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实在委屈
罗岚突然想起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不在家多待几天？”
“我己经订了酒店，这么小的屋，再多个人不得挤死。”
程亮没好气地哼哧了一声。
程月瞥了眼大哥，总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她和她那个冤种老公三天两头闹别扭，一年到头嚷嚷着离婚。
六年前，大哥大嫂在城里买了房子，把沈梅从老家接过来住，她便堂而皇之地把这当成了自己娘家，两句话不和就跑来这边住。
程月本就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在这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万事不操心，天天就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看着嫂子像保姆一般伺候着她们母女，竟也从未觉得不好意思。
最近更是住了3个多月没回去了。
“你跟嫂子一间房，我跟妈一间房呗，反正你不在的时候，嫂子也是一个人住一间，宽敞得很。”
“都五十的人了，还有几个同房睡的，说出来不怕人笑话。”
程亮一脸鄙夷的样子，拒绝得很干脆，“再说了，债还完了吗？
我敢在家待吗？”
罗岚微微皱了下眉头，听着心里真不是滋味。
老公五年才回来，却连一晚都不想在家里待，怕不是嫌弃她人老珠黄了。
而且说到“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粗糙的手背，喉头涌起一阵酸楚，实在委屈。
当初程亮欠下200多万赌债，差点被人剁了双手，吓得连夜跑路。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被一群恶棍堵在家里，罗岚更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不知磕了多少个头，说了多少好话，才换来对方的一丝通融。
从此，罗岚便背上了程亮欠下的200多万债务。
除了这笔赌债，她奋斗多年买下的这套70多平的房子，还有几十万的房贷没还完，更有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哪哪都要钱。
这五年里，她压根不敢歇。
每天凌晨三点多起床揉面、拌馅，5点半准时出摊，风雨无阻。
收摊回来给婆婆做好饭，自己随便扒拉几口还得赶到附近一家超市做***。
和她一起卖早点的同行，大多晚上8点多就睡了，她那个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她还在小区附近的毛线工作室接了私活，收拾完家务，还硬撑着勾两三个小时的毛线挂件。
每年冬天，她的手在外面卖早餐冻得又粗又红，晚上还得忍着不适，勾毛线。
即使，一个巴掌大的娃娃，手工费才6块钱。
靠着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钱，罗岚省吃俭用，西年多也才还了50多万。
幸好半年前开始的梦，让她莫名其妙有了一手好厨艺。
她放弃了耗时耗力的手工活，开始在网上接单，上门给人做家宴，一单下来平均能赚个五六百。
但这种被人追着，天天睁眼赚钱，闭眼盘账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哟，嫂子，你还真是对大哥用情至深啊，这吃饭还能吃哭了。”
程月瞥见罗岚情绪不对，瞄了一眼，那眼眶里全是泪呀，忍不住戏谑起来。
程亮满脸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