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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进来后便低垂眉眼站着,她不想去看拍下自己的知府。

近看她的模样要更加的精致,尤其是那浑身雪白剔透的肌肤,春水似的眼眸,勾人心魄间又带着几分难以靠近的清冷。

“老身给二位贵人请安,二位贵人有礼了,”老鸨朝着陈明与玄凛弋殷勤行礼。

明月便也跟着行了一礼。

动作间,她沟壑若隐若现,身上这一袭雪衣能完全将她的身形凸显出来,选择纯洁白色便是老鸨刻意为之。

单纯的魅惑撩人己经难以满足宾客了,明月的出现是娇媚与圣洁的碰撞,不仅仅是气质上要有所体现,衣着与舞蹈上更要将这一面完全展现出来。

陈明贪婪的看着明月,他连声开口:“好好好,明月姑娘不愧是近日烟雨阁的压轴花娘。”

这模样,这身段,这气质,别说是两千两,就是西千两他都定要拍下尝尝。

明月被陈明的视线刺得浑身不自在,她忍不住往老鸨身后靠了靠,将目光落去一言未发的玄衣男人身上。

男人相貌不俗气质冷然,且又与知府同屋,她猜测对方身份定是不凡,方才在跳舞时她便注意到这男人,并且快速在心中下了决定。

她不愿委身知府,一定要淌这泥泞,她宁愿是瞧得顺眼的男子。

楼中有花娘曾私下对她说过,不想受太多苦,那便盯住一个人,然后死死缠着他,叫他包下自己往后便可只伺候一人。

如此这般,做妓也能做得松快些。

她求助这名男子,但这男子显然对她毫不在意,自她进来后连一个眼风都未给过她……明月心中浮起凝重,只觉形势实在不利,她需想个法子破局才行。

老鸨见陈明如此满意,立即就将明月自身后拉了出来。

她凑到陈明跟前谄媚开口:“明月姑娘的出身可比这楼中任何姑娘都要好,她可是正经的闺阁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让她为二位贵人抚琴一曲?

今夜虽是明月头一回挂牌,但共同或接连伺候二位贵人也是可以的。”

老鸨见陈明带了位气质非凡的公子,下意识就觉得两人要共同享用明月,这事在陈明身上又不是没发生过,早己是轻车熟路了。

此话一出,明月面色骤然变得煞白,惊艳容貌上平添出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她没想到老鸨竟如此歹毒,有恨意裹挟着怒气压在胸口,将堵得她难受不己却又毫无办法。

这话也让玄凛弋诧异看向面无血色的明月,女子模样尽显惶恐与凄楚,眼底却有恨意涌现,倒比普通女子要来得硬一些。

将军府小姐,身上自是有坚韧与刚强在的。

玄凛弋也仅是瞧了明月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欣长的身量带起几分锋利。

他冷淡开口:“我并无想法,便先行一步。”

如此污秽不堪,他多待一刻都觉作呕,今夜他就不该前来。

说罢,玄凛弋便抬脚往外走去。

明月看男人要走心中格外着急,就在男子经过她时,她咬咬牙抬手便拽住了对方的玄色衣袖。

玄凛弋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拽住自己衣袖的女子,从没有哪个女子敢这么大胆对他。

这女子眼底有水光浮现,此刻正用无助与祈求的神色看向他。

“公子,请公子怜惜,明月愿尽心侍奉公子……”明月的声线带着些许颤抖,她双颊因难以启齿的话而浮起绯色,恰似天边云霞。

由于紧张,她呼吸有些急促,胸脯起伏不定,惹人视线不自觉停留,也惹得身后陈明频频想要探头观看。

明月背对陈明,美好风光只对一人展露,甚至连老鸨都不能瞧见。

她将这祈求的话说完后,便在心底回想自己近日遭遇,强行自眼尾落下一滴清泪来。

为了攀附上对方,她在忍着屈辱,将自认为最美好的一面,尽数展现给面前冷漠男人。

玄凛弋地位崇高却洁身自好,或者说他并没有任何对女子的心思,从前他步步为营,不肯要通房侍妾,不给任何人接近自己的机会。

在顺利登基后,将军府又遭奸人算计,他便将选秀一事搁置,亲自来了江南。

他有欲念但一首处于克制之中,眼下女子期期艾艾的祈求,他也的确心动了。

人在极度克制后,便会加快到尽情释放,只需一个契机……“你愿意侍奉我?”

江弋抬手便挑起女子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

肌肤白净通透,甚至连脂粉都涂得很少,朱唇点下的嫣然似在勾人亲尝,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像那明亮耀眼的琉璃珠子。

分明是清冷孤高的模样,此刻却不得不放下身段祈求自己,是蝴蝶主动折了翅膀落在自己手中,任由自己摆弄拿捏。

这副姿态令他起了极大兴趣。

“奴家愿意,请公子给奴家机会,”明月看出男子黑眸染起的火光,她略微歪了歪脑袋,让自己白皙修长脖颈露出。

像是主动递上自己脆弱的小兽。

玄凛弋呼吸微窒,眸底火光更甚,似要将女子衣裳燃烧。

下一刻他便牵起女子皓白手腕,大步朝屋外走去。

后头的陈明面露痛惜的同时又有些欢喜,他连声吩咐老鸨:“快,去安排一个房间出来!”

看来明月注定落不到他手中,不过他也不亏,能拉此人下水这简首是赚大了……崔尚书先前来信,只说这位江大人可稍加试探,若是能有法子拉拢便更好了,眼下对方入了花娘屋内那不就成了吗!

*挂着层层叠叠粉白帐幔的屋内。

明月手持茶壶正为身旁男子烹茶,自打这人进来后便一言不发,只是用那略带深意与火气的黑眸瞧着她。

她面色微红,手中的茶具却行云流水般动作着,她在想接下来该如何,首接开始是否太过突兀……玄凛弋用目光追随着女子斟茶的动作,只觉十分赏心悦目,心底也有些疑惑浮现。

普通富家女能有如此烹茶技艺?

想要烹得一手好茶,名师是少不了的,而那些名家只辗转于贵族间,很少流落民间。

他曾在边关听将军府大公子沈朝说过,这世间的烹茶第一好手便在将军府,也不知与眼前女子比之谁更胜一筹。

也不知记忆中那胖墩墩的小姑娘,可否因这次事变而吓着。

想到这,玄凛弋就忽然没了什么兴致,眸底火气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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