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导语我从未想过,那段反复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混乱代码,
竟是妻子***前留给我的最后线索。当我花了五年时间终于破解第一行密码,看到那句话时,
我的世界崩塌了:“海洋,我没有***,救救我。”而解开全部真相的代价,
是我不得不直面那个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诅咒——我们每个人都逃不掉的命运循环。只是,
谁能告诉我,我眼前所见的一切,究竟是现实,
还是我也已经坠入了诅咒的深渊…001我第四次整理林雪的遗物。这是她离开五年来,
我养成的某种仪式。每到她的忌日,我就会翻出那个深褐色收纳箱,
重新检视里面的每一件物品,仿佛这样就能从这些冰冷遗物中,找回一点她存在过的温度。
收纳箱里东西不多。几本心理学著作,标注密密麻麻;一条青色玉坠,
是我们结婚那年送的;几张照片,都是我们一起的;还有她生前的笔记本电脑,
已经尘封多年。我曾无数次检查过这台电脑,
希望找到任何关于她为什么选择结束生命的线索。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林雪生前做事一丝不苟,电脑里的文件整理得极为规整,
每一份研究资料都有备份和详细注释。可就是没有任何关于她轻生的蛛丝马迹。“为什么?
”我轻声问,手指抚过电脑表面的灰尘。我们明明很幸福,她的事业也正处上升期,
怎么会突然…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不再沿着这个方向思考。五年了,
如果继续沉浸在自责和疑问中,我会疯的。我打开笔记本的电源——这是个习惯性动作,
尽管我知道不会有新发现。电池早已没电,我接上电源适配器,屏幕闪烁着亮起来。
熟悉的桌面,熟悉的文件排列。我机械地点开一个个文件夹,再次确认没有遗漏。
“研究”“生活”“备忘录”“照片”...内容我已烂熟于心。就在我准备合上电脑时,
目光扫过桌面右下角的图标。那是个USB驱动器图标,
名称是一串看似随机的字符:“7E89F3A214D6C”。我从未见过这个。
作为一名网络安全专家,我对数据和密码格外敏感。这串字符绝不是随机的,它有某种模式,
只是我一时无法辨识。更重要的是,我确信之前的检查中从未见过这个驱动器图标。
我双击图标,弹出一个密码输入框。“该死。”我低声咒骂。
尝试了林雪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她最喜欢的数字组合...全部被拒绝。
系统显示:还有两次尝试机会。我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果是加密的重要资料,
很可能设置了擦除保护。我需要更专业的方法。深夜,我坐在家中的工作室里,
面前三台显示器同时运行着不同的解密程序。作为网络安全公司的技术总监,
我拥有一些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专业工具,但对付林雪设置的密码还是颇费周折。
她知道我的能力。如果她真想隐藏什么,会设置足够复杂的加密方式。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看了眼时间——凌晨3:42。咖啡已经凉了,但我仍机械地抿了一口。
屏幕上的进度条仿佛被施了魔法,永远停在99%。“还要多久...”我喃喃自语,
疲惫感涌上来。就在这时,左侧的显示器突然黑屏。我皱眉,以为是电源问题。
但屏幕随即又亮起,闪现出一段代码——一段我从未编写过的代码。代码行迅速滚动,
像有人在远程操控我的电脑。我本能地想切断网络连接,手刚碰到路由器,
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停止滚动,定格在一个页面上。那是一段加密文本,
格式和我之前在林雪电脑上看到的那个USB驱动器图标的名称极其相似!
“7E89F3A214D6C”——这个字符串就在代码的中央,被特殊标记出来。
我的心跳加速。这不可能是巧合。我的嘴唇发干,手指几乎是颤抖着将这段代码保存下来。
显示器又恢复了正常,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立刻检查系统日志和网络连接,
没有异常记录,没有入侵痕迹。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会怀疑那只是疲劳产生的幻觉。
但我确信我看到了。有人——或某种程序——向我展示了那段代码。接下来的三天,
我几乎没有合眼。我把那段神秘代码与林雪电脑上的加密驱动器联系起来,
尝试破解背后的加密算法。作为密码学专家,我熟悉各种加密技术,
但林雪使用的这种方法异常复杂,像是几种算法的组合变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林雪?
”我盯着屏幕,手边堆满咖啡杯和外卖盒。同事周明已经打来三次电话,
询问我为什么连续请假,但我敷衍过去了。第四天凌晨,当我几乎要放弃时,我灵光一闪,
将那串数字用我和林雪之间的一种私密编码重新排列——那是我们大学时一起开发的小游戏,
用来传递只有我们能理解的信息。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将这个想法转化为代码。
程序运行,屏幕上的字符开始重组。五分钟后,一个加密密钥生成了。
我颤抖着将它输入林雪电脑上的那个USB驱动器密码框。一声轻响,驱动器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给海洋.txt”我双击打开,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海洋,
我没有***,救救我。如果你看到这个,意味着诅咒已经开始。”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坍塌了。
她没有***?那她现在在哪?什么是“诅咒”?文件的创建日期显示是林雪离世的前一天。
如果这不是某种残忍的玩笑,那就意味着……我的思绪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打断。
转头看向我的工作电脑,屏幕上又开始滚动代码。这次,
代码最终形成了一行闪烁的红字:“找到刘涛。时间不多了。”然后,所有设备同时黑屏,
陷入死寂。当它们重新启动后,一切异常痕迹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我知道,
刚才所见都是真实的。也只有我知道,刘涛是谁——林雪生前提过的一个研究助理,
似乎在她去世前不久就离职了。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五年来第一次,
我感到一丝希望和恐惧交织的颤栗。如果林雪真没有***,那么是谁?或什么带走了她?
而她所说的“诅咒”又意味着什么?我看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深吸一口气,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电话接通,我没有任何寒暄:“张局长,我是陈海洋。
关于我妻子的案子,我有新的发现。”002“陈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没有新证据,
我们无法重启调查。”张局长坐在办公桌后。他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声音低沉。
办公室里弥漫着廉价烟草的气味,让我有些反胃。“我告诉你,
我妻子的电脑上有明确信息表明她没有***。”我尽量控制声音不要颤抖,“这不够吗?
