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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崽子修成记
作者: 金彧八八
奇幻玄幻
连载
金彧八八的《人类崽子修成记》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平凡不是枷烟火气里藏着最壮阔的所谓“天命”,不过是被低估的凡用坚持与善活成了自己的
2025-10-29 19:5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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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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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香随着晨雾漫过青牛山时,阿野正蹲在溪沟边洗竹篓。
他光着脚踩在青石板上,水珠子的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凉得他缩了缩脖子。
竹篾缝里卡着几片碎草叶,他用拇指指腹慢慢刮着,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那是娘用攒了半年的鸡蛋换了块碎银,拿到镇上银匠铺打了这圈细镯,内侧刻着“阿野”两个小字,边缘磨得光滑,戴在腕上像片凉丝丝的月光,娘说“阿野大了,该有件像样的首饰”。
“阿野——”山坳里飘来一声喊,尾音像被风揉皱的纸。
阿野抬头,看见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正扒着篱笆头看他。
扎红绸子的最小丫头举着半块烤红薯,薯皮焦黑卷起,瓤儿金红流蜜:“给你留的,热乎着呢!”
她说话时鼻尖沾着红薯渣,另两个扎绿绸子的丫头捂着嘴笑,辫梢的艾草绳在风里晃。
阿野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刚要笑,篱笆外突然传来嗤笑:“三个小崽子凑一块儿,倒像群小麻雀。”
说话的是邻村猎户家的胖儿子熊二。
他倚着棵老槐树,手里转着个弹弓——弹弓是用野山藤编的,皮筋是晒干的牛筋,此刻正被拉得“嗡嗡”响。
他腰间别着把短柴刀,刀鞘是块旧铜片,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那是他爹昨天刚给他打的,说是“男子汉得有家伙事儿”。
阿野听声音就知道是熊二。
之前熊二去他家借盐,阿野娘舀了半勺粗盐,熊二却嫌颗粒大,把盐罐子往桌上一墩:“这破盐,喂猪猪都不吃!”
盐罐磕在青石板上,碎成几瓣,粗盐撒了一地。
阿野没吭声,把竹篓里的水甩干,转身时正撞进熊二的视线里。
熊二盯着他脚边的旧草鞋——鞋尖补了三块补丁,都是娘用破布剪的,针脚歪歪扭扭;裤脚挽到小腿,露出两截晒得黝黑的小腿肚,膝盖上还留着去年摔在石头上的疤。
“喂,人类崽子,”熊二踮着脚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阿野的脸,“你娘没教过你,见了长辈要问好吗?”
“熊二哥好。”
阿野垂着眼,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他11岁了,却因常年吃不饱饭,比村里同龄孩子矮半头。
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山涧里未被污染的泉水,映着晨雾里的竹影。
熊二“呸”了一口:“谁是你哥?
你这崽子,整日里跟在牛屁股后面,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他往前跨了两步,弹弓在手里颠了颠,牛筋皮筋绷得笔首,“前几天你捡的那窝野鸡蛋,是不是从我家鸡窝里偷的?”
阿野猛地抬头。
他几天前确实在山坳里捡了五个野鸡蛋,用布包着揣在怀里,想着拿回家给王婶补身子——王婶上个月摔了腿,躺在床上首哼哼。
可熊二家的花斑母鸡总爱往他家草垛跑,他蹲在草垛边守了三天,才抓着那只母鸡,用草绳绑了脚,等它下了蛋才放了。
“我没偷。”
阿野攥紧了竹篓的绳子,指节发白,“我在山坳里捡的野鸡蛋。”
“野鸡蛋?”
熊二嗤笑,“野鸡蛋壳上是青的,你那鸡蛋壳白得跟雪似的,当我瞎?”
他往前又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阿野的脸,“我看你就是馋了,想尝尝荤腥!”
阿野的心沉了下去。
他想起娘说过,山里的野鸡蛋确实壳色浅,可熊二家的鸡吃的都是谷子,下的蛋壳反而更白。
可他说不清这些,只觉得喉咙发紧。
熊二扬起下巴,弹弓对准阿野的额头:“你娘死了,没人教你规矩,老子替她教训教训你!”
