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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眼珠石和赤星贯月的妖象,像两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表面平静、内里早已暗流汹涌的京师激起了层层恐惧的涟漪。

九门提督府衙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措辞严厉:提前宵禁,严查流民,

尤其告诫百姓看紧孩童。往日入夜后尚有三两小贩、醉汉游荡的街巷,如今死寂一片,

只有巡城兵丁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哗啦声,在闷热的空气中回荡,更添几分肃杀。

流言如同瘟疫,在紧闭的门窗后、昏暗的油灯下疯狂滋长。有人说护城河底连着阴曹地府,

“河眼”被宝儿那傻子无意中挖开,

那“滴血眼珠”就是枉死水鬼的怨气所化;有人说这是洋人带来的邪术,

用童男童女的眼珠做法,要坏大清的龙脉;更有甚者,将矛头直指深宫,

窃窃私语着“荧惑守心,赤星贯月”乃天罚之兆,主君父有厄……就在这风声鹤唳之际,

又一桩怪事,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官场和市井都懵了头。九门提督,

掌管京师锁钥、位高权重的正二品大员,其府邸位于内城西侧的富贵胡同。府邸门楼高耸,

檐牙高啄,最显眼处蹲踞着六只青石雕琢的狻猊suān ní神兽。

狻猊乃龙生九子之一,形似狮子,喜烟火,性好坐,常被置于殿宇、官府檐角,

象征威猛、守正、辟邪,亦有震慑一方、护卫安宁之意。这六只石狻猊,

自府邸落成之日起便蹲守在此,历经风雨,岿然不动,是提督府乃至西城一景。然而,

就在“滴血眼珠石”出现后的第三个清晨,提督府负责洒扫的老门房,

像往常一样推开沉重的朱漆大门,习惯性地抬眼望了望门楼——只一眼,他便如遭雷击,

手里的铜盆“哐当”一声砸在青石台阶上,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那六只原本或昂首向天、或俯瞰街道、姿态各异的石狻猊,竟不知何时,

齐刷刷地转动了头颅!六双冰冷的石眼,无一例外,全部死死地、精准地,

盯向了同一个方向——正阳门!正阳门!京师内城的正南门,国门象征,龙脉咽喉!

石兽转头!还是象征着镇守与辟邪的狻猊,齐齐指向国门!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

瞬间飞遍九城。钦天监的老监正当场吓得昏厥过去,醒后捶胸顿足,连呼“妖异!大凶之兆!

国门动摇!社稷危矣!” 九门提督本人更是惊怒交加,暴跳如雷,严令***,

将当夜值守的兵丁、仆役悉数下狱拷问。可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丝毫人为挪动的痕迹。

那狻猊石兽重逾千斤,与基座浑然一体,绝非人力能轻易转动,更遑论让六只同时转向,

分毫不差!恐惧,这一次不再是市井小民的窃窃私语,而是如同冰冷的毒蛇,

悄然缠上了衮衮诸公的心头。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奏报雪片般飞向储秀宫,

老佛爷震怒,严旨彻查。矛头隐隐指向洋人,认为是“奇技淫巧”的妖法作祟。

义和拳大师兄们更是趁机在街头巷尾活跃起来,宣扬“神功护体,扶清灭洋”,

焚烧洋货的浓烟不时在城中腾起,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香灰和一种狂热而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山雨欲来、人心惶惶的关口,一辆装饰朴素却透着威严的青呢小轿,

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的“仁济西医诊所”门口。轿帘掀开,

下来一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中年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陆修远?

庆亲王身子不爽利,传你即刻过府诊视。收拾家伙,跟咱家走一趟。”庆亲王?

