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
江忱月自嘲地笑了笑。
过去七年,顾晏礼每一年生日她都花尽了心思。
这次顾晏礼生日前的半个月,江忱月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她刷光了自己卡里所剩不多的积蓄,托人从国外带回一支***款钢笔。
笔身低调,细节处透着精致,像她曾经期望过的,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如今拿出来不过是验证她的可笑。
好在顾晏礼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拿起丢在一旁的外套起身。
“我回去了,婚前我不会在这边过夜,你安分一点,明天我让人过来接你。”
江忱月怔愣着靠坐在沙发上,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
她不断思考要怎么才能不伤害陈姨彻底离开,哥哥肯定不会再帮她保护一个顾家的保姆。
如果……
如果她死了呢?
人死万事消,顾晏礼也要结婚了,她的死不过是给他断掉一桩麻烦。
江忱月从准备丢弃的物品里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她高中时唯一一张和顾晏礼的合照,如玉般的少年偶然入镜,脆弱怯懦的少女唯有看向他的双眸璨若星辰。
江忱月在照片后落笔自己的“遗书”。
“我一直把死当作解脱,只是为了你,我靠着爱意勉强活着……”
写到最后,江忱月泣不成声。
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她无法放弃的爱是切实付出过的。
人都有私心,她当然也想过。
为什么不是她呢?为什么顾晏礼不可以娶她呢?
这些年来,她也并非没有尝试为自己活过。
只是顾晏礼从不关心,也从不在意。
在他那里,江忱月就是个离了他就会死的菟丝花。
那就这样吧……
“我的财产全部留给陈姨,还请放她离开顾家安度晚年。”
照片被江忱月放在书房的暗格里,顾晏礼已经把这里的大部分物品搬走,除了暗格里属于他们两的“爱情记录”。
他确实,是在认真准备迎娶沈泠。
第二天,顾晏礼在顾家老宅举办生日晚宴。
让江忱月参加是沈泠的安排。
她沉默地穿上特助送来的过分暴露的银色长裙,带着那件象征着她卑微爱意的生日礼物被送到会场。
沈泠一身高雅的白裙,挽着顾晏礼的手臂站在主位,笑靥如花。
满场宾客衣香鬓影,言笑晏晏,说了几句生日祝福,便都在恭贺他们是天作之合。
江忱月像个不合时宜突然登门的装饰品,接受着四面八方或鄙夷或贪婪的目光。
“忱月今天这身可真特别。”沈泠端着酒杯走近,上下打量她,笑容意味深长。
顾晏礼落在江忱月过分***的胸前,眸色黑沉压抑。
他将沈泠往怀里带了带,声音冰冷:“我警告过你,不要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这么想压阿泠一头,你何不干脆***?”。
江忱月握紧手中的礼盒,她沉默着,也依旧心痛着。
沈泠最喜欢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她,这身礼服自然也是她的手笔。
她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反抗。
这是一场漫长的自我凌迟,她需要用七天的时间把这颗太爱顾晏礼的心脏一刀刀片开。
等它腐烂,等它新生。
届时她只需要死去消失,便能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把那只钢笔递给顾晏礼。
顾晏礼没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便转向沈泠。
沈泠随即笑着接过,当场拆开。
“不过如此。”她拿起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随手放在托盘上,像件多余的摆设。
江忱月看着那抹跟着侍者离去的冷硬金属光泽,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一点点冷了下去。
沈泠眼底的恶意跟着浮现出来。
“忱月,难得你穿得这么……大方,既然是晏礼的助理,不如就去外面迎客吧。”
她旁边的宾客发出轻笑,顾晏礼的目光跟着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温度。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站到外面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接近零度的低温,冷风混合着冰冷的细雨。
江忱月如一尊玉雕,站在昏黄的灯下,肤色从惨白转向青紫。
模糊间她看到沈泠站到她面前,声音轻蔑。
“像条狗一样,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