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楔子:阴影中的雏菊我觉得自己像这个家的一道影子。住在别墅最僻静的客房,
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我的存在,是父亲一次酒醉意外的证明,
也是这个体面家庭唯一的不和谐音。父亲林建明对我有愧疚,
但这份愧疚在三位原配所出的、光芒耀眼的Alpha儿子对比下,显得苍白而无力。
大哥林修瑾,与那位传说中的程氏集团掌门人程景珩同龄,同样是28岁,
却已是父亲得力臂助,沉稳干练;二哥林修远,26岁,万花丛中过,
风流倜傥;三哥林修逸,24岁,被宠坏的小王子,骄纵张扬。他们都是优秀的Alpha,
而我,只是一个病弱、信息素淡到几乎闻不见的Omega。我不被喜欢,甚至被嫌弃。
餐桌上,我的安静是“上不得台面”;我偶尔的咳嗽是“故意惹人烦忧”。
我知道哥哥们并非大奸大恶,只是我的存在,本身就像在提醒他们家庭的不完美。我理解,
所以从不争辩,只是愈发沉默,将自己缩得更小。无人知晓,在那宽大校服袖管之下,
纤细苍白的手腕上,纵横着几道细细的、新鲜的伤痕。疼痛是唯一的出口,
是我在感觉不到爱时,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方式。1林家别墅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今天是林建明的五十五岁寿宴。我穿着一身明显不太合体的旧西装,躲在二楼的廊柱阴影里,
看着楼下觥筹交错。父亲忙着应酬,三位哥哥如鱼得水,穿梭在宾客间。
他是被允许不出席的,或者说,是被遗忘的。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昂贵的信息素味道,
让我有些头晕。他悄悄退回房间,反锁了门。心底那股熟悉的、空茫的寒意又涌了上来。
我蹲下身,从床底摸出那片薄薄的、冰冷的东西。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我吓得一哆嗦,慌忙将东西塞回床底,拉好袖子,深吸一口气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人,
让他瞬间僵住。不是预想中的佣人,也不是任何一位哥哥。那人身量极高,
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气质冷峻,容貌极其英俊,一双深邃的眼眸正落在他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我认得他,偶然间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程景珩,
程氏集团的董事长,大哥的合作伙伴,今晚最尊贵的客人之一。“抱歉,打扰。
请问洗手间在哪边?佣人指引的方向似乎有误。”程景珩的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天生的疏离感。我下意识地指了个方向,声音细若蚊蚋:“那边……左转。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或许是因为紧张,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一小截手腕,
以及那上面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粉色伤痕。程景珩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抹异色。
他的眼神骤然一凝,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再仅仅是疏离,
而是多了一些别的、更复杂的东西。“谢谢。”他颔首,转身离开,步伐沉稳。
我却像被抽干了力气,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他……看到了吗?
应该没有吧?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注意到他这种小角色手腕上的一点瑕疵?
楼下的宴会依旧喧嚣,而林愿的世界,却因为这一眼,开始悄然改变。2自那晚之后,
我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我依旧上学、放学,回到那个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家,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做题、吃饭、忍受偶尔发作的病痛,
以及心底时不时泛起的、需要用疼痛来压制的荒芜。但偶尔,我会感觉到一道目光。一次,
我在学校附近的图书馆温书,咳得厉害时,一抬头,似乎看到窗外马路对面,
停着一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里面坐着的人影有些眼熟。
等我再仔细看时,车子已经驶离。又一次,他在家里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
被正好回家的三哥林修逸撞见,对方难得没有出言讽刺,只是皱着眉扔给我一颗糖,
语气硬邦邦地:“麻烦精,别死在家里。”我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化开,我有些怔忪。
是错觉吗?三哥的语气虽然不好,但动作……直到一次月考结束,
我拖着病后初愈的身体走出校门,天色已晚,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没带伞,
站在屋檐下,看着同学们被家长或接走,或结伴离开,一种熟悉的孤独感将我包裹。
我正准备冲进雨里,一把黑色的大伞却无声地撑在了他的头顶,隔绝了冰冷的雨丝。
林愿愕然回头。程景珩站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
只是眼神里少了些宴会那晚的疏离,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情绪。“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笃定。我张了张嘴,想拒绝,
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我局促地低下头,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清冽而沉稳的雪松气息,
属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并不带有压迫感,反而奇异地让我慌乱的心跳平复了一些。
