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捏着查房记录本站在302病房门口，指节泛白。
玻璃上贴着"禁止探视"的红色警示，门内那个叫陆沉舟的病人，已经三天没让任何人进去。
"林医生，该给陆先生换药了。
"护士长递来托盘，金属器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晚秋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滚出去！
"沙哑的男声夹杂着难以压抑的喘息。
晚秋推开门，看见窗边轮椅上的男人正在剧烈颤抖，白大褂下的脊背弓成脆弱的弧度。
地上散落着青花瓷碎片，褐色药汁在瓷砖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陆先生，我是新来的林医生。
"晚秋蹲下身收拾碎片，余光瞥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死死抓着轮椅扶手，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藤蔓。
当她抬头时，正好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像被暮色浸透的玻璃，深邃得令人窒息。
突然，一股剧痛从太阳穴炸开。
晚秋踉跄着扶住窗台，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旋转的手术灯、心电图的蜂鸣声、母亲逐渐冰冷的手......她攥紧手术刀的刀柄，指甲几乎要刺破手套。
"你能看见？
"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抖。
晚秋这才惊觉自己竟把手术刀抵在他颈动脉上，而他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近乎狂喜的神情。
"情感共感者。
"他艰难地勾起嘴角，"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天傍晚，晚秋在更衣室反复冲洗双手。
镜子里映出她眼下的青黑，和七年前母亲临终时的模样惊人相似。
手机突然震动，未婚夫陈默的消息弹出来："今晚陪我去见导师，穿那条蓝裙子。
"推开住院部后门时，银杏叶正簌簌飘落。
陆沉舟的轮椅停在梧桐树下，膝头摊开一本被秋风吹得哗哗作响的建筑图集。
他抬头时，一片银杏叶恰好落在他睫毛上。
"林医生，能帮我捡一下吗？
"他指了指脚边的标本夹。
晚秋弯腰的瞬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某种致命的腐朽气息。
标本夹里整齐排列着银杏叶，每片都标注着日期。
最新那页写着"2023.10.21 初雪将至"。
晚秋的指尖突然刺痛，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