爱新觉罗·奕劻?当朝首席军机大臣,老佛爷跟前炙手可热的第一红人!我心头剧震。

这位王爷位极人臣,府中自有供奉的太医国手,

怎会突然召我一个名不见经传、还顶着“洋妖孽”嫌疑的西医入府?疑惑归疑惑,王命难违。

我迅速收拾好出诊箱,跟着太监上了轿。小轿穿街过巷,避开热闹处,专挑僻静胡同走。

轿帘低垂,隔绝了外界的景象,

只听到轿夫沉闷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义和拳民操练时“刀枪不入”的呼喝声,

一声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庆王府位于什刹海畔,占地极广,朱门高墙,气象森严。

小轿并未走正门,而是从西侧一处不起眼的角门悄然而入。府内庭院深深,古木参天,

虽是盛夏,却透着一股子阴凉。太监引着我七拐八绕,穿过重重回廊,

最终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院中假山玲珑,一池残荷,几丛翠竹掩映着一间精舍。

精舍门窗紧闭,里面只点了一盏如豆的宫灯,光线昏暗,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一种若有似无的、陈腐的熏香气。

太监在门外尖声通禀:“王爷,陆大夫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极其疲惫、沙哑无力的声音:“……进来吧。”推门而入。精舍内陈设简朴,

与外间的富丽堂皇截然不同。庆亲王奕劻并未穿着亲王常服,只裹着一件半旧的藏青色绸袍,

斜倚在临窗的一张紫檀木罗汉榻上。他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短短几日不见,

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竟像是苍老了十岁,浑身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榻边侍立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和一个须发皆白、愁眉苦脸的老太医。老太医见我进来,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同行相轻的审视,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王爷。

”我躬身行礼,心中疑窦丛生。这气色,绝不仅仅是“身子不爽利”那么简单。

奕劻费力地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

伸出了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腕,搁在榻边一个小脉枕上。那手腕瘦得皮包骨头,

青筋虬结。“陆……陆大夫,”他声音嘶哑,气若游丝,

…给本王……瞧瞧……这心口……闷得慌……夜夜惊悸……噩梦缠身……” 他每说几个字,

都要停下来喘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定了定神,摒除杂念,

上前两步,在榻边的小椅子上坐下。取出听诊器,冰冷的金属触碰到他胸口的皮肤时,

他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颤。我凝神静气,将听筒贴紧。心跳……极其紊乱!忽快忽慢,

时而如奔马脱缰,时而又微弱得几不可闻。肺音粗重,带着湿啰音。这不仅仅是心疾,

更像是……某种剧烈的神经性紊乱和深度焦虑导致的身体机能全面衰退?我收起听诊器,

伸出三指,搭上他那枯瘦冰凉的手腕寸关尺。指尖传来的脉象更是糟糕透顶!

浮、数、滑、促,乱如麻线!这是典型的惊悸怔忡、心肾不交、神魂不安之象!

而且脉中隐隐透着一股阴寒躁动之气,绝非寻常病痛。就在我凝神诊脉,

试图捕捉那丝诡异脉象根源的刹那——“呼啦!”窗外,紧贴着那蒙着高丽纸的窗棂,

一道巨大、迅疾如鬼魅般的黑影猛地掠过!那影子大得惊人,翼展绝对超过一个成人!

形态模糊,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蝙蝠般的轮廓!无声无息,快如闪电!

一股阴冷刺骨的邪风,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墙壁和窗纸,猛地灌入室内!“噗!

”一声轻微的、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奕劻枯瘦手腕上戴着的、那串油光水亮、据说是得道高僧开光加持过的十八子紫檀佛珠,

毫无征兆地,绷断了!一百零八颗大小均匀、沉甸甸的紫檀珠子,如同骤然失去束缚的弹丸,

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清脆密集的声响,滚得到处都是!“啊!

”侍立的小太监吓得失声惊叫。老太医也骇然变色,倒退一步。而我,

搭在奕劻腕间的三根手指,清晰地感觉到他脉搏在佛珠崩断的瞬间,猛地一停!

随即如同垂死的鱼般疯狂挣扎跳动起来!他灰败的脸上瞬间涌起一片骇人的潮红,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死死瞪着滚落满地的佛珠,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我的目光,

也死死地钉在了那些滚动的珠子上。只见那坚硬致密、原本乌黑油亮的紫檀珠表面,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沁出了一条条、一缕缕……暗红色的细丝!

