退休了，听说后来去了南方养老。”
季玄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
尸体照片上，一位白发老者仰面倒在法坛前，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周围散落着各种法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左手被斩断，不知所踪。
“断手找到了吗？”
季玄问道。
陆沉摇头：“凶手带走了，和这次一样，取走了身体的一部分。”
季玄继续翻阅，突然在一页证人笔录前停下：“这个叫赵明远的建筑商，是最后一个见到李千峰的人？”
“对，当时调查过，他有不在场证明。”
陆沉凑过来看，“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季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着笔录中的一段：“赵明远说李千峰最近在研究五狱成仙的古法，还提到需要五种命格特殊之人的器官作为药引，这和我们现在遇到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陆沉皱眉：“七年前的技术有限，很多线索可能被忽略了，我们需要重新调查这个赵明远。”
“不仅如此。”
季玄翻到法医报告，“李千峰死亡时间是子时，和张宏伟案相同。
而且……”他的手指停在一张现场示意图上，“你们看，法坛的布置，五个方位摆放着不同颜色的蜡烛，这分明是五行阵法。”
陆沉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从太阳穴窜过，他下意识按住头部。
那些蜡烛的排列方式莫名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你还好吗？”
季玄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事。”
陆沉放下手，“只是最近没休息好。”
季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根据五行相生理论，火生土，土生金。
凶手己经完成了火的祭祀，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金属性的人。”
“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金属性？”
陆沉揉着太阳穴问道。
“按照传统命理，出生于秋季、八字中金旺的人，或者从事与金属相关职业，名字中带有金字旁，甚至面相中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季玄突然顿住，眼睛微微睁大，“等等，张宏伟的房地产公司最近有什么大项目？”
陆沉迅速拨通电话，几分钟后得到了答案：“北郊的金融创新园区，上个月刚动工。”
“奠基仪式是哪天？”
季玄追问。
“9月12日。”
陆沉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和李千峰被杀是同一天。”
季玄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这不是巧合，金融园区属金，张宏伟作为开发商动了土，破坏了某种风水格局，凶手杀他取心，是火克金的报复，那么下一个……”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陆沉立即打电话：“小林，查一下金融园区项目的合作方，特别是银行和投资机构的相关负责人！”
挂断电话，陆沉发现季玄正盯着李千峰案发现场的照片出神，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季教授，”陆沉缓缓问道，“你对这些玄学知识怎么会这么了解？”
季玄轻轻合上案卷：“家学渊源，我祖父是研究民间宗教的学者。”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陆队长不信这些，何必多问？”
“我不信，但凶手信。”
陆沉首视季玄的眼睛，“了解敌人的思维方式是抓捕的关键，这一点我们倒是一致的。”
季玄嘴角微微上扬：“那么陆队长是否愿意陪我拜访一位老朋友？
他是国内顶尖的道教研究专家，也许能告诉我们那块赤玉上符号的真正含义。”
陆沉看了看手表：“现在？”
“距月圆之夜只剩十九天了。”
季玄的语气变得严肃，“凶手不会等我们准备好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