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层的高度，足以将脚下这座名为“江海”的国际都市尽收眼底。
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线条。
曾几何时，他站在这座城市的顶峰，俯瞰着这片由他亲手参与塑造的钢铁丛林。
他的“渊海科技”，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曾立志要成为人工智能领域的渊博之海。
五年，从零到估值百亿，他林渊的名字，是财经杂志的宠儿，是创业圈的神话，是无数人仰望的星辰。
而现在，星辰陨落。
冰冷刺骨的风灌进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黑色连帽衫里，带走身体最后一点温度。
他微微探身，下方的街道像一条扭曲发光的毒蛇，诱惑着他结束这一切。
“跳啊！
怎么不跳了？
林总，一百多亿的债务，跳下去可就一了百了了！”
“啧啧，曾经的商业天才，也有今天？”
“听说他女朋友苏晴早就跟赵铭搞在一起了，公司核心数据就是她偷的……”脑海里，那些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的、冷漠旁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最后汇聚成两张他曾经无比信任，如今却恨之入骨的脸。
赵铭，他大学时代最好的兄弟，创业路上最得力的合伙人。
他记得两人在宿舍就着泡面畅想未来的夜晚，记得公司拿到第一笔投资时，赵铭激动地抱着他转圈。
苏晴，他倾注了所有温柔的女人。
她曾在他连续加班后，笨拙地为他煮一碗糖水，说：“阿渊，别太累，我会心疼。”
信任，成了刺向他最锋利的刀。
赵铭利用合伙人的权限，联合境外资本做空公司股价。
苏晴利用他的不设防，窃取了最关键的核心技术数据和客户资料。
内外夹击，舆论发酵，银行抽贷，合作伙伴倒戈……庞大的渊海帝国，在短短三个月内土崩瓦解。
最终清算，他个人背负了近一百二十亿的连带债务。
公司被查封，资产被冻结，豪车豪宅全部易主。
昨天，他甚至连城中村那个十平米隔断间的租金都交不出来了。
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闭上眼，最后一点留恋也被风吹散。
也许，这才是他这种失败者最体面的结局。
他缓缓张开双臂，准备拥抱那永恒的坠落。
就在这时——“叮咚！”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手机提示音，在他口袋里响起。
林渊身体一僵。
这部老旧的智能机，是他从一堆废弃的杂物里翻出来的，里面插着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轰炸过了，还有谁会给他发信息？
难道是催债的，连他最后这点清净都不放过？
他带着一丝嘲讽和最后的麻木，掏出了手机。
屏幕碎裂的痕迹像蛛网，映着他此刻狼狈的人生。
点亮屏幕。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突兀地躺在收件箱里。
“诸天万界资源置换系统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求生欲望与不甘执念，符合绑定条件。”
“系统正在激活……10%…50%…100%……绑定成功！”
“宿主：林渊。”
“新手大礼包己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查收。”
林渊愣住了。
幻觉？
临死前的大脑自我保护机制，给他编织了一个可笑的梦？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他皱着眉，试图理解这行文字。
“系统”？
“诸天万界”？
这听起来像是他公司里那些刚毕业的程序员摸鱼时看的小说桥段。
鬼使神差地，他尝试着在脑海里默念：“打开系统空间。”
嗡——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淡蓝色虚拟界面，首接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界面简洁，最上方是诸天万界资源置换系统一行大字，下方有几个选项：个人信息、系统空间、置换商城、任务列表。
林渊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意念集中到系统空间。
一个约一立方米的虚拟格子出现，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块拇指大小、形状不规则、却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石头？
旁边有文字标注：下品灵石*10。
“灵石？”
林渊喃喃自语，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想着“取出一块”。
下一秒，掌心一沉，一股温润清凉的触感传来。
一块实实在在的石头，出现在他手中。
石头呈淡白色，半透明，内部仿佛有氤氲的光晕在缓缓流动。
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气息。
所以……这不是恶作剧？
不是幻觉？
这个所谓的系统，真的给了他十块……会发光的石头？
狂喜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就被巨大的荒谬感取代。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拿去卖钱？
谁会买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就算当成顶级萤石卖，又能值几个钱？
相对于他百亿的债务，简首是杯水车薪。
希望燃起，又迅速熄灭。
一种被戏弄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举起那块灵石，几乎要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那部屏幕碎裂、因为欠费而只剩下紧急呼叫功能的手机。
一个荒诞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
这石头……散发着能量光晕。
刚才系统界面似乎提到“能源”？
他之前是搞高科技的，对能源异常敏感。
他下意识地将那块温润的灵石，贴在了手机冰凉的背面。
奇迹发生了。
手机屏幕猛地亮起，不是正常的开机画面，而是一行从未见过的提示文字，首接覆盖了整个屏幕：检测到未知纯净能源，能量等级：低。
是否转化为电能？
转化效率评估：1单位≈10000毫安时。
是 / 否林渊的眼睛，瞬间瞪大到了极致。
呼吸，在这一刻停滞。
风，依旧在耳边呼啸。
脚下，是万丈深渊。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块紧贴手机的灵石，和屏幕上那行不可思议的文字上。
电能？
一块石头，能转化成电能？
1单位等于一万毫安时？
他这部老旧手机的电池，也才三千毫安时不到！
这一块石头，能把他这破手机充满电三次还有富余？！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思绪在涌动。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可以用这石头，给手机……“充话费”？
这个想法如此离奇，如此不合常理，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是和否两个选项，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在脑海里，按下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