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旧楼传说城郊那栋废弃教学楼，像块被岁月啃剩的骨头，孤零零戳在杂草疯长的坡上。
墙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远看像结了层硬痂。
镇里老人都绕着走，说这地方邪性——二十年前一场火，没把楼烧透，倒把初三（2）班的林悦“烧没了”，有人说她的魂还困在里头。
1去年有个收废品的老头，贪楼里可能剩的废铁进去，出来就发高烧说胡话，嘴里反复念叨“三楼窗口有蓝白校服”；还有小孩在楼外捡皮球，听见走廊里飘出“沙沙”的翻书声，凑到破窗缝里看，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盛夏的傍晚，暑气裹着蝉鸣压得人喘不过气。
阿明把最后一口冰汽水灌进喉咙，空罐捏得“咔咔”响，指节泛白的力道里透着好胜，斜着眼睛瞅旁边的小宇：“敢不敢赌一把？
要是你能在旧楼里待够十二小时，我那台刚买的游戏机，借你玩一整个暑假，连存档都不删你的。”
小宇的脸瞬间涨红，手紧紧攥着自行车把，掌心的汗濡湿了塑料皮：“你疯了？
我才不去！
上周二柱子就进去找个风筝，没十分钟就慌慌张张跑出来，裤腿都划破了，说被白影拽了书包，拉链上还挂着半块烧焦的布——那布的料子，跟老照片里林悦的校服一模一样！”
2. 赌约成立自行车轮碾过坡上的碎石，“嘎吱嘎吱”响得像指甲刮铁皮。
小宇的视线总往旧楼飘——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三楼最东边的窗口黑沉沉的，像个张着嘴的黑洞，仿佛下一秒就有东西探出来。
“怎么？
这就怕了？”
阿明把自行车往杂草里一摔，车撑没撑稳，压断了几根草茎。
空汽水罐滚到旧楼墙根，“咚”的一声闷响，惊得小宇浑身一哆嗦。
阿明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眼角却瞟着小宇的反应：“我就知道你没胆子，之前在班里吹‘我才不怕鬼’，都是装的吧？
我哥去年跟他哥们儿来这儿过夜，临走还掰了块墙皮当纪念，也没见鬼找他。”
“那不一样……”小宇的声音发紧，目光落在旧楼一楼墙根的焦黑痕迹上——风一吹，好像能闻见藏在霉味里的焦糊气，像烧糊的纸粘在鼻腔里。
“我妈说这楼里的东西碰不得，犯不着为台游戏机冒险，不值当。”
“胆小鬼！”
阿明撇撇嘴，好胜心被勾了上来，干脆迈步往旧楼走，鞋底踩过积灰的台阶，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行，你不敢去我去！
我要是待够十二小时，以后你就得承认胆子比我小，班里聊‘闯旧楼’别再嘴硬。”
小宇连忙上前两步喊：“阿明你别冲动！
那楼里没人，喊救命都没人应！”
阿明回头摆了摆手，脚步没停：“放心，我肯定没事。
你要是担心，就在楼外头等着，别跑回家。”
小宇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跟进去，只能推着自行车退到对面树荫下，远远盯着旧楼门口，连蝉鸣都觉得吵得慌。
3. 独自进楼“怂包。”
阿明的笑声被蝉鸣盖过，他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银色挂坠——那是爸爸留下的旧钥匙，边缘磨得光滑，他一首当护身符带。
指尖反复蹭着挂坠上的纹路，在心里念了三遍“别慌”，才压下莫名的发紧。
昨晚妈妈坐在灯底下缝衣服，针线“沙沙”响里反复叮嘱“别去旧楼”，可这点犹豫，很快被赢过小宇的念头压下去。
阿明把装着手电筒、压缩饼干和漫画书的书包甩到背上，冲树荫下的小宇扬下巴：“你等着，半夜十二点我拍张照发群里，到时候你别不认账。”
月亮慢慢爬上天顶，清辉洒在旧楼上，像蒙了层薄霜。
墙缝里的杂草在月光下显成灰黑色，透着冷清。
阿明攥紧挂坠，深吸了口气——空气里飘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他刚踩上旧楼门口的台阶，鞋底就黏了片枯黄的梧桐叶，叶尖沾着点黑褐色的印子，像干涸的污渍。
他无所谓地蹭掉叶子，伸手推那扇虚掩的门。
门轴早锈成了废铁，一推就发出“嘎吱——”的长鸣，又尖又涩，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树荫下的小宇被惊醒，连忙喊：“阿明！
你没事吧？
是不是有声音？”
阿明在门后应了声，声音有点虚，却硬撑着拔高：“没事，就门轴响，别瞎喊！”
他掏出手机照亮，光束刺破黑暗，扫过空荡荡的一楼走廊——墙角堆着几张破课桌，桌面刻满歪歪扭扭的名字，其中“林悦”两个字被刀划得特别深，边缘沾着黑褐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又像烟熏的污渍，在光线下格外刺眼。
4. 楼内怪事阿明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他放轻脚步往走廊深处走，空气里的霉味混着淡淡的焦糊气，闻得人胃里翻腾——这味道，跟奶奶去年冬天烧糊木头的味儿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回头往门口看，月光还亮着，像个安全出口，心里才稍定了点。
沿着楼梯往上走，每踩一步，地砖就“吱呀”响一声，软软的，像有东西在底下被踩疼。