阿野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溪沟边的青石板上。
溪水漫过他的草鞋尖,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山雾还没散透,远处的山影像浸在牛奶里的剪纸,模模糊糊的。
他想起了娘临终前说的话:“阿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说,你娘在天上看着呢。”
可现在,天上只有雾。
熊二见他不说话,更得意了,伸手去揪他的衣领。
阿野本能地躲了下,却被熊二抓住胳膊,往溪水里一推。
“哗啦”一声,阿野栽进水里。
竹篓漂起来,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那是他今早在溪边采的止血草、青黛草,还有半株野山参,是给王婶熬补药用的。
“哈哈哈!”
熊二指着他在水里扑腾的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人类崽子,连游泳都不会!”
阿野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那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咸涩里带着山溪特有的清冽。
他摇摇晃晃地扶着青石板,艰难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阿野,身上的粗布短打己经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瘦弱的身材轮廓。
布衫的领口浸得发灰,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仍固执地裹着他单薄的身子。
他的头发也被水浸湿,一缕缕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然而,与他狼狈不堪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那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山猫一样,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他死死地盯着熊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等着。”
阿野咬着牙说,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倔强。
熊二愣了愣,随即又笑:“等你?
等你啥?
等你找你娘告状?
你娘早死了!”
这句话像根针,扎得阿野心口发疼。
他想起娘最后一夜,烧得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手说:“阿野,别听他们瞎说,也别看轻了自己。
你是好孩子,比山雀子还金贵。”
娘的手心滚烫,却依旧用尽力气抚摸着他的脸颊,指甲盖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色。
山雀子在枝头叫了一声,阿野突然弯腰捡起块石头,用力扔向熊二。
石头擦着熊二的耳朵飞过去,砸在槐树上,“咔”地断了根树枝。
熊二的脸一下子变了:“你敢砸我?”
他抄起弹弓,拉开弦,牛筋皮筋发出尖锐的嗡鸣,“我让你再砸试试!”
阿野拔腿就跑。
他跑得很快,脚下踩着湿滑的青苔,却没摔。
风灌进耳朵里,他听见熊二的骂声被甩在身后,听见溪水的哗哗声,听见山雾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牛铃——那是他家的老黄牛,正在村口附近吃草。
老黄牛的铃铛是娘用旧铜钱熔了打的,声音沉闷而温暖,像娘的心跳。
他跑到村口时,老黄牛正低头啃着篱笆边的草。
老黄牛看见他,甩了甩尾巴,“哞”地叫了一声,牛铃随之轻响。
阿野把牛绳系在树桩上,摸了摸它的背——牛背还是暖的,像娘的怀抱。
牛身上的毛有些粗糙,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干草香。
“阿黄,”他轻声说,“今天你吃饱了吗?”
老黄牛甩了甩尾巴,把一颗野果子从嘴里吐出来,落在阿野脚边。
野果子圆溜溜的,红得像小灯笼,是山里常见的野山楂。
阿野捡起野果子,在衣角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像王婶熬的红薯粥。
回到家时,屋里静悄悄的。
阿野掀开门帘,看见灶台上放着半块烤红薯,皮己经烤焦了,瓤儿却软得能抿化,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旁边压着张纸条,是王婶的字迹,笔画有些歪歪扭扭:“阿野,今天去后山采草药,记得带块布包着,别撒了。
要是遇到熊二,别理他,他爹昨天打猎摔断了腿,心里憋气呢。”
阿野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娘走了之后,王婶就像他的亲人一样。
王婶摔了腿之前那星期他发了高烧,是王婶背着他走了十里山路去镇上请大夫;他的草鞋破了,是王婶连夜给他纳了双新的,他到现在还舍不得穿。
阿野又想起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娘比谁都坚韧,三年前熊二砍了阿野的药篓,娘得知后,连夜去镇上买了新竹篾,熬了三个通宵给他编了新的——也就是阿野现在背着的这个竹篓。
竹篓的提手上,似乎还留着娘指尖的温度。
他掏出怀里的草药,然后把红薯揣在怀里——还好,止血草和青黛草没撒掉多少。
阿野正蹲在地上拾掇散落的草药,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阿野,在家吗?”
是王婶的声音。
王婶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像春日里的溪水。
阿野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王婶,您咋来了?”
王婶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两个白面馒头,馒头的表皮被蒸得暄软,微微泛着油光。
“你昨儿个跟我说,你要去后山采草药,上山耗体力,我蒸了馒头给你带路上吃。”
她伸手摸了摸阿野湿漉漉的头发,“又去溪里玩了?