如同活物般在珠子内部蔓延、渗透,转眼间,便将一颗颗原本象征着庄严与祥和的佛珠,

染成了诡异、不祥的血红色!颗颗沁血!触目惊心!精舍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奕劻粗重艰难的喘息,和满地血珠在光滑地砖上微微滚动、碰撞的细碎声响。

浓烈的熏香味混合着血腥气,还有窗外残留的那一丝阴冷邪风的气息,

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巨大的蝠影……崩断的血珠……这庆王府深处,

这当朝第一权贵的病榻之侧,弥漫的妖氛,比护城河底的淤泥,比滴血的眼珠石,

比转首的狻猊,更加浓郁,更加……直指核心!庆王府精舍的阴冷仿佛渗进了骨头缝。

我攥着袖中那颗滚烫的“血珠”,指尖能触到紫檀木的坚硬和那层粘腻的暗红。

奕劻枯槁的脸深陷在锦枕里,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破风箱在抽拉。老太医跪在榻边,

银针抖得几乎捏不住,太监们面如死灰,目光躲闪着满地的“血珠”,

仿佛那是随时会炸开的妖物。“陆…陆大夫…” 奕劻气若游丝,

浑浊的眼珠死死盯在我脸上,“那…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未等我开口,

精舍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撞开!方才引我进来的中年太监踉跄扑入,官帽歪斜,

脸上没了半分人色:“王爷!大…大事不好!正阳门…正阳门炸了!拳民裹着乱民,

冲了西什库!洋兵…洋兵的红毛炮在轰城墙!城里…城里全乱了套了!

东交民巷那边…火…火都烧红了半边天!”“呃——!” 奕劻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抽气,

身体猛地一挺,枯瘦的手死死抠住胸口衣襟,眼珠暴凸,直勾勾瞪着描金彩绘的藻井顶棚。

灰败的脸上,最后一丝人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王爷!王爷!” 老太医魂飞魄散,

扑上去掐人中,扎金针,全无用处。那身体只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下去,

再无声息。死了。权倾朝野的庆亲王,竟被一则战报活活惊死在这精舍熏香的病榻上。

王府瞬间炸开了锅。哭嚎、尖叫、杂沓的脚步声乱成一团。精舍里,老太医瘫软在地,

太监们哭天抢地。没人再注意我这个“洋妖孽”。

我最后看了一眼奕劻那张凝固着极致恐惧的脸,又瞥过地上狼藉的“血珠”,趁着混乱,

转身挤出精舍,疾步穿过惊惶奔走的仆役,王府那森严的高墙仿佛成了囚笼,我只想逃离。

角门外,王府家丁早已不知去向。什刹海的水汽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远处不再是隐约的声响,而是震耳欲聋的爆炸!火光在东南方冲天而起,

将夜空染成一片诡谲的橘红,其间夹杂着凄厉的哭喊、狂热的嘶吼、零星的枪响。

这座煌煌帝都,正被一只名为“庚子”的巨兽疯狂撕咬。我贴着墙根阴影疾走,避开大道,

专挑曲折的胡同。往日熟悉的街巷此刻面目全非。紧闭的门户后传来压抑的啜泣,

敞开的院门前则是一片狼藉。一队头裹红巾、手持大刀长矛的拳民呼啸而过,

口中高喊着“扶清灭洋,刀枪不入!”,他们身后,几处宅院正冒着浓烟,

隐约可见人影在火光中奔逃哭嚎。更远处,密集如爆豆的枪声来自正阳门方向,

间或有沉闷如雷的巨响,那是洋人的火炮在轰击古老的城墙。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焦糊、血腥和一种狂热到令人窒息的汗味。

“仁济西医诊所”的招牌在永定门大街的阴影里显得格外渺小。阿福蜷缩在门板后,

见我回来,几乎是爬着开了条缝。“先生!您可回来了!” 他脸上涕泪横流,

声音抖得不成调,“街…街坊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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