“不、不用麻烦程先生……”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程景珩没有理会我的拒绝,
只是将伞更倾向他这边,自己的半个肩膀却露在了雨幕中。“顺路。”他言简意赅。
车内空间宽敞,暖气开得恰到好处。我拘谨地坐在副驾驶,报出地址后,便不敢再说话,
只是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手腕上的伤,怎么回事?”程景珩目视前方,
声音平静地开口,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我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果然看到了我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袖子里,紧紧攥住,指甲陷进掌心。
“不、不小心划到的……”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程景珩没有追问,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直到车子停在林家别墅外不远处,我低声道谢,准备下车。“林愿。
”程景珩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我动作一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程景珩递过来一张只有私人号码的名片,材质特殊,触手微凉,“任何事。
”我看着那张名片,没有接,不敢。我不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关注,
我这样一株卑微的、生长在阴影里的草。“谢谢程先生,我……我不需要。”我推开车门,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雨里,跑向那栋华丽却冰冷的“家”。
程景珩看着少年单薄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眸色深沉。他摩挲着那张被拒绝的名片,许久,
才缓缓驱车离开。雨还在下,敲打着车窗,也仿佛敲打在某些人的心上。我回到寂静的房间,
背靠着门,大口喘息。袖口下,那道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我与那个男人之间云泥之别的差距,以及那场短暂同行中,
不合时宜的、一丝虚幻的温暖。3那天之后,我的生活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湖面,
涟漪虽细微,却持续扩散。我开始更频繁地“偶遇”程景珩。
有时是在我常去的那家僻静书店,程景珩会恰好出现在同一排书架前,
随手拿起一本我刚放下的书;有时是在我放学必经的那条林荫道,
那辆黑色的轿车会缓缓驶过,车窗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程景珩从不逾矩,只是出现,
留下一个眼神,或一句简短的问候。“天气冷,多穿点。”“脸色不好,没休息好?
”他的关心克制而疏离,却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林愿封闭的心上,不疼,
却带着一种陌生的痒意。林家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父亲林建明开始更频繁地询问我的学业和身体,
虽然语气依旧带着惯常的客套和不易察觉的愧疚,但至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变长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哥哥们。三哥林修逸依旧嘴硬,却会在餐桌上,
把我不喜欢吃的青椒默默夹走,嘴里还嘟囔着:“挑食,麻烦。” 有一次林愿深夜发烧,
家庭医生赶来时,我迷迷糊糊看到林修逸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烦地靠在门框上守着,
直到他退烧才离开。二哥林修远依旧风流,
某天却丢给我一个最新款的、能监测心率血氧的智能手表,吊儿郎当地说:“朋友送的,
我用不上,给你了,省得你哪天晕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那手表的价格,
林愿在广告上看过,是他不敢想象的数字。大哥林修瑾的变化最不明显,却也最实质。
他会过问我的升学意向,甚至在一次晚餐时,当着全家人的面,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说:“林愿的成绩,可以考虑A大。那边的医学院不错,
对他的身体调养也有帮助。” A大是国内顶尖学府,也是林修瑾和程景珩的母校。
这话一出,连父亲都有些讶异。这些变化像涓涓细流,缓慢地浸润着林愿干涸的心田。
他依旧惶恐,依旧觉得自己不配,但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
似乎真的开始冒出一点点微弱的绿芽。我依旧会感到那种无法排遣的绝望,
手腕上的旧伤提醒着我过去的灰暗。但当我再次拿起那片冰冷时,
脑海里会不自觉地闪过那把黑色的伞,闪过哥哥们别别扭扭的关心,
闪过……程景珩那双深邃的眼睛。我犹豫了。最终,只是将那片薄刃用纸巾层层包裹,
锁进了抽屉最深处。4一个周六的下午,阳光很好。我照例去了那家他常去的图书馆,
在靠窗的角落坐下,摊开习题册。温暖的阳光洒我身上,让我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看得入神,连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人都没察觉。
直到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我才猛地抬头。程景珩就坐在他对面,
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金融期刊,目光却落在他的习题册上。“这道题,
辅助线可以连接这两个点。”程景珩伸出手指,点在几何图形上,他的手指修长干净,
指甲修剪得整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指点画线,思路豁然开朗。
“谢谢……”我小声道,耳根微微发热。“不客气。”程景珩收回手,
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审视,“最近……还好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我点了点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他手腕处短暂停留了一瞬。“手腕,还疼吗?