走到二楼转角时，阿明突然停住——墙上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倒过来的“人”字，漆皮翘了起来，看着有些年头了。
班里同学说这是“诅咒符”，前两年有个学生不信邪，在符号上画了个叉，第二天就摔断了腿。
阿明盯着符号看了两秒，总觉得那“人”字的“头”在往他这边转。
他赶紧移开目光，加快脚步往三楼走，嘴里小声念叨：“都是瞎传的，别自己吓自己。”
三楼最东头的教室门口，隐约透着点微光，不是月光的冷白，倒像蒙了雾的烛火。
阿明捏紧手电筒，手心的汗湿了塑料壳，有点滑。
他轻轻推了推教室门，门轴“嘎吱”响得更刺耳，回声绕着墙转了一圈。
光束扫过黑板，上面留着没擦干净的板书——“距离中考还有28天”，字迹被烟熏得发黄，边角卷得像枯叶，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阿明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课桌椅歪歪扭扭的，有的倒在地上。
突然，窗口闪过一团白影，轻飘飘的，像晾着的床单被风吹动，速度快得让他以为眼花了，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猛地把手电筒对准窗口，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台上的积灰被风吹得打旋，裂缝里露出半枚生锈的校徽——上面的“第三中学”只剩个“三”字能认出来，黄铜边缘发黑，不知道埋在那儿多少年了。
“装神弄鬼！”
阿明咬咬牙，想着把校徽捡来当证据。
刚往前走两步，脚就踢到个硬东西，“咚”的一声轻响。
他低头看，是半截白粉笔，地上用粉笔灰画着个小小的三角，三个角尖尖的，像只睁着的眼睛，正对着教室门口，线条歪歪扭扭的，像是匆忙画的。
阿明刚要弯腰捡校徽，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是课桌椅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粗糙的木腿蹭着水泥地，刺耳得像有人在急着摆座位。
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教室，空荡荡的空间里，第三排靠窗的那张课桌，正自己慢慢往后挪，桌腿在地上犁出一道浅沟，灰被翻起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课桌的位置，刚好对着黑板上“林悦”的名字。
阿明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校服，衣服贴在身上，凉得刺骨。
他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捡校徽，转身就往门口跑。
刚跑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细细的女声，像从墙缝里钻出来的，又轻又飘，带着点哭腔：“帮我……把证据……藏在……”声音断在了“在”字上，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空气里的霉味突然变浓，阿明没敢回头，拼了命地往楼下跑，书包带子甩得“啪啪”响。
5. 清晨的书包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天边泛着鱼肚白。
树荫下的小宇猛地惊醒，脖子睡得发僵。
他抬头往旧楼看，门口还是空荡荡的，阿明没出来，只有那扇虚掩的门，被风吹得“嘎吱”响了一声。
小宇心里瞬间慌了，赶紧骑着自行车冲过去，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
刚跑到旧楼门口，他就看见阿明的蓝色书包扔在台阶上——书包带断了一根，断口的线散着，拉链被扯得稀烂，里面的漫画书散了一地，有的书页被风吹得翻着。
最上面那本漫画的封面上，用指甲刻着三个字：救救我。
字迹刻得很深，刻痕里沾着点黑褐色的东西，不知道是灰还是别的什么，看着触目惊心。
小宇蹲下来，手发抖地翻着漫画书，指尖都在颤，想找找阿明的下落。
突然，一张照片从书里掉出来，落在灰里。
小宇赶紧捡起来，指尖蹭掉上面的灰——照片泛黄，上面有两个扎马尾的姑娘，在操场跑道上跑步，笑容灿烂。
背景里的教学楼还没废弃，红砖墙崭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
其中一个姑娘的侧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
小宇的心跳猛地加快——这个姑娘，跟阿明手机屏保里他妈妈年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翻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有点模糊，像被水浸过：“悦悦，毕业快乐，我们永远是朋友。”
悦悦？
小宇心里“咯噔”一下——镇里老人说的林悦，小名不就是“悦悦”吗？
他抬头往旧楼黑漆漆的窗口看，一股凉气顺着后颈往上窜，手里的照片突然变得有点烫。
小宇赶紧掏出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拨通了阿明家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阿姨，阿明他……他在旧楼里出事了！
