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亚马逊古墓寻宝时，我意外触发了远古机关，石壁上浮现出只有我能看见的幽蓝符文，
当指尖轻触符文，千年古墓轰然坍塌，而我的瞳孔深处，
浮现出与石壁上同样的纹路——从此，我能听懂遗迹的低语。---雨，没完没了的雨。
冰冷的雨水像密集的鼓点，疯狂敲打着吉普车残破的铁皮顶棚，汇成一道道浑浊的细流，
从早已失去密封性的缝隙里钻进来，落在萨拉·凯恩的脖颈上，激起一阵寒颤。车外，
巴西马瑙斯市边缘的这片区域，在夜幕和暴雨的双重蹂躏下，
变成了一片泥泞、肮脏的沼泽地，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植物和劣质燃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萨拉缩在驾驶座上，帆布外套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约定的时间早过了。雨水模糊了车窗，
外面晃动的路灯像醉汉浑浊的眼睛，把扭曲的光晕投在她脸上，
映亮了她眼底压抑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不是她习惯的领域。
她更擅长在干燥的沙漠、陡峭的雪山，或是那些被时间遗忘的废墟里，
与坚硬的岩石和古老的陷阱打交道，而不是在这种湿漉漉、黏糊糊的现代都市边缘，
进行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不大，
但沉甸甸的。里面是一尊从秘鲁边境一座印加祭祀坑里“抢救”出来的黄金小雕像，
鹰头人身，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绿松石。为了它，她损失了两个当地向导，
还有半截左手小指的指甲——在一个狭窄的岩缝里被生生剐掉了。现在，她要用它，
换取一条信息。一条关于“眼泪”，关于她父亲马丁·凯恩那条断头之路的信息。
父亲的脸在雨声中变得模糊。那个总是带着狂热光芒的考古学家，一生都在追逐神话与传说，
最后消失在亚马逊雨林深处，只留下一本字迹潦草、充满臆想和符号的笔记，
以及学术界“疯子凯恩”的蔑称。官方结论是意外身亡，尸体都未曾找到。但萨拉知道，
他不是死于意外。他是被那个传说，被“月亮女神之泪”吞噬了。那本笔记，
她几乎能背出来。尤其是最后几页，那些反复勾勒、近乎癫狂的线条，
指向雨林心脏地带一个从未被标注在地图上的区域。父亲坚信，那里藏着“眼泪”，
一件拥有改写生命规则力量的远古遗物。雨势稍缓。车窗外，一个矮壮的身影踩着积水，
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他穿着脏兮兮的雨衣，帽檐压得很低，
但萨拉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标志性的、几乎不存在的脖子——绰号“犀牛”的中间人。
萨拉摇下车窗，冰冷的雨点立刻劈头盖脸打进来。她把油布包裹递出去一半。犀牛喘着粗气，
雨水从他油腻的脸上淌下。他没接包裹，而是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才凑近车窗，
压低了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东西呢？”“信息。”萨拉的声音比雨还冷。
犀牛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眼里闪过贪婪的光，递过来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防水笔记本。
“你要的，‘教授’的原始记录。他从凯恩的废纸堆里整理出来的，
比官方报告……详细得多。也危险得多。”萨拉接过笔记本，
指尖触到那冰冷潮湿的塑料封皮，心脏猛地一缩。她将黄金雕像彻底递出。犀牛一把抓过，
掂了掂，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迅速消失在雨幕中，像从未出现过。吉普车重新启动，
引擎发出疲惫的轰鸣。萨拉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驾驶室里，
雨水敲打顶棚的声音仿佛直接敲在她的头骨上。她撕开塑料袋，翻开了那本笔记。第一页，
就是父亲熟悉的笔迹，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凌乱、绝望，
任何已知的星座指引下……眼睛……必须拥有‘钥匙’的眼睛才能看见……通道在瀑布后面，
水流的轰鸣是它的呼吸……小心石头，
它们……是活的……”后面附着几张模糊的卫星照片复印件和手绘的地形图，
指向一个坐标点。还有几页，是“教授”用冷静到残忍的学术笔触添加的分析，
提到了当地一个近乎消失的原始部落——亚瓦里特人——的传说，
关于一个“被诅咒的地方”，通往“世界的暗面”。分析指出，
马丁·凯恩最后几次传输回来的定位信号，就在那个坐标附近彻底消失了。
“世界的暗面……”萨拉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笔记上父亲最后写下的那个词——“活的”。雨又开始大了起来。
她猛地合上笔记，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吉普车在泥泞中甩尾，调头，
朝着城市相反的方向，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无边无际的绿色地狱冲去。
---雨林的嗡鸣是另一种形式的寂静，厚重、粘稠，充满了看不见的生命。
离开马瑙斯不到二十四小时，萨拉已经深入这片绿色迷宫。高大的树冠层层叠叠，
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像金色的匕首，刺穿昏暗的绿幕。
空气湿热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浸透水的海绵。她雇佣的向导，
一个名叫卡沃的亚瓦里特族老人，此刻正蹲在前面不远处，用一柄磨损严重的砍刀，
清理着纠缠的藤蔓和气根。他的动作缓慢而精准，带着一种与这片雨林融为一体的节奏。
卡沃很瘦，皮肤像古老的皮革，布满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仿佛能看穿层层绿叶背后的秘密。“不远了，”卡沃没有回头，声音沙哑，
像风吹过干枯的树叶，“再半天，到白水河。然后，逆流向上，听到瀑布的声音，
就到了……你说的地方。”萨拉调整了一下背上沉重的行囊，
里面塞满了必需品：绳索、岩钉、照明弹、净水器、药品，
还有父亲的笔记和那把保养良好的复合弓。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和卡沃交流，
语言常常是多余的。队伍里还有一个人，雷克斯·霍克，
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白人男人，自称是受雇于一家欧洲矿业公司的“地质勘探员”。
