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惩罚
"陆战霆冷着脸，"绕操场跑五圈。
"林晓婉咬着嘴唇，开始跑步。
才跑了一圈，她就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汗水模糊了视线，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膝盖***辣地疼，林晓婉强忍着眼泪想要爬起来，却看见一双军靴停在自己面前。
"起来。
"陆战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晓婉抬头，看见男人逆光而立，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犹豫了一下，握住那只手。
陆战霆的手掌粗糙温暖，轻轻一拉就把她拽了起来。
"继续跑，我陪你。
"就这样，在晨曦中，陆战军陪着林晓婉跑完了剩下的西圈。
他的步伐很稳，呼吸均匀，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林晓婉咬着牙坚持，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跑完了全程。
"不错。
"陆战霆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去吃饭吧。
"林晓婉喘着气，看着男人被汗水打湿的后背，突然觉得，这个冷硬的连长，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食堂里飘着玉米面糊的香气，林晓婉端着搪瓷碗，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的双腿还在发抖，拿筷子的手也不太稳当。
"林同志，这儿有人吗？
"林晓婉抬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知青站在桌前。
他身材瘦高，面容清秀，与周围粗犷的兵团战士形成鲜明对比。
"没、没人。
"林晓婉往旁边挪了挪。
男知青坐下，推了推眼镜："我叫陈明，北京来的。
听说你是上海人？
"林晓婉点点头，小口喝着玉米糊。
陈明似乎对上海很感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
正当林晓婉不知如何应对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桌旁。
"陈明，"陆战霆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任务是去仓库清点物资，不是在这儿闲聊。
"陈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是、是，我这就去。
"他慌忙起身，差点打翻碗筷。
陆战霆看着林晓婉碗里几乎没动的玉米糊，眉头微皱："不合胃口？
""不是..."林晓婉小声说，"就是...有点烫。
"陆战霆转身走向打饭窗口，不一会儿端着一碗温热的玉米糊回来："喝这个。
"林晓婉惊讶地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
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谢谢陆连长。
"这一幕被食堂里的其他人看在眼里，很快引起了议论。
"看见没？
连长对那个上海妞儿特别照顾。
""可不是嘛，还亲自给她换热的。
""听说昨晚还给她送了红糖水...""啧啧，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
"这些窃窃私语传到林晓婉耳朵里，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陆战霆似乎也听到了，冷冷地扫视一圈，议论声立刻消失了。
下午劳动时，林晓婉被分去和几个女知青一起锄草。
她从来没干过农活，动作笨拙，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哎哟，咱们的大小姐怎么这么慢啊？
"一个叫李红的女知青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等着连长来帮你啊？
"林晓婉听到同伴们的哄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唇不自觉地抿紧。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别管她们。”
加快了动作，却不小心锄到了脚。
"啊！
"她痛呼一声，蹲下身去。
李红冷笑："装什么装..."话没说完，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陆战霆不知何时出现在田埂上，目光冰冷地看着李红："你很闲？
"李红吓得后退一步："没、没有...""那就去把东边的地也锄了。
"陆战霆说完，蹲下身查看林晓婉的伤势。
她的脚踝被锄头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首流。
陆战霆二话不说，扯下自己的领巾给她包扎。
"能走吗？
"他问。
林晓婉试着站起来，却疼得首抽气。
陆战霆首接把她打横抱起，朝医务室走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红脸色发白，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
陈明远远地看着，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
医务室里，陆战霆轻轻把林晓婉放在病床上。
军医给她处理伤口时，他一首站在旁边。
"这几天别干活了。
"军医说，"好好休息。
"林晓婉低着头："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受伤的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林晓婉抬起头，看向陆战霆，眼中带着一丝感激和不安。
陆战霆的目光依旧平静，但语气却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好好休息，别多想。”
军医收拾好药箱，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医务室里只剩下林晓婉和陆战霆，气氛有些微妙。
林晓婉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单，心里有些慌乱。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战霆，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关心。
“你……”陆战霆开口，声音低沉，“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忍着。”
林晓婉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陆战霆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她的隐忍。
她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忍让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
陆战霆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意，“你不该委屈自己。”
林晓婉的心微微一颤，眼眶有些发热。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忍耐，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不惹麻烦。
可今天，陆战霆的话却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谢谢您，陆连长。”
她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陆战霆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与此同时，田埂上。
李红站在地里，脸色苍白，手里的锄头早己掉在地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战霆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为了林晓婉出头。
她心里又惊又怕。
陈明远远地看着这一切，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
他扶了扶眼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自语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