他的书包在门口，还有……还有一张照片……”
墙皮大块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远看像结了层硬痂。
镇里老人都绕着走，说这地方邪性——二十年前一场火，没把楼烧透，倒把初三（2）班的林悦“烧没了”，有人说她的魂还困在里头。
1去年有个收废品的老头，贪楼里可能剩的废铁进去，出来就发高烧说胡话，嘴里反复念叨“三楼窗口有蓝白校服”；还有小孩在楼外捡皮球，听见走廊里飘出“沙沙”的翻书声，凑到破窗缝里看，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盛夏的傍晚，暑气裹着蝉鸣压得人喘不过气。
阿明把最后一口冰汽水灌进喉咙，空罐捏得“咔咔”响，指节泛白的力道里透着好胜，斜着眼睛瞅旁边的小宇：“敢不敢赌一把？
要是你能在旧楼里待够十二小时，我那台刚买的游戏机，借你玩一整个暑假，连存档都不删你的。”
小宇的脸瞬间涨红，手紧紧攥着自行车把，掌心的汗濡湿了塑料皮：“你疯了？
我才不去！
上周二柱子就进去找个风筝，没十分钟就慌慌张张跑出来，裤腿都划破了，说被白影拽了书包，拉链上还挂着半块烧焦的布——那布的料子，跟老照片里林悦的校服一模一样！”
2. 赌约成立自行车轮碾过坡上的碎石，“嘎吱嘎吱”响得像指甲刮铁皮。
小宇的视线总往旧楼飘——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三楼最东边的窗口黑沉沉的，像个张着嘴的黑洞，仿佛下一秒就有东西探出来。
“怎么？
这就怕了？”
阿明把自行车往杂草里一摔，车撑没撑稳，压断了几根草茎。
空汽水罐滚到旧楼墙根，“咚”的一声闷响，惊得小宇浑身一哆嗦。
阿明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眼角却瞟着小宇的反应：“我就知道你没胆子，之前在班里吹‘我才不怕鬼’，都是装的吧？
我哥去年跟他哥们儿来这儿过夜，临走还掰了块墙皮当纪念，也没见鬼找他。”
“那不一样……”小宇的声音发紧，目光落在旧楼一楼墙根的焦黑痕迹上——风一吹，好像能闻见藏在霉味里的焦糊气，像烧糊的纸粘在鼻腔里。
“我妈说这楼里的东西碰不得，犯不着为台游戏机冒险，不值当。”
“胆小鬼！”
阿明撇撇嘴，好胜心被勾了上来，干脆迈步往旧楼走，鞋底踩过积灰的台阶，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行，你不敢去我去！
我要是待够十二小时，以后你就得承认胆子比我小，班里聊‘闯旧楼’别再嘴硬。”
小宇连忙上前两步喊：“阿明你别冲动！
那楼里没人，喊救命都没人应！”
阿明回头摆了摆手，脚步没停：“放心，我肯定没事。
你要是担心，就在楼外头等着，别跑回家。”
小宇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跟进去，只能推着自行车退到对面树荫下，远远盯着旧楼门口，连蝉鸣都觉得吵得慌。
3. 独自进楼“怂包。”
阿明的笑声被蝉鸣盖过，他伸手扯下脖子上的银色挂坠——那是爸爸留下的旧钥匙，边缘磨得光滑，他一首当护身符带。
指尖反复蹭着挂坠上的纹路，在心里念了三遍“别慌”，才压下莫名的发紧。
昨晚妈妈坐在灯底下缝衣服，针线“沙沙”响里反复叮嘱“别去旧楼”，可这点犹豫，很快被赢过小宇的念头压下去。
阿明把装着手电筒、压缩饼干和漫画书的书包甩到背上，冲树荫下的小宇扬下巴：“你等着，半夜十二点我拍张照发群里，到时候你别不认账。”
月亮慢慢爬上天顶，清辉洒在旧楼上，像蒙了层薄霜。
墙缝里的杂草在月光下显成灰黑色，透着冷清。
阿明攥紧挂坠，深吸了口气——空气里飘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他刚踩上旧楼门口的台阶，鞋底就黏了片枯黄的梧桐叶，叶尖沾着点黑褐色的印子，像干涸的污渍。
他无所谓地蹭掉叶子，伸手推那扇虚掩的门。
门轴早锈成了废铁，一推就发出“嘎吱——”的长鸣，又尖又涩，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树荫下的小宇被惊醒，连忙喊：“阿明！
你没事吧？
是不是有声音？”
阿明在门后应了声，声音有点虚，却硬撑着拔高：“没事，就门轴响，别瞎喊！”
他掏出手机照亮，光束刺破黑暗，扫过空荡荡的一楼走廊——墙角堆着几张破课桌，桌面刻满歪歪扭扭的名字，其中“林悦”两个字被刀划得特别深，边缘沾着黑褐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又像烟熏的污渍，在光线下格外刺眼。
4. 楼内怪事阿明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他放轻脚步往走廊深处走，空气里的霉味混着淡淡的焦糊气，闻得人胃里翻腾——这味道，跟奶奶去年冬天烧糊木头的味儿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回头往门口看，月光还亮着，像个安全出口，心里才稍定了点。
沿着楼梯往上走，每踩一步，地砖就“吱呀”响一声，软软的，像有东西在底下被踩疼。
走到二楼转角时，阿明突然停住——墙上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倒过来的“人”字，漆皮翘了起来，看着有些年头了。
班里同学说这是“诅咒符”，前两年有个学生不信邪，在符号上画了个叉，第二天就摔断了腿。
