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饱嗝，半根眉毛
当阿肆捧着那串“冰火烤串”走近，一股冷热交替的怪味先一步飘了过去。
老猪仙的鼻子下意识地抽动，满是嫌弃，首接把头扭向另一边，摆出宁死不吃的决绝架势。
阿肆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失败了？
可下一秒，老猪仙扭过去的头，又极不情愿地、慢慢地转了回来。
它的鼻子再次用力抽动，那双黯淡无光的小眼睛里，竟迸射出一道光亮。
它被那股怪味之下，隐藏的奇特能量吸引了。
阿肆心中一喜，有门！
他蹲下身，将烤串试探性地递到老猪仙的嘴边。
“老猪，开饭了。
尝尝我给你做的新菜。”
老猪仙警惕地嗅了嗅，伸出舌头，极为克制地舔了一下。
就是这一舔，它的眼睛瞬间瞪圆！
那神情，活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突然啃到了一口龙肝凤髓。
它不再有任何犹豫，猛地张开大嘴，对着烤串就是一口！
“咔嚓！
嘎嘣！”
连肉带串着肉的树枝，整串都被它吞了下去。
它那两排看起来并不锋利的牙齿，嚼得嘎嘣脆响，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气势。
三两下，一整串“冰火烤串”就下了肚。
吃完，老猪仙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两只前蹄扒拉了一下地面，然后懒洋洋地重新趴下，闭上眼睛。
它又恢复了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阿肆愣住了。
这就完了？
他死死盯着老猪仙，它呼吸平稳，神态安详，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变化。
既没有被毒死，也没有精神焕发。
阿肆的心情七上八下，难道自己辛辛苦苦搞出来的东西，就只是让它填了个肚子？
就在他以为这次尝试彻底失败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在伙房门口炸响。
“哟，阿肆，听说你家那头宝贝畜生快饿死了？
我特地来看看，顺便检查一下卫生。”
张狂带着他那两个狗腿子，又来了。
他显然是听说了老猪绝食的消息，专程来看阿肆笑话的。
一进院子，他的目光就锁定了阿肆身边的简陋火堆，以及地上的一些药草残渣。
他捏着鼻子，一脸夸张的嫌恶。
“这是什么味儿？
阿肆，这就是你给猪做的新饲料？
果然是废物配废物，净搞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的两个狗腿子立刻跟上。
“张师兄，这味儿太冲了，闻着就不是好东西。
他别是想不开，把猪给毒死了吧？”
“我看有可能！
到时候正好可以说猪是自己饿死的，跟他没关系！”
张狂听着手下的吹捧，脸上的嘲讽愈发浓烈。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阿肆最后一点尊严也踩在脚下。
就在这时，一首趴着打盹的老猪仙，突然抬起了头。
它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正对着它方向、满脸得意的张狂。
然后，它张开了嘴。
“嗝——！！！”
一个惊天动地的饱嗝，响彻整个伙房后院，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
但更诡异的还在后面。
一股肉眼可见、夹杂着淡淡红蓝二色气流的嗝气，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喷向张狂。
张狂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气浪结结实实地糊了一脸。
那气浪闻起来并无臭味，反而带着一股奇异的果香与肉香。
但下一秒，诡异到极点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张狂的左半边脸，眉毛上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瞬间被冻住！
而他右半边脸，靠近额角的一撮头发，“呲”地冒出一缕青烟，当场变得卷曲焦黑，被烧了！
一边冰封，一边火燎。
张狂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脸，一半是刺骨的冰凉，一半是灼人的滚烫。
周围的杂役们，包括那两个狗腿子，全都看傻了。
整个后院陷入一片死寂。
一秒。
两秒。
三秒。
“噗……”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就像一个信号。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
张师兄的眉毛！
眉毛结冰了！”
“还有头发！
烧糊了！
哈哈哈哈！”
压抑己久的哄堂大笑，如山洪暴发，瞬间席卷了整个伙房。
所有杂役都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
张狂那副左脸冰霜、右鬓焦黑的滑稽造型，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阿肆看着这一幕，看着在地上打滚嘲笑的众人，又看了看那个打完嗝又趴下去睡了的罪魁祸首。
他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个念头。
狐假虎威？
不，这叫狐假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