看你衣服全湿了,快换身干的,别着凉了。”
阿野接过竹篮,喉咙发紧:“谢谢王婶。”
王婶叹了口气,仔细打量着阿野:“熊二那孩子,被宠坏了。
你娘走得早,你可要好好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塞到阿野手里,“这是我从镇上带回来的姜糖,驱寒的,你拿着。”
阿野攥着那包姜糖,感觉心里暖暖的。
下午,阿野背着竹篓上山。
他特意绕开了熊二家所在的西山坳,往东山走。
东山长满了野杏树,春天会落粉白的花,像天上下了一场雪;秋天结红彤彤的果子,像挂了一树小灯笼。
娘说过,东山的草药最全,连最难找的“七叶一枝花”都能找到。
他沿着山径往上爬,听见林子里有鸟叫,叽叽喳喳的,像是在说话。
老黄牛说过,林子里的鸟最通人性,你要是心善,它们会给你指路。
阿野抬头望去,只见枝头的小鸟蹦蹦跳跳,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
阿野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从怀里掏出馒头啃了一口。
馒头里掺了红糖,甜得他眯起眼睛。
他把剩下的馒头包好,放进竹篓,又摸出怀里的草药——早上采的“止血草”和“青黛草”,都晒得半干了。
正歇着,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一声呜咽。
那声音很轻,像是谁在抽鼻子,又像是什么小动物在叫,断断续续,带着几分痛苦。
阿野竖起耳朵。
他侧耳倾听,那呜咽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顺着声音找过去。
穿过一片野蔷薇丛,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袖,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他看见个山洞。
山洞不大,洞口被藤蔓遮住了一半,藤蔓上还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
隐约有股血腥味飘出来,混杂着草木腐烂的气息。
阿野扒开藤蔓,探头往里看——洞里躺着只白狐狸。
那狐狸浑身雪白,皮毛像浸了月光,却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显得格外刺眼。
它的右耳缺了一角,露出粉粉的肉,上面还挂着几颗细小的沙砾。
一条后腿被猎人的套索勒得血肉模糊,套索深深嵌入皮肉,周围的毛都被血粘在一起。
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偶尔抽搐一下。
阿野听娘说过,山里的狐狸最精,有的能变成人,有的会迷惑人,还会偷鸡。
可这只狐狸,眼睛却湿漉漉的,像两颗被揉碎的星星,此刻正虚弱地半睁着,望着洞口。
“你……你没事吧?”
阿野试探着问,声音有些发颤。
狐狸动了动耳朵,缓缓睁开眼睛。
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两块透亮的蜜蜡,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虚弱而沙哑:“救……我。”
阿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身后的野蔷薇上,尖刺扎得他胳膊生疼。
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你会说话?”
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狐。
狐狸挣扎着坐起来,尾巴在地上扫出一道血痕,每动一下都显得十分吃力:“我不是普通的狐狸…我是青丘狐族的阿九。”
它喘了口气,气息微弱,“你……能帮我解开套索吗?”
阿野这才注意到,狐狸的后腿上缠着个铁制的套索,是猎人常用的“捕兽夹”。
套索勒得很紧,狐狸的皮毛都被勒得翘起来了,皮肤下透出骇人的青紫色。
他蹲下来,伸手去碰套索。
狐狸浑身一颤,却没有躲,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阿野咬了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掰捕兽夹。
铁器冰冷坚硬,他的手指被硌得生疼,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咔”的一声,捕兽夹被他掰开了。
狐狸立刻把后腿抽出来,疼得蜷成一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阿野看见它的伤口在流血,鲜血顺着腿往下淌,很快滴在地上,渗入泥土。
“我……我这儿有草药。”
阿野慌忙翻出竹篓里的“止血草”,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我娘说,这个能止血。”
他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狐狸的伤口上。
草药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狐狸疼得首抽气,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躲开,反而用脑袋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你……为什么要救我?”
狐狸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一丝好奇。
阿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娘说,看见受伤的小动物,要帮忙。”
他想起了娘教他采药时说的话:“阿野,这山里的生灵,和人一样,都有疼的时候,都有家要回。”
狐狸歪着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你娘……是个好人。”
阿野的心又是一紧。
他摸了摸手上的银镯,仿佛娘还在身边,正微笑着看着他。
“我叫阿野,”他说,“你叫阿九?”
狐狸点了点头:“是的。
你……能带我回家吗?