”程景珩的问题直接得让林愿无所适从。我猛地缩回手,藏到桌下,用力摇头。
程景珩沉默了片刻,忽然合上期刊,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股雪松气息更清晰了些,带着安抚的力量。“林愿,
”他看着少年惊慌失措如同小鹿般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疼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你觉得没有人听你说话,可以告诉我。”我的呼吸一滞。
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戳破我的伪装,也从未有人用这样平等而郑重的语气,
告诉我“可以告诉他”。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眶有些发热,我慌忙低下头,盯着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程景珩没有逼我,
只是重新靠回椅背,拿起期刊,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阳光静静地流淌在两人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书卷的墨香和那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
林愿第一次觉得,在这个安静的午后,我不再是孤独的阴影,而是被一道温柔而坚定的目光,
小心翼翼地笼罩着。我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而我,
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抗拒这种改变。5图书馆那次之后,
程景珩的出现不再仅仅是“偶遇”。他会给我发短信,内容很简单,有时是“降温,加衣”,
有时是分享一首安静的纯音乐,或是某本他觉得我可能会喜欢的书。我从不回复,
但每一条信息,我都会反反复复看很多遍,仿佛能从那些冰冷的文字里,
汲取到一丝虚幻的暖意。那个私人号码,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却始终没有勇气拨出去。
高三的学业压力日益沉重,我本就病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一次模拟考失利,
加上被三哥林修逸无意中嘲讽了一句“果然不行”,积累的负面情绪像决堤的洪水,
再次将我淹没。那天晚上,我反锁了房门,鬼使神差地,又打开了那个锁着薄刃的抽屉。
冰冷的触感熟悉而陌生。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寻求那种极端的解脱时,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程景珩。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株在岩石缝隙中顽强生长出的白色小花,迎着微弱的光线,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附言只有三个字:看看它。那一刻,我积攒的所有负面情绪仿佛被戳破了一个口子,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我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扔回抽屉,重重关上,
仿佛在隔绝一个可怕的魔鬼。我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哭了很久。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委屈,和一种……被看见了的悸动。第二天上学,我因为精神不济,
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扭伤了脚踝,手腕也在摔倒时蹭破了一大块皮,***辣地疼。
校医简单处理后,我跛着脚走出医务室,却在门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程景珩站在那里,
眉头微蹙,目光直接落在我渗着血丝的手腕伤口上。“怎么弄的?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不、不小心摔了一下。”我下意识想把受伤的手藏到身后。
程景珩却上前一步,不容拒绝地轻轻握住我的小臂,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我,
也让我无法挣脱。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印着可爱图案的创可贴,
动作熟练地撕开,小心翼翼地贴在那片擦伤上。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我微凉的皮肤,
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雪松的气息靠近,将我整个人笼罩。“走路要看路。
”程景珩贴好创可贴,并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低头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关切,“下次小心点。
”我怔怔地看着手腕上那个与我气质格格不入的卡通创可贴,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原来,受伤了,是可以被这样温柔对待的。
“谢谢……”我声音哽咽。程景珩看着我微红的眼眶,最终什么也没问,
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学我来接你。”这一次,林愿没有拒绝。6程景珩说到做到。
放学时,他的车果然等在了校门口不远处。他没有下车,避免了给林愿带来不必要的关注。
车上,程景珩递给他一个保温杯:“姜茶,驱寒。”我捧着温热的杯子,小口啜饮着,
甜辣的味道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车子没有直接开回林家,
而是停在了一家环境清雅的私房菜馆前。“你脸色不好,需要补充营养。这里的汤品不错。
”程景珩解释道。我有些局促,他从未单独和程景珩这样的人一起吃过饭。菜馆是包厢制,
私密性很好。程景珩点的菜都很清淡,照顾着他的口味和身体。吃饭时,
程景珩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偶尔会给我夹菜,动作自然。他会问起我学校的趣事,
问我对未来的想法,语气平和,像是一个耐心的长辈,又带着某种更亲近的意味。
我一开始还很紧张,回答得磕磕绊绊。但程景珩的目光始终专注,没有一丝不耐烦,
让我渐渐放松下来。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和程景珩聊起喜欢的书,聊起对某个历史事件的看法。
程景珩知识渊博,见解独到,总能引导我思考更多。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
除了父亲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和哥哥们偶尔的“施舍”外,
被人真正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来交流和尊重。“不用总是说谢谢。”当我不知第几次道谢时,
程景珩看着我,眼神深邃,“对你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我慌忙低下头,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送我回林家时,
车子依旧停在离别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解开安全带,低声道:“程先生,
今天……谢谢你。”“林愿,”程景珩叫住我,夜色中,他的眸光显得格外明亮,
“下次见面,可以叫我景珩。”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迅速松开,
带来一阵酥麻。我没敢回答,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那个依旧显得空旷冰冷的家,
我却觉得身上还残留着姜茶的暖意和雪松的气息。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个可爱的创可贴,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哥哥们似乎察觉到了我今天的不同。吃晚饭时,
林修逸瞥了我好几眼,最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脚怎么了?
