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省吃俭用买了套小房子。领钥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来被家暴多年的妈妈。
心疼她一身伤痛，我预约了全套的体检。就在这时，我眼前飘过几排弹幕。女主共情妈妈，
可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爸得了肝癌，她妈才来的。她妈检查完就会谎称自己得了重病，
让女主卖了房子，再把钱全都拿给她爸。妹宝，要不你给自己查查呢？
你不觉得自己脸色发黄吗？肝癌可是会遗传的！我怔了片刻，关闭了支付挂号费的界面。
1 骗局初现妈妈没看出我的异样，带着急切的期盼问我。“怎么样？
那个专家号抢到了没，我这几天肚子疼的厉害，不能再拖了。”我吸了口气说：“妈，
林主任的号刚发布就被抢空了，咱们换个医生看行不行？”“我同事推荐的李医生也很不错，
咱们先做个全面的体检，万一真的是消化系统的毛病，再去消化科治疗也不迟啊。
”我耐心的解释着。谁料，一向温声细语的妈妈突然拔高了嗓门，
声音尖利的几乎刺破我的耳膜。“那怎么行，会来不及的，
你不知道你爸……”她说到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停住，压低了声音。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别的都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肚子疼。”“我在网上都查过了，
这就是肝不好。那上面推荐的这个林主任，说全国只有他最权威最专业。
你一定得想办法挂到他的号，要不然妈妈真的会活活疼死的。”她紧紧捂着肚子，
说话间竟然掉下眼泪。我心里一酸，正想要告诉她自己已经抢号成功，
只要半个小时内支付五百块的特需挂号费就行。眼前的弹幕又开始滚动。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忘了你老公打你的时候，
你女儿才三岁就会扑到你身上保护你了。对啊，有些人真的配得上自己的苦难，
被打断肋骨还阻止女儿报警。现在还要把女儿当成血包继续供养家暴丈夫。
女主不仅被最亲的人骗了房子，还被蒙在鼓里，在自己肝损伤的情况下，
以为是给妈妈捐肝，硬是去做了手术，结果手术台都没下来。
那个家暴爹就在女主家旁边酒店住着呢，房卡还在她妈妈包里放着。
我把弹幕里拼凑的剧情和妈妈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行踪联系起来，心里渐渐不安。
我开口试探：“号是抢到了，可我输入身份信息的时候，填成了我自己的身份证号。
”“系统显示只能更改一次就诊人信息，你把身份证拿给我，我改成你的名字。
”妈妈却摆摆手：“不着急，明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再改也一样。”“对了，
你明天去上班就行，我听说这大城市都有陪诊员，你帮我约个人陪着我去检查吧，
别耽误你工作。”她说完就拿着手机出了门，说自己要下楼遛弯。我远远跟着，
只见妈妈走出小区大门后，径直拐进旁边的快捷酒店。我才真的确信了弹幕里的那些字。
像是遭遇了背叛，一股细细密密的疼在我腹中翻腾着。快捷酒店门口的镜子里，
映出我憔悴蜡黄的脸。我拿出手机，在支付截止的最后一分钟付了款。我没骗妈妈，
我的确误输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也的确有一次更改就诊人信息的机会。可更改的条件是，
在支付成功前。2 医院对峙第二天一大早，妈妈就收拾好了东西，等着去医院。
我装作看了眼手机的消息，歉疚的说：“妈，约的陪诊师说今天有事来不了。
”“还是我请假陪你去吧。”妈妈一愣，支支吾吾的拒绝：“还是算了，你工作那么忙，
我自己去就行。”我没戳破她拙劣的谎言。她刚来的时候，
去离家五百米的菜市场都要我陪着，说人太多了她害怕。现在去人更多的医院，
反而可以自己了。我预约的号是十点，在单位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再去医院也来得及。
还没等我忙完，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错错，你不是说可以改就诊人吗，
怎么这里的护士不给我改？“你给他们打电话说一下，真是的，
不就是欺负我们老年人不会玩手机吗？还搞什么预约挂号！”妈妈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
我告诉她自己马上赶过去。我到医院的时候妈妈还在就诊台跟护士纠缠着。我环顾四周，
发现爸爸就坐在远处的长椅上，看到我进来，慌忙侧了侧身子。“错错，你可算来了。
”她一看见我，立刻激动的扯着我对护士说。“就是我女儿给我约的林主任的号，错错，