阿明盯着符号看了两秒，总觉得那“人”字的“头”在往他这边转。
他赶紧移开目光，加快脚步往三楼走，嘴里小声念叨：“都是瞎传的，别自己吓自己。”
三楼最东头的教室门口，隐约透着点微光，不是月光的冷白，倒像蒙了雾的烛火。
阿明捏紧手电筒，手心的汗湿了塑料壳，有点滑。
他轻轻推了推教室门，门轴“嘎吱”响得更刺耳，回声绕着墙转了一圈。
光束扫过黑板，上面留着没擦干净的板书——“距离中考还有28天”，字迹被烟熏得发黄，边角卷得像枯叶，粉笔灰簌簌往下掉。
阿明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课桌椅歪歪扭扭的，有的倒在地上。
突然，窗口闪过一团白影，轻飘飘的，像晾着的床单被风吹动，速度快得让他以为眼花了，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猛地把手电筒对准窗口，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台上的积灰被风吹得打旋，裂缝里露出半枚生锈的校徽——上面的“第三中学”只剩个“三”字能认出来，黄铜边缘发黑，不知道埋在那儿多少年了。
“装神弄鬼！”
阿明咬咬牙，想着把校徽捡来当证据。
刚往前走两步，脚就踢到个硬东西，“咚”的一声轻响。
他低头看，是半截白粉笔，地上用粉笔灰画着个小小的三角，三个角尖尖的，像只睁着的眼睛，正对着教室门口，线条歪歪扭扭的，像是匆忙画的。
阿明刚要弯腰捡校徽，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是课桌椅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粗糙的木腿蹭着水泥地，刺耳得像有人在急着摆座位。
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教室，空荡荡的空间里，第三排靠窗的那张课桌，正自己慢慢往后挪，桌腿在地上犁出一道浅沟，灰被翻起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课桌的位置，刚好对着黑板上“林悦”的名字。
阿明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校服，衣服贴在身上，凉得刺骨。
他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捡校徽，转身就往门口跑。
刚跑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细细的女声，像从墙缝里钻出来的，又轻又飘，带着点哭腔：“帮我……把证据……藏在……”声音断在了“在”字上，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空气里的霉味突然变浓，阿明没敢回头，拼了命地往楼下跑，书包带子甩得“啪啪”响。
5. 清晨的书包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天边泛着鱼肚白。
树荫下的小宇猛地惊醒，脖子睡得发僵。
他抬头往旧楼看，门口还是空荡荡的，阿明没出来，只有那扇虚掩的门，被风吹得“嘎吱”响了一声。
小宇心里瞬间慌了，赶紧骑着自行车冲过去，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
刚跑到旧楼门口，他就看见阿明的蓝色书包扔在台阶上——书包带断了一根，断口的线散着，拉链被扯得稀烂，里面的漫画书散了一地，有的书页被风吹得翻着。
最上面那本漫画的封面上，用指甲刻着三个字：救救我。
字迹刻得很深，刻痕里沾着点黑褐色的东西，不知道是灰还是别的什么，看着触目惊心。
小宇蹲下来，手发抖地翻着漫画书，指尖都在颤，想找找阿明的下落。
突然，一张照片从书里掉出来，落在灰里。
小宇赶紧捡起来，指尖蹭掉上面的灰——照片泛黄，上面有两个扎马尾的姑娘，在操场跑道上跑步，笑容灿烂。
背景里的教学楼还没废弃，红砖墙崭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
其中一个姑娘的侧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
小宇的心跳猛地加快——这个姑娘，跟阿明手机屏保里他妈妈年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翻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有点模糊，像被水浸过：“悦悦，毕业快乐，我们永远是朋友。”
悦悦？
小宇心里“咯噔”一下——镇里老人说的林悦，小名不就是“悦悦”吗？
他抬头往旧楼黑漆漆的窗口看，一股凉气顺着后颈往上窜，手里的照片突然变得有点烫。
小宇赶紧掏出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拨通了阿明家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阿姨，阿明他……他在旧楼里出事了！
他的书包在门口，还有……还有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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