”“一条没有上下文的信息?”张局长摇头,“林雪女士留下的遗书写得很清楚,
她因长期抑郁选择结束生命。我们做了全面调查,验尸报告也没有任何他杀迹象。
”“可那条信息是在她……离开前一天创建的!”“陈先生,”张局长叹气,
“我们理解您的悲痛。失去爱人是很痛苦,有时候我们会拒绝接受现实,
寻找各种可能性……”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次会面毫无意义。
张局长已经把我归类为“无法接受现实的可怜人”。“还有,”我坚持道,
“您当时调查过一个叫刘涛的人吗?他是我妻子的研究助理。”张局长皱眉,翻开档案,
“没有这个人的记录。如果他与案件有关,我们会记录在案的。”离开警局时,
我知道必须靠自己找到真相。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系统地调查林雪生前的研究和社交圈。
林雪是心理学博士,专攻潜意识与心灵暗示领域。
她在“灵魂研究中心”工作——这个名称现在听来讽刺又诡异。
我查阅了她的论文和研究笔记,大部分都是关于人类潜意识如何受外界***影响的学术讨论。
奇怪的是,她最后半年的研究记录变得支离破碎。有些笔记用了我们的私人密码记录,
有些则像是刻意写得模糊不清。
某些页面上出现了“频率共振”、“记忆投射”、“循环效应”这样的词汇,
它们在常规心理学研究中很少见。我联系了几位她的同事,大多对她的研究讳莫如深。
一位姓王的教授甚至在听到我询问“心灵诅咒实验”时突然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变成了空号。至于刘涛,我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灵魂研究中心的人事部门声称没有这个员工的记录,
林雪的研究团队成员也对这个名字表示陌生。就好像有人系统地抹去了他的存在。
每一步调查都像撞上无形的墙,而那条短信“找到刘涛。时间不多了”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一个噩梦出现在调查的第三天晚上。梦中,我站在一间空旷的实验室里。白色的墙壁,
明亮的灯光,几台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静静矗立。实验室中央有一张金属床,床上空无一人,
却有凹陷,仿佛刚刚有人躺过。我走近那张床,发现上面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血。
“海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林雪站在那里,
穿着她最常穿的那件白色实验服,青色玉坠在颈间微微晃动。“林雪!”我想冲过去抱住她,
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的表情痛苦而急切,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声音。
突然,她抬起手,指向我身后的墙壁。我转过头,看到墙上有血字: “诅咒已经开始。
”当我再次转向林雪时,她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滩扩散的血迹,
缓缓汇成一个我不认识的符号。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闪烁。我拿起手机,凌晨3:42。
又是这个时间。我无法入睡,爬起来打开电脑。那个噩梦太过真实,
尤其是林雪的表情……就像她真的在尝试传达什么信息。我重新检查林雪的密码文件,
并运行新的破解程序。这次,我尝试将梦中看到的那个血迹符号输入算法参数中。
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破解程序突然有了进展。凌晨5点,第二段密码破解了。
屏幕上显示:“诅咒已经开始。刘涛知道真相。找到他,但要小心,他们也在找他。
别相信研究中心的任何人。”我盯着这段文字,一种冰冷的恐惧攀上脊背。
林雪生前到底卷入了什么?“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刘涛?最令我不安的是,
梦中看到的血字与密码内容部分吻合。这不可能是巧合。“你看起来糟透了,老兄。
”周明推了一杯咖啡到我面前,“三天不来公司,再不露面董事会都要派人找你了。
”我们坐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周明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我的副手,
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林雪***真相的朋友。“我可能发现了一些事……关于林雪。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她可能没有***。”周明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担忧。
“海洋……我们聊过这个。医生说过,否认是哀伤过程的一部分。”“不,你不明白。
我找到了证据。”我低声说,把发现密码的经过告诉了他,但隐去了噩梦的部分。
这听起来已经够疯狂了,如果再加上梦境,周明肯定会认为我精神崩溃了。周明听完,
沉默了很久。“海洋,我是你朋友,所以我必须诚实。”他谨慎地选择着词句,
“五年了……你一直无法释怀。这种执念可能让你……看到一些你希望看到的东西。
”“你认为我产生幻觉了?”我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不,不是幻觉。”他安抚道,
“但我们大脑有时会……重新解读信息,寻找我们渴望的答案。
那个密码文件可能是林雪留下的某种研究笔记,
而你把它理解为——”“她明确写着‘我没有***’!”我打断他,“这怎么可能误解?
”周明叹了口气,“海洋,你要理智一些,我是在帮你……”“如果你关心我,
就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刘涛的人。”我放低声音,“他是林雪的研究助理,
可现在所有关于他的记录都不见了。”周明皱眉。“消失的记录?这确实有点奇怪。
”他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可以查查看。但你得答应我,如果查不到任何异常,
你就去看医生,好吗?”我点头。这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离开咖啡馆时,
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袭来。我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有人在注视着我,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我确信一件事:无论周明信不信,我都不会停止调查。因为每当我闭上眼睛,
就能看到林雪痛苦的表情和墙上的血字。诅咒已经开始。而我,似乎是下一个目标。
003“找到他了。”周明的信息在凌晨2:37分发来,
把我从一个半睡半醒的噩梦中拉了出来。我立刻坐起身,拨通了他的电话。“在哪?
”我直接问道,声音因睡意和紧张而沙哑。“青松精神康复中心。”周明听起来同样疲惫,
“我黑进了几个数据库……别问细节,你不会想知道的。找到一份三年前的入院记录,
患者刘涛,29岁,由‘灵魂研究中心’送入,诊断为‘重度精神分裂症伴妄想’。
”我的手指紧握着手机。“三年前……”林雪去世后不久。“还有,”周明顿了顿,
“入院表格上有个熟悉的签名——魏成道。听说过这个人吗?”“魏成道?
”我重复这个名字,努力回忆,“好像是林雪提过的……她研究中心的某个高层?
”“不只是高层,”周明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查了一下,
他是‘灵魂研究中心’的创始人兼董事长。表面上是个成功商人和慈善家,实际上相当神秘,
很少公开露面。”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我脑海中成形。林雪确实提过这个人,但语气总是含糊。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她上司,现在想来,她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还有一件怪事,
”周明继续说,“刘涛的档案被刻意埋藏了。如果不是我知道具体名字和大致时间段,
根本找不到。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我需要见他。”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海洋……这家精神病院不是普通医院。据说那里收治的都是重度精神病患者,
大多数都有暴力倾向。而且访客限制非常严格。”“总有办法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发了些资料给你,包括医院地址和值班表。小心点,记得随时联系我。”挂断电话后,
我立即查看周明发来的资料。青松精神康复中心位于城市郊区,占地面积大,戒备森严。
确实如周明所说,访客限制极为严格,普通人几乎不可能获准探视。但我不是普通人。
作为网络安全专家,我有些常人没有的技能。两天后,我站在青松精神康复中心门口,
身着白大褂,胸前挂着一张看起来合法的医师证件。“李教授?”前台护士看了看我的证件,
又看了看预约系统,“没看到您的预约记录。”“是临时安排的,”我冷静地说,
递过一份伪造的文件,“魏董事长特别嘱咐我来评估刘涛的状况。这是授权书。
”护士仔细查看了文件,犹豫了一下,拨打了内线电话。我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汗水。
“好的,李教授,”挂断电话后,护士微笑着说,“您可以进去了。刘涛在C区505室,
有任何需要请联系当班护士。”我点头致谢,努力保持专业形象,穿过安检门向内走去。
青松精神康复中心的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压抑。灰白的走廊,惨淡的灯光,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说不清的药味。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门,
有些门上的小窗后偶尔会出现一张面孔,眼神空洞或狂躁。我按照指示牌找到C区,
这里的安保明显更严格,每个拐角都有摄像头。护士站前,一位中年女护士正在查看文件。
“您好,”我出示证件,“我是来评估505室刘涛的。”护士皱眉:“奇怪,
今天已经有人来看过他了。”我的心一沉:“谁?”“李医生,研究中心派来的。
”她低头翻阅记录,“半小时前刚走。”有人抢先一步。“我还是需要见他,”我坚持道,
“有些评估需要不同角度。”护士耸耸肩,拿出一把钥匙:“刘涛今天状态不太好,
刚打过镇静剂。李医生说明天再来,你确定现在要见?”“确定。
”跟随护士穿过另一道安全门,我们来到一间观察室前。透过单向玻璃,
我第一次看到了刘涛。他蜷缩在房间角落,身形消瘦得如同一具骷髅,穿着病号服,
头发凌乱。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睛——即使在镇静剂作用下,
那双眼睛依然不停地四处游移,仿佛在追踪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他能说话吗?”我问。
“能,但大多数时候都在说胡话。”护士叹气,“三年了,情况只有恶化,没有好转。
李医生每月来一次,但从没带来过好消息。”“我能单独和他谈谈吗?