”我轻声回答:“不小心扭了一下,没事。”林修逸“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却把自己面前那盘他平时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往我的方向推了近了些。
微小的改变在悄然发生,如同春风化雨。我开始觉得,或许,
我的人生并不注定永远是一片寒冰。7那次晚餐之后,
我和程景珩之间似乎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他们依旧不常见面,程景珩似乎很忙,
但短信变得频繁了些,内容也不再局限于天气和关怀。
程景珩会跟他分享一些工作中的趣事当然是脱敏后的,或者问他一些看似随意,
实则引导我思考的问题。我开始尝试回复。从最初的一两个字,
到后来能磕磕绊绊说上一两句话。我发现程景珩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冰冷难以接近,
他知识渊博,言语间常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幽默和洞察。这种变化,没能逃过林修瑾的眼睛。
一天晚上,林修瑾难得提前回家,在书房处理邮件时,透过虚掩的门,
看到我坐在客厅的角落,抱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半边脸,
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笑意。那种神情,是林修瑾在这个弟弟脸上从未见过的。
林修瑾皱了皱眉。他想起最近几次和程景珩的商业会面,
对方似乎总会不经意地问起一句“林家弟弟近来可好”,起初他只当是客套,现在想来,
似乎过于关注了。他放下手中的事,走到客厅。“在跟谁聊天?
”林修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慎。我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手,
我下意识地将屏幕锁上,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没、没谁……同学问作业。
”林修瑾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我没有追问,
只是淡淡道:“高三了,精力要放在学习上。一些不必要的社交,该断则断。”我低下头,
手指紧紧攥着手机,轻声应道:“知道了,大哥。”林修瑾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但他心里已经埋下了疑虑。程景珩是什么人?二十八岁执掌庞大商业帝国,心思深沉,
手段凌厉。林愿呢?刚满十八岁,单纯、病弱、敏感,像一张白纸。这两个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该有太多交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
程景珩最近和……和我弟弟林愿,有没有什么接触。”8深秋时节,天气骤变,流感来袭。
我不幸中招,本就抵抗力差,这次病得尤其厉害,高烧反复,咳嗽不止,更糟糕的是,
我的发热期也因为这场病而提前,并且来势汹汹。
Omega的发热期通常伴随着信息素的大量分泌和对Alpha信息素的强烈渴求。
我的信息素是极淡的雏菊味道,平时几乎闻不见,此刻却因为发热和病痛,
不受控制地弥漫在房间里,带着一丝苦涩和脆弱。我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意识模糊。难耐的燥热从体内升起,空虚和渴望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知道自己需要抑制剂,但家里常备的已经用完,新的还没来得及买,而且我现在浑身无力,
根本没法出门。“……难受……”我无意识地***着,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手腕上早已愈合的旧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痒,那种用疼痛转移注意力的念头再次浮现,
让我感到恐惧。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林愿?你怎么样?”是大哥林修瑾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显然闻到了房间里异常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我没有力气回答。
门外沉默了片刻,林修瑾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别人说的:“去请陈医生过来,另外,
去买强效抑制剂,要快。”脚步声远去。我昏昏沉沉中,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
似乎是大哥和林修逸。他们动作有些笨拙地帮我换了额头上被汗浸湿的毛巾,
林修逸甚至还别扭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烫”。
他们的Alpha信息素本能地让处于发热期的我感到一丝安抚,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毕竟不是我潜意识里渴望的那个人。混乱中,我的手机响了又响,但我完全没有察觉。
电话那头,程景珩听着无人接听的提示音,眉头紧锁。
他今天给林愿发的信息一直没得到回复,这很不寻常。一种莫名的担忧驱使他拨通了电话,
却始终无人接听。他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林修瑾的电话。“林总,冒昧打扰。
林愿他……今天还好吗?”程景珩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
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丝细微的紧绷。林修瑾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弟弟,
又瞥了一眼手机上程景珩的名字,目光复杂。他走到房间外,才沉声回答:“他病了,
发热期提前,现在情况不太好。”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程景珩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认识一位专门研究Omega特殊体质的专家,
我现在联系他,半小时后到府上。”不等林修瑾回应,电话便被挂断。林修瑾握着手机,
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程景珩的反应,太快,太急切,
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朋友或者商业伙伴的关心范畴。他看着房间里虚弱不堪的弟弟,
又想到程景珩那势在必行的语气,心中第一次对自己之前的“放任”产生了怀疑。
他把林愿护在羽翼之下,隔绝风雨,却似乎忽略了来自另一个方向的、更加汹涌的潮流。
而此刻意识模糊的我,只恍惚间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
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让我躁动不安的心,奇异地平静了一点点。
9程景珩带来的专家确实医术高明,在使用了特制的抑制剂并辅以物理降温后,
我的高烧和紊乱的发热期症状很快得到了控制。整个过程,程景珩并没有进入我的房间。
他恪守着界限,只是站在房门外,隔着一段距离,确保专家需要时能随时提供帮助。
但他身上那强大而稳定的雪松信息素,却仿佛无形的屏障,
悄然驱散了房间里因Omega发热期而引动的些许不安定因子,
也给了意识模糊的我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林修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深邃难辨。
等到我情况稳定,沉沉睡去,专家也离开后,林修瑾才在客厅与程景珩面对面。“程董,
这次多谢。”林修瑾的语气带着疏离的客套。“举手之劳。”程景珩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