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惨白的日光灯在头顶闪烁,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右手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血管。
这不对劲。
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家里睡觉,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而且这场景莫名熟悉,就像......就像那款我玩了整整一个月的恐怖游戏《寂静医院》。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喉咙发紧。
抬起左手,手腕上缠着一圈绷带,上面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这不是我的身体,至少不是现实中的我——我的左手腕上应该有一道小时候留下的疤痕,而现在那里光滑如新。
"叮——"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输液架被我带得晃动起来,吊瓶里的液体剧烈摇晃。
这声音在死寂的医院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屏住呼吸,生怕引来什么不该来的东西。
脚步声。
由远及近,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这声音太熟悉了——在游戏里,那个拿着手术刀的护士长就是这样走路的。
我迅速拔掉针头,鲜血从手背的针眼渗出。
顾不得疼痛,我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环顾四周,病房里除了这张病床,只有一个破旧的衣柜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椅子。
"哒、哒、哒......"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停住了。
我死死盯着那扇斑驳的绿色木门,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
冷汗顺着我的脊背流下,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门缝里渗进来一股寒意,我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了门框上。
就是现在!我抄起椅子狠狠砸向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医院,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啸。
来不及回头,我纵身跃出窗外,碎玻璃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脚底,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走廊里回荡着护士长疯狂的嘶吼,我跌跌撞撞地在昏暗的走廊里奔跑。
这里的布局和游戏里一模一样,左边是死路,右边通向安全通道。
我拐进右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楼梯间的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我扶着生锈的扶手往下跑。
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我能听到护士长的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还有她粗重的喘息声。
"别跑......让我帮你......"她的声音沙哑而扭曲,"你的病还没治好......"我冲到二楼,推开安全门冲进走廊。
这里比楼上更加破败,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墙体。
走廊尽头有一间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在游戏中那里是存档点。
但就在这时,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涌入脑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刺眼的手术灯、冰冷的器械......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却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
我甩了甩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咬紧牙关冲向手术室。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回头看去,护士长正趴在地上,她的脖子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她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手术刀,刀尖正缓缓向我刺来。
我拼命挣扎,另一只脚狠狠踹向她的脸。
她的鼻梁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但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手术刀离我的腿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刀尖的寒意。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地上的一块碎玻璃。
没有犹豫,我抓起玻璃狠狠扎进护士长的手腕。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松开了我的脚踝。
我趁机爬起来冲进手术室,反手锁上门。
手术室里亮着暗红色的灯光,墙上挂满了各种医疗器械。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因为在游戏中,这里就是存档点,但需要付出代价......门外传来护士长疯狂的砸门声,门板剧烈震动。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手术台。
掀开白布的瞬间,我倒吸一口冷气——那具尸体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尸体的手腕上缠着和我一样的绷带,但已经浸满了鲜血。
我颤抖着翻开尸体另一只手上的病历本,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林秋雨,23岁,重度抑郁症患者,于2023年3月15日入院治疗......这是我的病历?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段记忆?而且今天明明是2025年......门外的砸门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听到护士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想起来了吗?亲爱的病人......你逃不掉的,这里就是你的归宿......"我死死盯着病历本,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卷曲,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语刺痛着我的眼睛:电击治疗、药物控制、长期观察......每一行记录都像一把尖刀,剜进我的记忆深处。
"砰!"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我下意识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器械架。
金属器具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护士长扭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脖子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角度,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该打针了,亲爱的病人......"她晃了晃手中的针管,里面浑浊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
我转身就跑,但手术室根本没有其他出口。
唯一的窗户被铁栅栏封死,我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
护士长一步步逼近,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手术台下方有一个暗格。
在游戏中,这里藏着重要的道具。
我假装慌乱地后退,在护士长扑过来的瞬间,一个翻滚躲到手术台后面,迅速拉开暗格。
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剪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我来不及细看,抓起手术剪就朝护士长刺去。
她发出一声尖叫,针管掉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溅到地板上,立刻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我趁机冲向门口,但护士长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摔在地上。
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眼前一阵发黑。
她骑在我身上,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喉骨。
"不听话的病人......都要接受惩罚......"她的声音扭曲变形,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
我拼命挣扎,手中的手术剪胡乱挥舞。
突然,剪刀刺中了她的手臂,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她发出一声骇人的嚎叫,手上的力道稍稍松懈。
我抓住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开,连滚带爬地冲出手术室。
走廊里回荡着护士长愤怒的嘶吼,我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
手中的照片在奔跑中展开,那是一张合影: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医院门口,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那是我。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青山精神病院全体医护人员与治愈患者合影,2023年3月30日。
我的太阳穴又开始剧烈疼痛,在电击床上、被强迫吞下药片、在深夜听到其他病人的尖叫......这些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跑进一间病房,反手锁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这间病房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地上散落着各种病历本。
我随手捡起一份,上面的标题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青山精神病院惊现'治疗'丑闻,多名患者离奇死亡"报道日期是2023年4月1日,就在那张合影拍摄后的第二天。
文章详细描述了医院使用非法手段"治疗"患者的内幕,包括违规使用电击疗法、过量用药、非法人体实验等。
最后提到,医院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所有医护人员和患者无一生还。
我的手开始颤抖,报纸从指间滑落。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死是活?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游戏?突然,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护士长的高跟鞋声,而是皮鞋的声音,沉稳而有节奏。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林秋雨,我知道你在里面。
出来吧,我们需要谈谈。
"这个声音......我认得。
在那些闪回的记忆里,就是这个声音在指挥着每一次"治疗"。
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所有噩梦的始作俑者。
我环顾四周,发现病房的窗户没有铁栅栏。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去,正准备跳下去时,门锁"咔嗒"一声开了。
我回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白大褂,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
"为什么要跑呢?"他慢慢走近,"你的治疗还没结束呢。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我重重地摔在灌木丛中,尖锐的树枝划破了我的皮肤。
顾不得疼痛,我爬起来就跑。
夜色中的医院显得更加阴森,月光透过枯树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
院长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逃不掉的,林秋雨。
这里是你的家,你永远的家......"我拼命地跑,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
这里和游戏里的布局一模一样,我知道前面就是医院的旧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