”护士犹豫了:“规定是必须有医护人员在场。”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
上面有魏成道的签名当然是伪造的:“特别授权。
我需要评估他在无人监视状态下的反应。”护士看了看纸,又看了看我:“十分钟,
不能再多。如果有任何情况,按墙上的红色按钮。”她打开门锁,让我进入。
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异常沉重。刘涛没有抬头看我,盯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我慢慢靠近,
蹲在离他两米处:“刘涛?”没有反应。“刘涛,我是陈海洋,林雪的丈夫。
”他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仍未抬头。“林雪让我来找你。”我压低声音,
“她说你知道真相。关于诅咒的真相。”刘涛的头猛地抬起,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来了……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如同沙纸摩擦,
“她说你会来……但太迟了,太迟了……”“林雪告诉你什么了?”我急切地问,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刘涛突然笑了,那笑声刺耳而空洞:“你以为她死了?
不……不……没人真正死去……只是变成了别的东西……”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
仿佛在看着什么:“你听不到吗?声音……总是这些声音……它们会进入你的脑子,
就像钻进去的虫子……”我忍住不适:“什么声音?
”“频率……特定的频率……”刘涛抓挠着自己的头皮,
他们制造诅咒……用声音和影像……植入大脑……然后你就永远逃不掉了……”“谁是他们?
魏成道吗?”听到这个名字,刘涛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不要说出那个名字!他会听见的!他们一直在听!
”我强忍疼痛:“林雪在哪?如果她没死,那她去了哪里?”刘涛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
眼神变得异常清醒:“她被卡在中间了……既不在这里,
也不在那里……就像我们都会变成的那样。”他松开我的手腕,
前额:“你已经被标记了……我看得出来……同样的标记……同样的命运……”“什么标记?
”我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刘涛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开始剧烈抽搐,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我慌忙按下紧急按钮。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刘涛已经安静下来,但陷入了某种昏迷状态。
“发生什么了?”护士质问我。“他突然抽搐,”我解释道,“我什么都没做。
”被请出房间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刘涛的眼睛突然又睁开了,他的嘴唇无声地动着,
仿佛在说:“小心镜子……镜子里有路……”离开精神病院时,天色已晚。我坐在车里,
回想刘涛那些疯狂话语。
进入你的脑子”...“他们制造诅咒”..“你已经被标记了”...我低头看了看手腕,
刘涛抓握留下了淤青,形状奇怪,像某种我不认识的符号。启动车子时,
后视镜中似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猛地回头,后座空无一人。但那一瞬间,
我确信我看到了林雪的脸。回家的路上,
我不断回想刘涛最后那句话:“小心镜子……镜子里有路……”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有一点变得无比清晰:我在追寻的不仅是真相,还有某种远超我理解的存在。而我,
正如刘涛所说,已经被“标记”了。夜深了,城市的灯光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握紧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无论林雪卷入了什么,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004“灵魂研究中心”坐落在科技园区,一栋十二层的玻璃幕墙大楼,外观现代而透明。
讽刺的是,这种表面的透明感恰恰掩盖了不透明。我在车里观察了整整一天,
记录下员工出入的时间、保安轮换的规律、访客登记的流程。
这栋大楼的安保比我预期的更严格——每个入口都有生物识别系统,
每个访客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核验。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我顺利进入的身份。
周明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中传来:“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调查了,
这是非法进入。”“我没选择,”我低声回答,“警方不会重启调查,
而我需要知道林雪到底参与了什么研究。”“好吧,”周明叹了口气,“我找到了一个机会。
明天上午十点,有个IT设备供应商要去做季度维护,我已经黑进他们的系统,
添加了你的名字和照片。你得装作他们的技术员。”计划就这样定下了。当晚,
我准备了伪造的证件、与公司制服相匹配的着装,以及隐蔽的记录设备。如果顺利,
我应该能接触到研究中心的内部网络,也许能找到关于林雪研究的信息。
我尽量不去想如果被抓住会发生什么。第二天上午9:50,
我和真正的IT维护团队一起通过了研究中心的安检。保安扫描了我的临时证件,
核对了预约信息,然后挥手让我通过。“七楼和八楼的设备检查完后,记得来保安室签退。
”保安提醒道。我点头,心跳如鼓。第一关过了。研究中心的大厅宽敞明亮,
墙上挂着各种科研成果和荣誉证书。接待台后方,
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循环播放着宣传片:研究员在实验室工作,志愿者进行心理测试,
领导人微笑着接受采访。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家正规的心理学研究机构。电梯里,
带队的技术主管给我们分配任务:“李明,你负责七楼的设备;王强,你检查八楼;陈工,
你去五楼,那里是资料室和部分实验室。”我点头应下。
五楼正是我想去的地方——林雪曾提到她的研究大多在那里进行。
五楼的气氛与大厅截然不同。走廊幽暗,几乎听不到人声,只有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
墙壁都是灰白色,门上只有编号,没有任何标识说明房间用途。我按照维护清单,
开始检查网络设备。每进入一个房间,我都会迅速扫视内部环境,
同时用隐藏的设备记录下能看到的信息。
大多数房间都很普通——办公室、会议室、小型实验室,与其他研究机构没什么区别。
但当我走到走廊尽头的5-17室时,门把手转动不了。“需要帮助吗?
