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流言逼死了穿红裙跳楼的同事小陈。台风夜加班时,老员工警告我:“别坐电梯,
小陈死后它总停在7楼。”楼梯间传来高跟鞋声,防火门后伸出青白的手。我逃向天台,
却见所有同事吊死在暴雨中。他们齐声说:“轮到你了。
” 我颤抖着摸向脖子——那里挂着麻绳。台风“山魈”像一只发狂的巨兽,
在窗外发出沉闷的咆哮。雨水猛烈地拍打着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
扭曲了外面本该璀璨的都市灯火,只剩下模糊晃动的光斑,如同沉入深海时看到的最后景象。
办公室里,只剩下惨白的LED灯管在我头顶嗡嗡作响,声音单调而执着,
像垂死之人的喘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潮湿霉味,
混杂着打印机墨粉的苦涩和某种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令人作呕。
我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数字开始扭曲、跳舞。
颈椎深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加夜班特有的沉重疲惫。
该死的季度冲刺,该死的报表。指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有节奏的噪音,空洞地回响着。“哎,小林,还没弄完啊?
”一个刻意压低、却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亢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浑身一激灵,
猛地回头。是张姐。她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我工位旁,
手里端着一个印着俗气花纹的马克杯,杯口冒着稀薄的热气。她的脸在头顶惨白灯光映照下,
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袋深重,嘴角却挂着一丝古怪的、近乎窥探的笑意。“快了快了,
”我含糊应着,下意识把身体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再核对几个数据就好。”张姐没动,
反而又凑近了一点。那股浓重的廉价花茶香气混合着她身上陈旧的香水味,直冲鼻腔。
她浑浊的眼睛紧盯着我,
压得更低的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潮湿感:“今晚这鬼天气……小林啊,听张姐一句劝,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珠飞快地扫了一眼办公室空旷的角落,仿佛在确认有没有无形的耳朵,
“回的时候,千万别坐电梯。”我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手指僵在冰冷的键盘上。
“怎么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张姐的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耳朵,
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隔夜饭菜的酸腐味:“小陈……小陈出事以后,那电梯就邪门得很!
”她声音里的恐惧不像伪装,“总……总在七楼那儿停!开了门,外面黑洞洞的,啥也没有!
邪性得很!”小陈。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脑海。
那个总是穿着漂亮裙子、笑声清脆、却被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彻底淹没的年轻女孩。
关于她“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私生活混乱”、“精神有问题”的恶毒猜测,
像办公室角落里疯狂滋生的霉菌,悄无声息地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那些窃窃私语、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些在微信小群里飞速传播的匿名“爆料”……最终,
在一个同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裙,像一片凋零的花瓣,
从这栋楼的天台飘落。“七楼……”我喃喃重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头皮阵阵发麻。
七楼,正是她生前办公的那一层。“对!七楼!”张姐用力点头,蜡黄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还有人说……深更半夜的,
楼道里‘嗒、嗒、嗒’地响……就小陈最喜欢穿的那双红色细高跟……”她猛地打了个寒噤,
手里的茶水晃出来几滴,烫得她嘶了一声。就在这时,“啪嗒”一声轻响。
办公室深处某个角落的灯管,毫无征兆地熄灭了。那片区域瞬间沉入一片浓郁的阴影之中,
像一张突然张开的黑色巨口。紧接着,另一盏灯也挣扎着闪烁了几下,
发出濒死般的“滋滋”声,最终也归于黑暗。光明的区域骤然缩小,
阴影如同活物般迅速向我们立足的这块小岛侵蚀过来。“啊!”张姐短促地惊叫一声,
手里的马克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
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在残余的灯光下白得像纸,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惊恐,
直勾勾地盯着那片不断扩大的黑暗角落。“灯……灯坏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一股更浓烈、更真实的铁锈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毫无预兆地涌入我的鼻腔。胃里一阵翻搅。
这绝不是打印机墨粉的味道。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不能待在这里!“我……我去下洗手间!”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尖利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等张姐有任何反应,我猛地推开椅子,
椅子腿在光滑的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这片被死亡阴影和诡异流言笼罩的工位区,
朝着远离那片黑暗的方向奔去。走廊里应急灯惨绿的光线,把一切映照得如同鬼蜮。
墙壁上仿佛有无数扭曲的影子在蠕动。我捂住口鼻,
试图隔绝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肋骨,带来真实的疼痛。洗手间!只有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我冲进女洗手间,“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隔间的门,落锁。背靠着冰冷的塑料门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却丝毫无法平息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水龙头未关紧的“滴答”声。那声音规律得令人心慌。
滴答。滴答。滴答。我闭上眼睛,
姐那张惊恐扭曲的脸和关于小陈、关于七楼电梯、关于红色高跟鞋的声音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都是心理作用,是张姐神经过敏吓唬人……我拼命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然而,
那个名字却像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小陈。“哒。”一个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声响,
穿透了水滴的滴答声,从门外传来。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渣。“哒。”又是一声。清晰,从容,带着一种冰冷的质地。
是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光滑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哒……哒……哒……”那声音开始了。
不紧不慢,由远及近,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一步一步,
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来。嗒。嗒。嗒。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进脸颊的皮肉里,
才勉强压下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是小陈的鞋?