你快把抢到的号给他们看看，林主任的门口都排老长队了，亏我一大早就来，
到现在也没进去。”我不动声色的对她说：“那我把就诊人的名字改成你的？
”妈妈面色一僵，不自然的指了指坐在角落的爸爸。“你爸疼得比我厉害，
一大早坐车赶过来的。要不先给你爸看吧，下次再给妈妈看。”我气极反笑：“我告诉过你，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我可以接你过来，但前提是他不能来，
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从小对我施加暴力的人生活在我身边！“妈，
这些年你挨的打还不够吗？你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开始心疼他了，那谁能心疼你？
谁又能心疼我？”爸爸听到我和妈妈的对话，面带凶色走了过来。“你敢不管老子，
老子现在病了，你是我女儿，就该你给我看病！我看是打得你轻了，你才认不清自己的本份！
”他像以前一般，高高扬起手。可我早就不是那个只会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
哭着等待巴掌落下的小女孩了。我紧紧盯着他，往他的方向往前走着。随着我的逼近，
他面色枯槁步步后退，手掌迟疑着垂下来，像一只落败的公鸡。“这里不是老家，
这里的警察不会用家庭矛盾和稀泥！如果你希望自己在监狱里病死，你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妈妈见状赶紧上前分开我俩，哭着说。“错错，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吧，你爸这次真的病了。
“老家的医生说是肝癌，还挨着什么大血管，根本不给做手术。
人家说只有这里的医生能救他。“我就是怕你不乐意给你爸看病，才先瞒着你的。
“你爸年轻的时候脾气是不好，可他现在都改啦，他现在已经半年多没打我了，
你看我身上都没伤口了。”我看着妈妈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急急忙忙的撸起袖子，
不由觉得可笑。施暴者轻飘飘的一句示弱，就能让她感激涕零，
把这么多年的苦难全都抛在脑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扑面而来。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或许说的就是现在吧。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
我忽然不想拯救妈妈了。“就诊人信息在付款后无法更改，
最后的更改机会在昨晚我问过你以后就已经失效了。”我说完，不再理会他们，
刷了自己的身份证，径直走进诊室。爸爸大发脾气要砸了医院，被保安强制带走。
外面吵闹的声音被诊室门隔绝开来。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拿着检查结果重新坐在林主任面前。他眉头紧锁着：“小姑娘，你家属没来吗？
”3 病魔缠身我无奈的笑了笑：“医生，有什么问题您就告诉我吧，我没有家属。
”林主任指着报告上说：“这片阴影看着不太好，像是癌前病变。“你们年轻人只顾着工作，
平时应该没少熬夜吧？肝损伤再加上免疫力下降很容易引起肝癌。“好在你来的早，
做个手术切除掉这一块，肝叶是可再生的，恢复后不影响正常生活。
”林主任告诉我手术费用大约需要十万块，让我做好准备就住院治疗。饶是提前看到了弹幕，
让我心里提前有了一些准备。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忍不住害怕。
想到爸妈刚才的态度，我打消了向他们开口的念头。盘算了一遍自己的存款，
发现自己在付掉房子首付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把房子做了抵押，贷款了五十万。
既然他们惦记我的房子，那就让他们跟银行去要吧。我刚办完住院手续，
没想到竟然又在医院碰到了爸妈。爸爸得意的看着我：“你以为就你能挂到号，
这地球离开你不转了是吧？“老子花点钱找黄牛一样能办到！”妈妈在后面扯了扯他，
让他少说几句。然后又转头看向我：“错错，我就知道你心没那么硬。“知道你爸病了，
还主动来看他。“医生说你爸是肝癌，还扩散到肠子了，需要做大手术。
“现在手术费还没凑够，你去把住院费交了吧。”他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的真是默契。
我冷着脸：“没钱。”妈妈陪着笑：“怎么会没钱呢？我可是去你们公司打听了，
像你这样的，加上提成一个月能赚两万多呢。“你爸手术费加上后期化疗，医生说要六十万，
我们手头还有点积蓄，剩下的你先拿五十万就行。”我直接把自己的检查单给妈妈看。
“那正好，你把你的十万块给我，我也需要治病。”妈妈仔细翻看我的检查报告，愣了半天。