”一个冷静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吓了我一跳。我转身,
看到一位身材中等、短发的女性站在几步之外,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
表情平静得几乎没有波动。“我是IT维护,需要检查这个房间的设备,”我解释道,
指了指清单,“但门好像锁了。”她看了我一眼,
目光中有种奇特的审视感:“5-17是高级别实验室,需要特殊授权。
你的临时卡没有权限。”我点点头,
做出失望的样子:“那我只能在维护报告上标记‘未检查’了。”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走近,
掏出自己的门禁卡:“我带你进去。正好我也需要取些资料。”门禁卡在读卡器上一刷,
红灯变绿,门锁咔哒一声打开。“谢谢,”我说,“你是...?”“郑楠,心理学研究员。
”她简短地回答,推开门,“请快点完成你的工作。”5-17室比其他房间大得多,
设备也更先进。中央是一张类似医疗检查床的躺椅,周围环绕着各种监测设备。
墙上的显示屏能实时显示生命体征数据,角落里还有几台我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那个奇怪的装置——像是一个金属头盔,连接着线路和主机。
“这是什么?”我假装好奇地问,一边检查网络接口。郑楠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文件柜旁,
取出一个文件夹,然后似乎有意无意地站在我能看到文件夹标签的位置:“脑波同步装置。
用于深度冥想研究。”我瞥见文件夹上写着“深度记忆项目-第三阶段”。“听起来很高级,
”我继续装作对技术感兴趣,“志愿者戴上后会怎样?”“记录脑电波模式,
探索潜意识状态。”郑楠的回答依然简短,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你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只是好奇。”我耸耸肩,低头继续工作,心跳加速。
她是在怀疑我吗?几分钟的沉默后,郑楠突然开口:“林雪的丈夫?”我的手僵住了,
缓缓抬头看她:“你认识林雪?”她轻轻点头:“大学同学。听说你最近在……调查她的事。
”我保持警惕:“你怎么知道?”“圈子小。”她走近一步,声音降低,“我们没多少时间。
摄像头有30秒的循环盲点,正好是现在。林雪的研究比官方说的复杂得多。
这个中心表面研究潜意识治疗,实际上……”她没说完,因为摄像头的红灯又亮了起来。
郑楠立刻转变话题:“所以网络问题解决了吗?”我明白了她的暗示:“基本完成了,
可能还需要调整一些参数。”“那我先走了。”她朝门口走去,但在经过我身边时,
她的手指轻触我的手腕——刚好是刘涛留下标记的位置——然后低语:“晚上七点,
研究中心对面的咖啡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她离开后,我迅速完成了表面工作,
同时用微型相机拍下了能看到的资料和设备。在文件柜旁,我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抽屉,
标签写着“项目档案-2018-2020”——正是林雪在这里工作的时期。
我掏出准备好的工具,几秒钟内打开了锁。抽屉里却空空如也,
只有一张便条:“档案已依指示销毁。-S.L.”失望之余,
我注意到抽屉底部有一道不自然的凹痕。用工具撬开底板,发现一个U盘,没有标签,
但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L”字母。我飞快地将U盘装进口袋,恢复抽屉原样,
然后离开了房间。在研究中心的走廊上继续工作时,我有意无意路过了一个玻璃展示柜,
里面是研究中心的发展历程和主要领导人物。最中央的照片是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身形高大,面容儒雅但眼神锐利。照片下方写着:“魏成道 博士,
灵魂研究中心创始人兼董事长。”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这就是那个魏成道,林雪的上司,
刘涛听到名字就发抖的人。照片中的他看起来像个成功的学者和商人,
但那双眼睛……有种难以描述的冰冷感。展示柜中还有一份《灵魂研究中心创立宗旨》,
上面写道:“探索心灵深处的奥秘,开发人类潜意识的无限可能,
为人类精神健康和意识提升开辟新道路。”字里行间充满了崇高理想,
但联想到林雪的密码和刘涛的警告,这些话读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我继续沿走廊前行,
突然注意到一个半开的门,里面传出交谈声。我放慢脚步,假装查看网线接口,竖起耳朵听。
“...第七次测试也失败了,”一个男声说道,“受试者出现同样的精神崩溃症状。
”“魏董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另一个声音回应,语气冷静但带着威胁,
“深度记忆项目必须在月底前有突破,否则资金会转向沈博士的方案。
”“但自从林博士……离开后,项目进展一直停滞。她的研究笔记大部分都加密了,
我们破解不了。”“那就想别的办法。魏董已经等了五年,不会再等下去了。
”我的心跳加速。他们在谈论林雪的研究,而且听起来非常重要。
正当我想靠近一点听得更清楚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走出来。
我不得不继续假装工作,错过了接下来的谈话。工作结束后,我按规定到保安室签退。
出门时,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回头看,似乎有双眼睛正透过大厦玻璃注视着我。
但那可能只是反光。离开研究中心,我没有立即返回车里,而是公园长椅上坐下,假装休息,
实际上在检查是否有人跟踪。确认安全后,我才拨通了周明的电话。“我进去了,
”我低声说,“而且有重大发现。”“你没被发现吧?”周明听起来很紧张。“应该没有,
但……”我犹豫了一下,“有个叫郑楠的研究员认出了我。她说是林雪的大学同学,
约我晚上见面。”“听起来像陷阱,”周明立刻警告,“林雪从没提过这个人吧?
”“确实没有,”我承认,“但她似乎知道一些内情。而且……”我没说出口的是,
当郑楠触碰我手腕上刘涛留下的标记时,那种眼神……像是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别去,
”周明坚决地说,“至少别一个人去。我可以远程监控,或者找人跟着你。”“不,
我会小心的。她如果想害我,在研究中心就能动手了。”我看了眼手表,
“七点前我会联系你,如果没有,你就报警。”挂断电话后,我掏出在研究中心找到的U盘。
不敢在公共场所查看内容,我决定等到安全的地方再检查。太阳渐渐西沉,
研究中心的玻璃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美丽而诡异。我不知道今晚的会面会揭示什么,
但我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林雪,我在接近真相了吗?还是像刘涛警告的那样,
已经被卷入某种无法逃脱的诅咒?005郑楠已经在咖啡馆等我了,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
她选了个角落位置,背对墙壁,
视野可以覆盖整个空间——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会有的习惯。“你来了。”她抬头看我,
表情平静,“确定没人跟踪你吧?”我点点头,坐到她对面:“我有很多问题。”“我也是。
”她意外地回答,“比如,为什么时隔五年,你才开始调查林雪的死因?
”这个问题让我猝不及防:“我一直在调查,只是……最近才有了突破。你真的认识林雪?
”“复旦大学,心理学系,同届。后来各自发展,直到三年前我加入了研究中心。
”她的语速很快,目光却一直在我和门口之间游移,“但我们不该在这谈太久。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这是林雪参与的深度记忆项目的部分资料。
表面上,这是一项探索如何通过特定声波频率增强记忆力的研究。
实际上……”她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他们在研究如何利用特定频率影响大脑活动,
植入或提取记忆,甚至……转移意识。”“转移意识?
”我重复着这个听起来像科幻小说的概念,“这不可能。”“五年前我也这么认为。
”郑楠苦笑,“林雪是这个项目的关键研究员,
她发现了某种能让人在特定频率下建立意识共振的方法。
但后来她意识到魏成道想把这项技术用于不道德的目的。”“什么目的?
”郑楠摇头:“我不确定具体细节。我只知道在林雪……离开前,她记录了大量实验数据,
并把它们藏了起来。魏成道一直在寻找这些数据。
”我想起了那个U盘:“她给我留下了加密信息,说她没有***,还提到了诅咒。
”听到“诅咒”这个词,郑楠明显颤抖了一下:“那是研究人员给那个现象起的代号。
当人们长时间暴露在特定的声波频率下,会开始出现幻觉、噩梦,
然后是人格分裂……最终完全失去自我。就像……刘涛那样。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知道刘涛?”“他是最早的受害者之一。”她抿了口咖啡,
“林雪尝试帮助他,但为时已晚。你见过他了,是吗?他的状态怎样?”“精神几乎崩溃,
但偶尔有清醒的时刻。”我回想起刘涛的警告,“他说我已经被标记了。
”郑楠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有没有出现……异常症状?幻听?幻觉?”我刚想否认,
却突然感到一阵刺耳的嗡鸣。咖啡馆的噪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自然的寂静。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海洋……救救我……”林雪的声音。我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
其他顾客依然在正常交谈,没有人注意到异常。但那声音如此真实,就像她就在我耳边。
“你听到什么了?”郑楠警觉地问。“林雪的声音。”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就在刚才。
”郑楠的脸色变得苍白:“它已经开始了。听着,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都要记住那不是真的。诅咒会利用你最深的恐惧和渴望。”“怎么阻止它?”“我不知道。
”她诚实地回答,“但林雪可能知道。她是唯一一个深入研究这个现象,
并可能找到解决方法的人。”我们的谈话被一阵手机***打断。郑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骤变:“我必须走了。研究那些资料,然后销毁它们。别告诉任何人我们见过面。
”她站起身,但在离开前补充道:“还有,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诅咒有时会……影响你看到的一切。”回家的路上,那种异常感觉越来越强烈。
先是街灯开始闪烁,节奏诡异,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然后是行人——他们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除了眼睛,那些盯着我的眼睛异常清晰。
它们都在看着我。我紧握方向盘,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这不是真的,
”我低声重复郑楠的话,“只是幻觉。”但当我停在一个红灯前,
后视镜中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林雪坐在后座,苍白的脸上挂着悲伤的微笑。“林雪!