张姐刚才说过……她最喜欢那双红色细高跟……脚步声在洗手间门外停下了。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连水龙头的滴答声都消失了。只有我心脏狂跳的轰鸣在耳膜里炸响。
她在门外?她想干什么?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折磨。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下,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哗啦——”洗手间入口处那扇厚重的弹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我浑身剧震,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是我所在的这个隔间门!是洗手间入口的门!有人进来了!
是谁?张姐?保安?还是……嗒。嗒。嗒。那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就在洗手间里!就在我藏身的这个隔间之外!它缓慢地移动着,似乎在巡视,在寻找。
脚步声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敲打出清晰冰冷的回音,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末梢上。
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咯咯作响。我拼命蜷缩起身体,双脚离地,
整个人缩在冰冷的马桶盖上,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
眼睛死死盯着隔间门板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外面应急灯惨绿的光线,
在地上投下一条幽暗的光带。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隔间门外。近在咫尺!
隔间门板下方那道缝隙外的光带,被一个阴影挡住了大半。有什么东西,就站在门外。
无声无息。我甚至能想象出,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冰冷的视线,
仿佛能穿透薄薄的门板,钉在我的背上。时间再次凝固。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想要逃离的本能。出去?不!门外是……什么?留在这里?
这薄薄的门板又能挡住什么?
“吱呀——”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我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
眼睛死死盯住门板下方的缝隙!一只女人的手,正从门板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中,
缓缓地、缓缓地伸了进来!皮肤是那种在水中浸泡过久的、死气沉沉的青白色,毫无生气。
指甲很长,尖端却带着磨损的痕迹,颜色是深暗的、近乎凝固的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它摸索着,冰冷的手指以一种非人的僵硬和缓慢,划过冰凉的瓷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正朝着我悬空的脚踝方向探来!“啊——!!!”积蓄到顶点的恐惧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我的喉咙,在狭小的隔间里疯狂回荡!我像一颗被点燃的炮弹,
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撞向隔间的门!“砰!”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应声弹开!
我根本不敢看门外是什么,巨大的冲力让我直接扑了出去,
重重摔倒在洗手间冰冷湿滑的地砖上。膝盖和手肘传来一阵剧痛。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
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嘶吼:逃!离开这里!离开这栋楼!
洗手间入口的门还在微微晃动着。门外走廊里,应急灯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
高跟鞋声消失了?还是被我的尖叫掩盖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回头!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幽绿的走廊,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电梯!电梯厅就在前面不远!
那冰冷的金属盒子,此刻竟成了唯一能想到的、通往生路的可能!张姐的警告?七楼的恐惧?
在身后那只青白鬼手的威胁下,全都变得苍白无力!电梯至少是封闭的!
至少能暂时隔绝外面的……东西!我扑到电梯口,手指带着全身的颤抖,
疯狂地戳向墙壁上那个向下的召唤按钮。电梯面板上红色的数字冷漠地显示着“23”。
它在遥远的顶楼!下来需要时间!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间!
嗒……嗒……嗒……那要命的高跟鞋声!又响起来了!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走廊转角!
清晰、冰冷、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猫捉老鼠般的从容!“不!不!不!
”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手指更加用力地砸着召唤按钮,指甲几乎要崩裂。
快点!快点下来啊!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嗒。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
就在那声音仿佛已经贴着我的后颈吹来冰冷的死亡气息时——“叮!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如同天籁!电梯到了!银灰色的金属门带着轻微的摩擦声,
向两边缓缓滑开,露出里面明亮却空洞的轿厢。惨白的光线倾泻出来,
照亮了电梯口一小片区域。我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连滚带爬地扑了进去!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轿厢内壁上。在电梯门开始合拢的瞬间,
我的眼睛惊恐地扫向外面幽绿的走廊——空无一人。没有红色的高跟鞋,没有青白的手。
只有应急灯投下的、被拉得长长的、扭曲晃动的影子。电梯门彻底关闭,
将外面幽暗的走廊隔绝。轿厢猛地一震,开始平稳下降。
数字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开始跳动:22…21…20…我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内壁,
滑坐到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不规则地撞击着,
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虚脱般的眩晕。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轿厢里异常安静,
只有电机运行的低沉嗡鸣和钢缆滑动的轻微摩擦声。
头顶的LED灯管散发着稳定而惨白的光,将狭小的空间照得毫发毕现。
光滑如镜的金属内壁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
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茫然。电梯平稳下降。
19…18…17…数字规律地递减。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线。我闭上眼,
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是幻觉吗?被张姐的话吓到了?工作压力太大?