“错错，你没骗我吧？”见我神色严肃的静静盯着她，妈妈终于不再怀疑。
她眼神在我和爸爸身上来回盘桓。沉默良久，妈妈终于再次开口。“错错，你年轻，
还能再等等，咱们先一起把你爸的病给治好，妈再攒钱给你看。
”我长长的呼出憋闷在胸口的气，终于死心。原来在妈妈心中天平的两端，
我是被放弃的那个。“抱歉，我的命很贵，不会给垃圾让路！
”我直接在自己住院账户上充值了十五万。这里是私立医院，
他们如果不能足额缴纳治疗费用，根本住不进来。手术很顺利，我请了金牌护工，
不到一周的时间已经可以出院回家了。可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家里一片狼藉。
有个陌生男人正在我家喝的醉醺醺，白色的布艺沙发被踩得脏兮兮。“你是谁？
赶紧从我家离开，不然我报警了！”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拿出手机。
一个三十多岁男人走过来，胡子上粘着菜渣，走到我面前打了个酒嗝。“什么你家？
江叔急等着钱治病，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我给他拿了五十万。“除了买下这房子，
还有你的彩礼钱。我也不嫌你有病，只要能给我生儿子就行！”我后退两步，
对着手机大喊：“这里是江南小区6栋802，有人入室抢劫，救命！
”4 生死瞬间见我真的报了警，那个男人恼了，一把将我的手机抢过摔到地上。
“老子钱都掏了，你还想赖账不成？”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就往屋里拖：“择日不如撞日，
今天就是咱们的好日子，我现在就办了你！”小腹出手术伤口一阵阵剜心痛楚，
我紧紧扒住门框，盼着警察早点来。这不就是后面剧情里出现的那个家暴男吗？
他嫌自己前头的老婆生了两胎都是女儿，喝醉后伸手活生生把老婆的***拽了出来。
他老婆因为那次家暴，需要终身带尿袋，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带着两个女儿跑了出去，结果被大货车碾成了肉泥。没想到他拿着妻儿的赔偿款，
买命钱，还想着再娶媳妇呢。我原来以为是这个作者虐女才杜撰出来如此炸裂的情节，
结果发现竟然是真实案例改编，我真的是有种巴掌伸不进书里的无力感。弹幕里热闹异常，
可我指节泛白，全身被冷汗浸透，几乎坚持不住踉跄着要被男人拖了进去。妹宝，
快敲你邻居的门，他就是隔壁片区的警察，昨晚抓捕逃犯后今天正在家调休。
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顾不上质疑弹幕的真实性，
急忙用手中的包重重的砸在邻居的门上。几乎瞬间，一道冷硬的嗓音传来：“谁啊？
”紧随其后，邻居的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皱着眉站在门内。
握着门把手的胳膊上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手腕处的力道稍稍被松开，
我连滚带爬的逃到邻居门口。“求你救救我，这个男人私闯民宅，还要***我。
”男人剑眉一竖，森然的目光直直的朝那个无赖看了过去。
刚才还一脸凶相的无赖此刻像被扒了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我们两口子闹点小矛盾，
都是邻里街坊的，打扰到你休息了，真是对不住。”邻居男人走出门来，站在我身前。
“据我所知，这位女士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人，你怎么证明你是她老公？
”那无赖神色也变得不耐烦，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喊：“老子的家务事跟你这小白脸说不着，
你们不会是有一腿吧？“娘的，那老***敢骗我说她女儿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老子要她双倍退我钱！”正骂着，两位警察赶到了。那无赖才开始紧张起来，
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是她爸妈说急等着钱看病用，可以让女儿嫁给我，还带一套房子，
我才把钱借给了他们。”他说房子的密码也是妈妈告诉他的，
他狡辩着说自己这不算私闯民宅。警察训斥了他一顿，将他带走了。
紧绷的精神陡然松懈下来，我才感到腹部的伤口处一阵阵剧痛。我倚在墙上，
止不住自己向下滑落的身体。邻居男人神色慌张的朝我伸出手，说了句抱歉后将我横抱起来。
他将我送到医院，路上告诉我他叫秦恒，在隔壁片区派出所工作。我苍白着脸色向他道谢，
没有解释自己家里烂糟糟的事。刚出院半天就又被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