”我惊叫着转身,后座却空无一人。喇叭声将我惊醒,前方的灯已经变绿。
我机械地踩下油门,手心全是冷汗。回到家,我立刻锁上门,拉上窗帘,
检查了每个房间确保没有入侵者。然后我取出那个U盘,插入电脑。出乎意料,
U盘上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和一个加密文档。我先打开音频文件,林雪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清晰而急促:“海洋,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你已经找到了线索。我没有时间解释太多,
但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我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计划,所以他们要除掉我。听着,
关于诅咒的资料都在仓库里,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和日期的组合。
你会开始出现症状——幻觉,幻听,噩梦。这是他们的装置产生的影响。找到杨医生,
她知道如何暂时抑制症状。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
都要记住我爱你……”录音在这里突然中断,仿佛被人强行终止。我试图打开加密文档,
尝试了各种密码组合,却都失败了。林雪说的“仓库”在哪里?哪个仓库?更令人不安的是,
录音中提到的症状与我正在经历的完全吻合。如果这不仅仅是心理作用,
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诅咒”...我决定联系周明,但拿起手机时,
屏幕上的文字突然扭曲变形,组成一行血红色的字: “别相信他。”我眨了眨眼,
字迹消失了,恢复成正常的界面。我把手机放下,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我不能确定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幻觉。如果我连自己的感知都无法信任,如何继续调查?
林雪提到的杨医生……我需要找到她。第二天一早,我预约了杨医生的门诊。通过搜索,
我发现她是一位知名的精神科医生,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幻觉症状。巧合的是,
她的诊所离研究中心不远。杨医生比我想象的年轻,四十多岁,端庄干练,举止优雅。
她的办公室布置得简约而温馨,没有常见的学术气息。“陈先生,”她翻看着我填写的表格,
“你说你出现了幻觉和幻听?能详细描述一下症状吗?”我如实告诉她我的经历,
但隐去了关于林雪密码和研究中心的部分。我只说自己开始听到已故妻子的声音,
看到她的幻象。杨医生认真地记录着,不时点头:“这些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一周前。”“有什么特别的诱因吗?压力?药物?睡眠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压力和睡眠不足。我一直在……处理一些私人问题。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陈先生,根据你描述的症状,
这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引起的感知异常。失去挚爱是极大的心理创伤,
有时候大脑会通过这种方式来处理未解决的情感。”我点头,装作接受这个解释,
然后试探性地问:“有没有可能……这些症状与某种外部因素有关?
比如……特定的声波频率?”杨医生的笔尖停顿了一瞬,
她抬头看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这是个有趣的问题。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在网上读到一些关于声波如何影响大脑的文章。”我模糊地解释。
“声波确实能影响脑电波活动,”她慢慢说道,“但不至于产生如此具体的幻觉。
除非……”她没有说完。“除非什么?”杨医生摇摇头,
重新戴上专业面具:“我认为你的症状主要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我会给你开一些药物,
帮助稳定情绪和改善睡眠。”她在处方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我:“定期服用,
情况应该会好转。”就在我接过处方的瞬间,我决定冒险:“医生,您听说过诅咒吗?
”杨医生的反应几乎是微不可察的——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迅速恢复自然:“诅咒?
你指的是什么?”“就是……一种让人产生幻觉,最终导致精神崩溃的状态。
”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沉默片刻后,她低声说:“陈先生,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很难回头。
我建议你专注于治疗症状,而不是……追寻可能不存在的解释。”她的话听起来像是警告,
但又像是在暗示什么。我确信她知道更多,但不愿明说。离开诊所,
我在车里研究她开的处方。药名我不熟悉,但用谷歌一查,
发现这些都是标准的抗焦虑和抗精神病药物。正当我准备发动车子时,
一阵刺痛从太阳穴传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仿佛有人在调整现实的频率。然后,
挡风玻璃上逐渐显现出一行字,像是被无形的手指写出来:“储物柜17-B,中央火车站。
密码:20100712SJTU。
”我认出这是我和林雪第一次见面的日期和地点——2010年7月12日,上海交通大学。
当我眨眼时,字迹消失了。我迅速在手机上记下这个信息,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
这是幻觉还是林雪真的在通过某种方式与我沟通?无论如何,
我必须前往中央火车站查看那个储物柜。离开前,我看了一眼杨医生的诊所。二楼的窗口,
她正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微微点头,然后拉上了窗帘。
我不知道杨医生是敌是友,但我确信一点:她绝对知道关于“诅咒”的更多信息。而我,
正如刘涛所说,已经深陷其中。006中央火车站人来人往,我焦急地穿过拥挤的人流,
寻找储物区。郑楠跟在我身后,自从我告诉她杨医生给的药物和火车站储物柜的信息后,
她坚持要陪我前来。“你确定要相信我?”在赶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她曾这样问我。“不,
”我坦率地回答,“但我也不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如果这是个陷阱,
至少我想知道是谁设的。”现在,我们站在编号为17-B的储物柜前。
这是一个中型储物柜,看起来和其他几十个一模一样。
我输入密码:20100712SJTU。绿灯闪烁,锁扣弹开。
储物柜里只有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一个地址和一行字: “真相在那里。
小心监控。——L”钥匙上挂着标签:“H19区,78号”。
“这是郊区一个自助仓库的地址,”郑楠看着纸条说,“距离这里约40分钟车程。
”“你怎么知道?”我警惕地问。“这个区域有三个主要的仓储设施,
根据地址和编号判断就是那个。”她平静地解释,“我做过相关调查工作。
”我没追问她所谓的“调查工作”具体是什么。郑楠的背景越来越可疑,
但目前她是唯一愿意帮助我的人。“我们得小心,”她继续说,“如果林雪担心监控,
说明那里可能有监视系统,或者有人在监视那个地方。”傍晚时分,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位于工业区边缘的自助仓储设施。整个区域安静得出奇,
只有几个零散的客户在自己的仓位前装卸物品。“注意那个,”郑楠指着入口处的摄像头,
“和入口对面的那个。我们需要避开它们的视野。”我们装作普通客户,慢慢向H区走去。
H区在建筑最深处,被几排高大的仓位遮挡,相对隐蔽。“78号应该在那里,
”我指向走廊尽头的一个仓位,“看起来没有单独的监控。”我们快步走到78号仓门前。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金属门缓缓上升。里面是一个约9平方米的空间,
除了几个金属文件柜和一张折叠桌外,几乎空无一物。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纸张的气味,
显然很久没人来过。“锁上门,”郑楠环顾四周后说,“我来检查有没有监听设备。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型设备,在仓库内扫描了一圈,然后点头:“暂时安全。
”我直接走向文件柜,第一个抽屉里是一系列标有日期的文件夹。
最上面的文件夹标签写着: “深度记忆项目:阶段一实验记录机密” 。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叠打印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数据表格和一些手写笔记。