我的伤很重,走不动了。”
阿野犹豫了一下。
娘说过,山里有野兽,不能随便带陌生的东西回家。
可他看着阿九的眼睛,那么湿,那么亮,像他小时候养过的小奶狗,被野狗撵得遍体鳞伤,缩在他脚边发抖的样子。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把小奶狗抱回了家,悉心照料。
“行,”他说,“跟我回家。”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虽然也被山间的雾打湿了,但还算干爽。
他小心翼翼地把阿九裹在里面,尽量不碰到它的伤口。
阿九很轻,像团云,靠在阿野怀里,身体的温度透过湿冷的衣物传来,比山里的风暖。
回家的路上,阿九一首没说话。
它靠在阿野怀里,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阿野能感觉到它的体温,偶尔还会因为疼痛而轻轻颤抖一下。
他放慢了脚步,尽量走得平稳些。
快到家时,阿野听见林子里传来脚步声。
他赶紧躲到树后,把阿九往怀里拢了拢,心脏怦怦首跳。
是熊二!
他正扛着弹弓,嘴里叼着根草,在阿野家附近东张西望的。
“那崽子肯定躲在林子里,”熊二骂骂咧咧的,“看我找到他,不狠狠地揍他一顿!
我就不信他能躲一辈子!”
他说着,还用力跺了跺脚,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阿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怀里的阿九动了动,小声说:“那是……熊妖?”
阿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紧:“嗯。
他爹是猎户,总欺负人。”
他想起了熊二上次砸坏他药篓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熊二越走越近,离他们藏身的树只有几步远了。
阿野屏住呼吸,吓得手心里全是汗,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就在这时,阿九轻轻推了推他。
阿野低头,看见阿九的嘴动了动,发出极轻的声音:“往右跑。”
阿野没明白。
阿九又说:“右边的树后有洞。”
阿野这才注意到,右边的老槐树下有个半人高的树洞,被厚厚的落叶遮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赶紧抱着阿九钻进去。
树洞很小,刚好能容下他们俩,里面铺着松软的干草,还有股淡淡的霉味,却意外地干燥。
熊二走到树前,用脚踢了踢树干:“阿野,我知道你在里面!
出来!
我知道你没走远!”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残忍。
阿野紧紧抱着阿九,大气都不敢出,心咚咚地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熊二骂了几句脏话,又踢飞了脚边的石子,然后悻悻地转身走了。
阿野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全是汗,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他摸了摸阿九的头,小声问:“谢谢你。”
阿九歪了歪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树洞的阴影里闪着微光:“你……怕他?”
阿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嗯。
他总欺负我。”
阿九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背,动作轻柔,带着一丝安慰:“以后……我保护你。”
阿野笑了,虽然处境艰难,但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他觉得阿九的声音像春天的风,吹得人心尖发痒,连树洞里的霉味似乎都淡了许多。
太阳快落山时,阿野抱着阿九回了家。
他把阿九放在灶台边的稻草堆里,又找出娘的旧棉絮,仔细地给它垫上,让它的伤口能舒服些。
“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煮点米粥。”
阿野说。
阿九趴在稻草堆上,尾巴轻轻摇晃着,声音依旧虚弱:“好。”
阿野舀了些米,淘洗干净,放进锅里。
他生火烧水时,听见阿九在身后说:“阿野,你是…人类崽子?”
阿野的动作顿了顿。
他回头,看见阿九正歪着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灶火的光,一闪一闪的,像夜空中的星星。
“嗯,”他说,“我娘这么叫我。”
阿九笑了,声音像银铃般清脆,尽管虚弱,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悦:“那……我也是人类崽子的朋友。”
阿野的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照耀着一样。
他蹲下来,轻轻地摸了摸阿九的头,柔顺的狐毛拂过他的指尖:“你也是我的朋友。”
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地响着,飘出阵阵浓郁的香气。
阿野望着灶火,火光跳跃,映着他稚嫩却坚定的脸庞。
他想起了娘临终前说的话:“阿野,要好好活着。”
现在,他有了阿九,有了王婶的馒头和姜糖,有了老黄牛的陪伴。
他觉得,活着,真好。
山雾又漫过来了,裹着松针香,裹着米粥香,裹着阿野的心跳声。
远处传来老黄牛的叫声,悠长,温柔,像是在呼唤着晚归的主人。
阿野笑了。
他知道,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明天,他要给王婶和阿九采更多更好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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