萨拉在马瑙斯最后补充物资时“偶遇”了他，
霍克表现出对雨林勘探的“浓厚兴趣”和“专业能力”，并且“恰好”也要前往相近的区域。
萨拉清楚这绝非巧合，但她没有点破。在这片法律失效的地带，多一个明确身份的“同伴”，
有时比潜在的、躲在暗处的敌人要好应付。至少，她能看着他。
霍克此刻正费力地跟在她身后，高科技的速干衣被汗水浸透，紧贴在他壮硕的身躯上。
他喘着粗气，挥舞着开山刀，动作粗暴，时不时惊起藏在暗处的昆虫或小动物。
“该死的鬼地方，”霍克啐了一口，“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凯恩小姐，
你确定你父亲的地图没错？这地方看起来几百年没人来过了。”“地图没错。
”萨拉简短地回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她注意到一些被刻意折断的树枝，
一些几乎被苔藓覆盖的、非自然形成的石堆标记。这些痕迹很旧了，但指向的方向，
与卡沃带领的路径，与父亲笔记中的描述，隐隐吻合。“希望如此，”霍克嘟囔着，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为了这趟活儿，公司可是投入了不少。
但愿能找到点……有价值的‘矿脉’。”萨拉没有接话。她知道霍克在试探。她也知道，
他背后的势力，绝不仅仅是为了什么矿脉。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白水河。河水并不白，
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浑浊的茶色，水流湍急，发出沉闷的咆哮。对岸，
是更加茂密、更加阴暗的丛林。卡沃在河边停下，示意扎营。他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默，
甚至有些不安。当篝火点燃，驱散了一些湿气和黑暗时，老人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那个地方……我们叫它‘喑哑之谷’。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的祖先不再靠近那里。传说，那是太阳落山后，黑暗溢出的地方。有东西住在里面，
不是动物，也不是神灵……是更古老的，沉睡的东西。它们会偷走闯入者的声音，
还有……影子。”霍克嗤笑一声，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溅起一串火星：“偷走影子？
老家伙，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土著的鬼话？”卡沃没有看霍克，
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跳跃的火焰，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不相信的人，
很多没有回来。回来的……也不再是原来的人。”他顿了顿，抬起眼，
目光第一次明确地落在萨拉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的父亲……他带着和你一样的眼神。他不听劝。”萨拉的心猛地一沉。
她迎上卡沃的目光，没有回避。“他留下了信息，”她说，“我必须去。”卡沃看了她很久，
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深夜，萨拉靠着树干，无法入睡。
雨林的夜晚并不宁静，各种奇怪的叫声、窸窣声、呜咽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背景音。霍克在不远处打着鼾，而卡沃则坐在火堆旁，
像一尊古老的石雕，一动不动。她拿出父亲的笔记，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
再次翻到关于“钥匙”和“眼睛”的那几页。那些狂乱的线条和符号，在晃动的光线下，
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必须拥有‘钥匙’的眼睛才能看见……”她的眼睛？
为什么是她？父亲从未明确说过什么，但她从小就有些……不同。
对某些古老符号、特定几何图案，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应，
有时甚至会做光怪陆离的、仿佛属于另一个时代的梦。父亲曾欣喜若狂，称之为“天赋”，
是“凯恩家族的血脉恩赐”。而她，一直将其视为一种麻烦，
一种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缺陷。现在，这种“缺陷”，
可能是找到父亲失踪真相、找到“眼泪”的唯一线索。她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的眼皮上。
指尖下的眼球，在黑暗中，是否真的藏着某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钥匙”？远处，
传来一声悠长而凄厉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穿透层层雨幕，清晰得令人心悸。
---逆流而上的过程比预计的更加艰难。他们弄来的那艘破旧的小型摩托艇，
在浑浊湍急的河水中颠簸挣扎，马达声在空旷的河谷里显得格外微弱。
两岸是近乎垂直的、覆盖着厚厚绿毯的岩壁，仿佛两道无限延伸的绿色高墙，
将天空挤压成一条细窄的、灰蓝色的带子。空气中的湿气更重了，
带着一股浓郁的、类似金属和腐殖质混合的奇特气味。雨林的声音在这里也变得怪异起来，
鸟鸣虫嘶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过滤了，变得遥远而扭曲，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像是大地本身在呼吸，
又像是某种巨大机器在地底深处运转。卡沃站在船头，花白的头发被河风吹得凌乱，
他紧闭着嘴，脸上的皱纹比昨天更深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水汽弥漫的河道，
肌肉紧绷。“就是这声音，”霍克扶着船舷，努力保持平衡，大声喊道，
试图压过水声和那诡异的嗡鸣，“跟档案里记录的一样！接近了！”萨拉没有理会他。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感官上。皮肤对空气湿度和温度变化的感知，
耳朵对声音层次的分辨，尤其是……眼睛。她感到双眼有些微微发热，
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从眼球深处传来，视线偶尔会出现极其短暂的、水波般的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