第一页是一份项目概述:“深度记忆项目旨在研究特定声波频率对人类大脑的影响,
特别是其对记忆提取和意识状态的调节作用。
初始目标是开发一种能够增强记忆力、治疗心理创伤的非侵入式治疗方案。
席研究员:林雪博士主要研究人员:沈理博士、杨梦博士、刘涛研究助理”翻到下一页,
实验记录:“实验对象:10名自愿者编号A1-A10实验装置:特制脑波同步装置,
频率范围4-40Hz实验过程:受试者佩戴装置,接受不同频率声波***,
同时播放特定视觉内容……初步结果:- 7-8Hz频率下,
90%受试者报告记忆清晰度提高- 12-15Hz频率下,
60%受试者能够回忆起童年被遗忘的记忆- 20-25Hz频率下,
30%受试者出现轻微幻觉,报告看到或听到不存在的事物- 30-40Hz频率下,
所有受试者都报告强烈不适,
实验中止”郑楠在我身边也在翻阅其他文件:“这些看起来很正常,
就是标准的神经科学实验。”“等等,”我翻到一页手写笔记,字迹我一眼认出是林雪的,
“看这个。”“私人笔记:今天在35.7Hz测试中,
A7突然报告能看到实验室外的景象,描述细节惊人准确。更不可思议的是,
他提到看到了我办公室里的照片——一张我从未给任何人看过的私人照片。
这不可能是猜测或巧合。魏博士对此结果异常兴奋,要求立即扩大实验规模,
并开始阶段二测试。我感到不安,但数据确实表明,在特定频率下,
人类意识似乎能够超越肉体的限制,感知到常规手段无法获取的信息。
我们是否触碰到了某种危险的边界?”我继续翻阅,
发现后续实验记录变得越来越令人不安:“阶段二实验结果:- 使用改良版装置,
常脑电波模式- 20%报告听到声音或指令备注:A3、A7和A9出现持续性精神异常,
包括幻觉、偏执和睡眠障碍。建议中止他们的参与并提供治疗。魏博士否决了该建议,
坚持继续观察。”随着我们深入研究文件,真相变得越来越骇人。
度记忆”项目的真实目的:“私人记录:魏博士今天展示了终极目标——他称之为意识转移。
理论上,特定频率下的脑波同步可以创造一种桥梁,
允许一个人的意识部分或全部转移到另一个人的精神空间内。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同意参与的研究范围。更令人不安的是,
我偶然发现A3已经在一周前***,但他的死亡被掩盖了。实验记录被篡改,说他自愿退出。
A7现在被单独关在地下实验室,状态极不稳定。我必须收集证据,阻止这一切。
”最后一份文件是林雪的亲笔报告,
日期正是她“***”前三天:“我确认深度记忆项目已经导致至少7人死亡,
另有11人出现永久性精神损伤。魏成道知道这些风险,却仍在扩大实验规模。
现他们称之为诅咒的现象实际上是实验产生的副作用:当人的大脑长时间暴露于特定频率下,
会形成一种独特的神经回路模式。这种模式一旦建立,即使脱离原始***源,
也会自我维持并逐渐扩大——就像大脑中的病毒。
现3. 现实感丧失 - 无法区分真实与幻象4. 完全精神崩溃或意识消解更可怕的是,
这种状态似乎具有某种传染性——通过长时间密切接触,可以从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
尤其是那些有强烈情感连接的人。我计划将所有证据提交给当局。但以防万一,
我正在准备备份资料。如果你读到这些,亲爱的海洋,请小心。
他们可能已经对你实施了相同的程序。寻找原型装置,那是关键。没有原型装置,
就没有人能真正控制诅咒。”报告到此中断,没有更多内容。我放下文件,双手微微颤抖。
“这太疯狂了……听起来像是某种超自然现象,但却有科学解释。
”“林雪最后的记录是什么时候?”郑楠问,声音紧绷。“就在她……死前三天。
”我深吸一口气,“她说她打算向当局举报,但显然她没能成功。
”“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了,”郑楠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发现了她的计划,
所以……除掉了她。”“但为什么要伪装成***?”“因为谋杀会引起调查,”郑楠解释,
“***则被视为个人悲剧,特别是当有一份伪造的遗书,提到无法承受工作压力时。
”我想起林雪的“遗书”,那上面的确提到了工作压力和抑郁。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林雪从未向我提过这些问题。“所谓的诅咒就是他们的实验产物,”我试图理清思路,
“而我现在出现的症状,正是林雪描述的第一阶段……但我从未参与过实验,
为什么会……”“林雪说它有传染性,”郑楠提醒我,“尤其对有情感连接的人。
也许你通过与林雪的接触,或者……”“或者是他们主动对我实施了同样的程序,
”我恍然大悟,“为了阻止我调查真相!”就在这时,郑楠猛地抬手示意我安静。
她小心地移到仓库门边,侧耳倾听。“有人来了,”她低声说,“至少两个人,
正向这边走来。”我迅速将文件塞回包里,环顾四周寻找出路。
但这个小仓库只有一个出入口,我们被困住了。“关灯,”郑楠迅速行动,
“躲到文件柜后面。”我们刚躲好,就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有人轻轻尝试转动门锁。
“锁着的,”一个男声说,“但门缝有光,里面可能有人。”“那就等,”另一个声音回答,
冷静而沉稳,“他们总要出来的。”我和郑楠在黑暗中对视,一种无声的恐惧笼罩着我们。
我们被跟踪了,而且对方显然知道这个仓库的重要性。“后面有通风口,”郑楠贴近我耳边,
几乎是无声地说,“够一个人爬出去。你带着资料走,我来引开他们。”“不行,太危险了。
”我拒绝。“听着,”她坚定地说,“这些资料必须被保存下来。如果我们都被抓,
一切都白费了。相信我,我有办法脱身。”我犹豫了。郑楠是否可信?
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至今仍是个谜。但在当前情况下,我们似乎别无选择。“好,
”我最终妥协,“但你一定要安全脱身。”“当然,”她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还有工作没完成呢。”郑楠迅速指导我拆开通风口格栅,帮我确认逃生路线。然后,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装置:“计时烟雾弹,30秒后触发。我会从正门冲出去,引开他们。
你听到骚动后再走。”我点头,攥紧装有林雪资料的包,钻入狭窄的通风管道。最后回头时,
郑楠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行动。她对我做了个手势,眼神中有种莫名的决绝。
当骚动和喊叫声响起时,我开始在管道中艰难前行,带着林雪留下的秘密,逃向未知的黑暗。
007通风管道异常阴暗,我艰难地向前爬行,膝盖和手肘不断撞击金属管壁。
背后传来混乱的喊叫声和奔跑声,但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被完全淹没在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中。终于,我看到前方出现一丝光亮。到达通风口后,
我用力踢开金属栅栏,从大约两米高的位置跳下,落在仓储区后面一片空地上。夜色已深,
工业区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远处灯光和车辆声。我没有片刻停留,沿着阴影处快步前行,
刻意避开路灯和可能存在的监控摄像头。走出大约一公里后,我才敢拿出手机,
但犹豫片刻后又放回了口袋——不能冒险被追踪。如果那些人真的如林雪所说那样危险,
我不能低估他们。我选择了一种更原始但更安全的方式:拦下一辆出租车,用现金支付,
直接回到城区一家24小时营业的网吧。网吧里,我占据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背对着墙壁,
能够清楚地看到入口。我拿出仓库里带出来的文件,开始进一步研究这些骇人的内容。
林雪的记录中有一份特别详细的报告,
描述了“思维诅咒”的症状进展:“根据我对受害者的观察,诅咒的进展遵循一定模式,
但因个体差异,时间跨度可能从数周到数月不等。
睡眠不足导致的- 持续时间:1-3周第二阶段:噩梦侵袭- 反复出现同一主题的噩梦,
通常与被追逐或被困有关- 睡眠质量严重下降,
- 持续时间:2-4周第三阶段:现实分裂- 无法区分真实与幻象- 记忆出现碎片化,
产生不属于自己的植入记忆- 偏执倾向加剧,
完全崩溃或意识被替代- 无法逆转唯一可能的逆转方法是在第三阶段完成前找到原型装置,
使用特定频率中和已建立的神经回路。实验数据显示,
原型装置能够产生与诱导频率相反的波形,理论上可以重置受影响的神经区域。”读到这里,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战栗。按照林雪的描述,我已经处于第一阶段末期,即将进入第二阶段。
我需要尽快找到这个所谓的“原型装置”,但线索实在太少。我继续翻阅文件,
位调制器、神经反馈环路、自适应频率生成器- 体积:约手提箱大小- 特征:银色外壳,
顶部有蓝色光环显示- 位置:魏成道的私人实验室,
研究中心地下三层”看来要找到这个装置,我必须再次潜入研究中心,
而且还要到达地下设施。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突然,网吧的门被推开,
我下意识地缩进阴影中。进来的只是一群熬夜的年轻人,但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限。
思考了片刻后,我拨通了周明的电话。“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刚从睡梦中惊醒,“怎么了?
”“我需要你帮忙,”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郑楠有危险,我们在仓库被人跟踪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在哪?”“网吧,我不确定现在回家是否安全。
”“保持原地不动,我半小时后到。”他挂断电话前补充道,“别再联系任何人。
”等待的三十分钟像是三十小时那么漫长。我不断查看手表,同时继续研究那些文件。
有一份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魏成道的个人档案。“魏成道,59岁,神经科学家,
量子物理学家。主要成就:发现特定频率声波对人类大脑的非常规影响。
背景:曾任军方高级研究员,专攻非常规战术,2011年转入民间研究。特点:极端自信,
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科学突破。私人笔记:魏博士似乎对意识转移有着近乎宗教般的狂热。
他多次提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需要继续他的工作。
我担心他的真实目标不仅是研究意识转移,而是希望亲自实现它。
”照片上的魏成道看起来严肃而专注,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眼睛背后似乎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光芒。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我捂住太阳穴,
眼前开始出现闪烁的光点。接着,林雪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海洋,
小心他……小心每个人……他们不是他们自己……”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仿佛她就站在我身后。我猛地转身,当然,那里什么也没有。但幻觉并没有停止,
我开始听到更多声音,像是许多人在同时低语,内容模糊不清却充满威胁性。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洗手间用冷水清醒一下,但刚走到一半,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形。
网吧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无数扭曲的人脸,都在无声地尖叫。
“这不是真的,”我对自己说,闭上眼睛深呼吸,“只是幻觉,第一阶段的症状。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恢复了正常。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第一阶段即将结束,
噩梦即将降临。周明到达时,我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看起来异常警觉,进门前环顾四周,
然后快步走到我身边。“情况糟糕,”他直接说,“郑楠被抓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示意我收拾东西,“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去哪?
”“安全屋,”他压低声音,“我有一个地方,没人知道,至少能暂时躲避。
”我犹豫了:“郑楠怎么办?我们得帮她。
”周明的表情变得复杂:“我们必须先确保自己的安全。郑楠……她比你想象的更有能力。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我们甚至不确定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这句话让我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意思?”“路上再说,”他催促道,
“现在我们必须离开。”周明的安全屋是市郊一栋普通居民楼中的一个单元。进门前,
他仔细检查了周围环境,然后用三把不同的钥匙打开了三道锁。屋内简洁但设施齐全,
看得出经过精心布置。厚重的窗帘遮住所有窗户,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
但角落里的监控设备显示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住所。“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周明指向卧室,
“浴室里有备用的生活用品。明天我们再详细谈。”“不,”我坚持道,
“我需要知道关于郑楠的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周明叹了口气,
示意我坐下:“我调查过郑楠。她的身份有很多疑点。表面上她是研究中心的普通研究员,
但她的背景几乎无法追踪。更重要的是,“他拿出手机,展示一张照片,
“这是三年前一次私人聚会上拍摄的,注意角落里的人。”照片上,
魏成道正在与几位西装革履的人交谈,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赫然是郑楠,
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周围。“她可能是魏成道的安全人员,或者……更糟。”周明说。
“但她帮助了我,提供了关键信息。”我反驳。“或许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
或者引导你按照他们的计划行动,”周明摇头,“在这个游戏中,
没有人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我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诅咒”的影响。
如果连郑楠都不可信,我还能相信谁?“休息吧,”周明看出我的状态,
“明天我会联系一个可能帮助我们的人。”“谁?”“刘涛的主治医生李医生,”他说,
“我查到她曾经也在研究中心工作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
她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我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卧室。尽管精疲力竭,
我却害怕入睡,害怕林雪提到的第二阶段噩梦。床头柜上有一瓶安眠药,我犹豫再三,
还是吞下一片。药效很快显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即将坠入睡眠的边缘,
我听到一个声音,不是林雪的,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男声:“游戏才刚刚开始,陈海洋。
你不会找到原型装置,因为它早已不在那里了。而你的妻子……她的灵魂现在归我所有。
”我猛地想要起身,但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像潮水一般涌来,
将我彻底吞没。睡梦中,我看到自己被困在研究中心的走廊里,
无数扇相同的门延伸向黑暗的尽头。每开一扇门,里面都是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面容模糊不清。最后一扇门后,林雪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当我靠近时,她突然睁开眼睛,
但那双眼中只有无尽的虚空。“太迟了,”她说,声音诡异地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已经赢了。”我惊醒时,发现自己浑身是汗,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窗外天色已亮,
但我感觉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恐怖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了。
008安全屋的窗帘缝隙中渗入一线晨光,我坐在床边,双手仍在微微颤抖。
那个噩梦——林雪躺在病床上,空洞的双眼,诡异的声音——如此真实,
我几乎能感觉到梦中那种刺骨的寒意。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周明的声音随之响起:“海洋,
你醒了吗?”“醒了,”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马上出来。”洗漱时,
我刻意避开镜子——过去几天里,我已经厌倦了镜中那个憔悴、疯狂的自己。但即使如此,
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眼下的黑眼圈更深了,脸色苍白得不正常,
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安的警觉。客厅里,周明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和咖啡。
他看起来比我好不到哪去,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我联系上李医生了,
”他递给我一杯咖啡,“她同意今天中午见我们,在市立图书馆。公共场所,相对安全。
”“你确定她值得信任?”我问,想起周明对郑楠的怀疑。“不确定,”他诚实地回答,
“但我们已经没有太多选择了。而且她曾经是刘涛的主治医生,
肯定知道一些关于诅咒的信息。”我点点头,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昨晚我分析了你从仓库带回的那些文件,”周明继续说,声音刻意保持平静,
“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他拿出几张复印纸,
指向其中一段划线的部分:“看这里,林雪提到意识转移实验已经有过成功案例,代号镜像。
魏成道声称他们成功将一个人的部分意识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大脑中。
”“这……这怎么可能?”我震惊地说。“科学上说,这确实接近科幻,”周明皱眉,
“但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某种方法操纵人类大脑的深层结构,理论上不是不可能。问题是,
如果这是真的,魏成道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我想起林雪笔记中提到的疑点:“她怀疑魏成道想要亲自实现意识转移,
因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周明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这就是我担心的。
如果他想要一个新的容器来延续自己的意识……”这个想法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沉默地吃完早餐,然后周明开始准备我们前往图书馆的计划。“我们不能一起走,
”他说,“那太显眼了。你先出发,我半小时后跟上。记住,不要搭乘公共交通,
用现金支付出租车费,手机保持关闭状态。”市立图书馆是一座现代化建筑,宽敞明亮,
即使是工作日的中午也有不少读者。我按照周明的指示,来到三楼的古籍阅览区,
这里人相对较少,适合私密谈话。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假装在阅读一本关于量子物理的书籍。实际上,我的注意力全在入口处,
警惕着每一个进入的人。周明准时出现,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女性。她约四十岁左右,
穿着简洁的深色西装,黑发挽成一个紧密的发髻,面容冷静而严肃。
这就是李医生——刘涛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前“灵魂研究中心“的研究员。“陈先生,
”她坐下后直接说,声音低沉而克制,“我了解您的情况。首先我要说明,
我冒着很大风险来见您。”“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我真诚地说,
“我需要知道关于思维诅咒的一切。”她略微惊讶地挑眉:“所以林雪真的把这些告诉了你。
”她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们,“我曾是深度记忆项目的初期成员,
负责监测受试者的精神状态。当我发现实验的真实性质和危险性后,我选择了离开。
”“为什么不举报他们?”周明问。李医生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但魏成道背后有强大的支持者,我的证据被认为不足以构成犯罪。之后我开始接到威胁,
不得不保持沉默。直到刘涛被送精神病院……”“刘涛是实验对象之一?”我追问。
“不仅如此,”她的声音变得更低,
“他是少数几个经历过完整四个阶段却没有完全崩溃的人。
但代价是永久性的精神分裂和人格碎片化。
”我想起在精神病院见到刘涛时他那种忽明忽暗的状态,以及那句警告:“你已经被标记了。
”“我需要知道如何对抗这个诅咒,”我直接问道,“林雪提到一个原型装置可以逆转效果。
”李医生的表情变得复杂:“原型装置确实存在,我曾亲眼见过。但问题是……”就在这时,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凝固,视线越过我肩膀,看向远处。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有人跟踪你们,”她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别回头看。听着,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但这个给你。”她悄悄推过一个小纸条,然后站起身,刻意放大声音说:“很抱歉,陈先生,
我无法继续提供心理咨询服务。祝您好运。”说完,她快步离开,留下我和周明面面相觑。
“怎么办?”我紧张地问。“保持冷静,装作没事,”周明镇定地说,
“我去确认是否真有人跟踪。你等五分钟,然后从侧门离开,我会在约定地点与你汇合。
”周明离开后,我小心地打开李医生留下的纸条:“原型装置被转移到魏成道的私人别墅。
但真正的解决方法不是装置本身,而是镜像项目的关键——必须找到接收者。
寻找代号为容器的人。刘涛知道更多,但他的记忆被分割了。要得到完整信息,
你需要在他清醒时与他交谈。记住,诅咒可以被转移,但代价是接收者也将承受同样的后果。
”这段信息令人困惑又不安。
“镜像”项目、“容器”、转移诅咒……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无法形成完整的画面。而且,
刘涛已经被严密监管,怎么才能再次见到他?我正思考着,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图书馆的书架似乎在呼吸一般轻微膨胀又收缩。我知道幻觉又开始了。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当我再次睁开眼时,
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景象——我站在研究中心的一间实验室里,
周围是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设备。房间中央是一台银色的装置,顶部闪烁着蓝色光环。
在装置两侧,各有一把特殊的椅子,上面连接着无数电极和导线。魏成道站在装置旁,
背对着我。他缓缓转身,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陈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这不是真的,”我对自己说,“只是幻觉。”“幻觉?”魏成道轻笑,
“你怎么确定你现在经历的世界不是真实的,而你所谓的现实不是幻觉呢?”他走近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意识是如此脆弱又如此奇妙的东西。
它可以被分割、转移、重塑……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打破常规思维的限制。
”“你对林雪做了什么?”我愤怒地质问。他的笑容扩大了:“我什么都没做。
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知道吗,陈先生,你妻子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研究者,
她理解这项技术的潜力比任何人都深刻。可惜……她被道德束缚了想象力。”“你杀了她。
”“不,”他摇头,“我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的伟大工作得以延续。她现在依然存在,
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我想要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但发现自己无法移动,
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在原地。“想拯救她吗?”魏成道继续说,“那就找到容器。
只有找到最后一块拼图,你才能真正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他转身走向那台装置,
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但要快,陈先生。时间对你来说不多了,对我也是。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以一种你无法想象的方式。”我猛地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仍坐在图书馆的座位上,手中紧握着李医生的纸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心跳快得像要爆炸。这不仅仅是幻觉,我意识到。某种程度上,
魏成道真的进入了我的意识,或者……我进入了他设置的某种精神陷阱。无论是哪种可能,
都意味着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我遵照周明的指示,从图书馆侧门离开,
没有看到周明的身影。我拿出手机,发现一条新短信:“计划变更。去精神病院,
刘涛出现异常情况,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在后门等你。”消息显示来自周明,
但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真的是周明发的吗?如果是陷阱呢?
但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见到刘涛,获取完整信息……我必须冒险。我拦下一辆出租车,
前往市立精神病院。整个路程中,我不断回想李医生的纸条和魏成道的话。
…这些信息碎片开始在我脑海中形成一个可怕的假设:如果魏成道真的成功实现了意识转移,
那么林雪的意识现在可能存在于另一个人的身体中……而那个“容器“,
很可能就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精神病院近在眼前,我下车后绕到后门。没有看到周明,
只有一个独自吸烟的护工。我犹豫着是否要靠近,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新消息,
仍显示来自周明:“505房间,刘涛正处于清醒状态。保安正在换班,
你有15分钟窗口期。”我深吸一口气,我决定相信这个指示。虽然周明的举动越发可疑,
但我必须冒这个险。如果刘涛真的有答案,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悄悄接近后门,
发现它并没有完全关闭。我推门而入,沿着安静的走廊快步前行,寻找通往五楼的楼梯。
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跳动,每一步都可能将我引向真相,或者……引向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我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进。因为在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中,我已经开始落后。而等待我的,
可能是解救林雪的关键,或者是我自己的终点。
009精神病院的走廊比我上次来时显得更加阴森。荧光灯管间歇性地闪烁,
在墙壁上投下不规则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气味,
每一次呼吸都让我的神经更加紧绷。我尽量放轻脚步,避开监控摄像头的视野范围。
之前探访时的记忆帮助我辨认出通往五楼的路径——一条鲜少使用的员工通道。
楼梯间异常安静,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回荡。就在这时,幻觉又一次袭来。
走廊的墙壁开始像水波一样扭曲,地板上的瓷砖仿佛活了过来,形成诡异的图案。
我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一条永远不会到头的路上,相同的门牌不断重复出现。“这不是真的,
”我咬紧牙关,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只是幻觉,第二阶段的症状。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尖锐的疼痛帮助我暂时恢复了清醒。终于,
我找到了505号房间。门上有一个小窗户,我谨慎地向里面张望。刘涛独自坐在床上,
背靠着墙壁,膝盖蜷缩到胸前。与上次见面不同,他看起来异常清醒,双眼聚焦,表情平静。
他似乎正在等待什么,或者——等待某人。我轻轻敲了敲门,刘涛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门口。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早已知道我会来。门没有锁——这太不寻常了。
我小心地推开门,滑入房间,迅速关上门。“我知道你会来,陈海洋,”刘涛说,
声音比我记忆中的更加清晰有力,“她说你会来。”“谁说的?”我警惕地问,
同时扫视房间,确认没有监控设备。“你妻子,林雪,”刘涛的眼神变得遥远,“或者说,
曾经是她的一部分。”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你是什么意思?
”刘涛示意我靠近:“时间不多,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所以听好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几乎是耳语:“镜像项目不是简单的意识转移。魏成道发现了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