洗手间地上的水渍反光?我拼命给自己寻找着合理的解释。“叮咚。7楼到了。
”冰冷的电子女声毫无感情地响起。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7楼!
小陈生前所在的楼层!电梯毫无征兆地停住了。平稳运行的震动感消失。
轿厢内死一般的寂静。那扇银灰色的金属门,纹丝不动。一秒。两秒。三秒。它没有打开。
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固执地定格在“7”。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张姐惊恐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炸响:“总在七楼那儿停!开了门,外面黑洞洞的,啥也没有!
邪性得很!”不!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我像疯了一样扑到控制面板前,
手指带着剧烈的颤抖,用力地、反复地戳按着“关门”按钮!“哒!哒!哒!
”按钮被我按得啪啪作响。毫无反应。电梯门如同焊死了一般,拒绝关闭。召唤面板上,
所有楼层的按钮都沉默着,只有那个“7”字,像一只凝固的血眼,冰冷地注视着我。
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我猛地抬头,看向轿厢顶部那四四方方的通风口盖板。
那金属网格后面,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嘶啦……嘶啦……”一阵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刮擦声,从头顶的通风口传来。
像是指甲。长长的、坚硬的指甲,在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刮擦着冰冷的金属网格。
嘶啦……嘶啦……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那声音充满了恶意,充满了戏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趴在上面,透过网格的缝隙,
贪婪地窥视着轿厢内孤立无援的我。“谁?!谁在上面?!”我嘶声尖叫起来,
声音在狭小的金属空间里回荡,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刮擦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
变得更加急促!更加用力!“嘶啦!嘶啦!嘶啦——!”仿佛那东西被我的尖叫激怒了,
开始疯狂地用指甲抓挠金属!就在这令人崩溃的噪音达到顶点时——“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轿厢猛地向下一沉!如同自由落体!失重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我,
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甩出喉咙!“啊——!”我的尖叫被剧烈的下坠感堵在喉咙里!
身体被狠狠抛起,又重重砸落在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下坠!只有短短一瞬!
“嘎吱——!!!”刺耳到极点的金属摩擦撕裂声骤然响起!
伴随着剧烈的、令人牙酸的震动!轿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又猛地刹停!
巨大的惯性将我狠狠掼向前方的金属门!“砰!”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上,
眼前金星乱冒,剧痛袭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电梯……停了?剧烈的震动还在持续,整个轿厢发出令人不安的***和颤抖。
头顶的灯光疯狂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将我的影子在扭曲的金属墙壁上拉长又缩短,
如同群魔乱舞。我瘫倒在冰冷的地上,额头伤口流下的血模糊了左眼的视线,视野一片猩红。
头顶通风口那疯狂的抓挠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轿厢内只剩下灯管闪烁的滋滋电流声和我自己粗重、破碎的喘息。安全了吗?它走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电梯是死路!必须离开这里!楼梯!唯一的生路!我挣扎着爬起来,
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我扑到电梯控制面板前,顾不上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
用沾血的手指用力去扒那两扇紧紧闭合的金属门!“开门!开门啊!”我嘶吼着,
指甲在光滑冰冷的金属门上徒劳地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也许是剧烈的震动让门锁出现了故障,也许是某种未知的力量在“帮助”我。
在我绝望的拉扯下,两扇厚重的金属门,竟然真的被我强行扒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一股冰冷、带着浓烈灰尘和霉烂气息的风,猛地从缝隙外灌了进来,呛得我一阵咳嗽。
缝隙外,是应急灯惨淡的绿光映照下的楼梯间入口。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牌,
像黑暗中唯一黯淡的希望。缝隙狭窄,仅容一人勉强侧身挤出。我顾不上许多,侧着身子,
几乎是把自己从那条冰冷的金属缝隙里“挤”了出去!
冰冷的门框边缘刮蹭着我的手臂和肋骨,带来一阵***辣的疼痛。
“呼——”终于挣脱了那个金属棺材!我重重摔在楼梯间入口冰冷的水泥地上,
大口呼吸着带着霉味的空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但至少,暂时离开了那个死亡陷阱。
电梯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重新死死关闭,仿佛从未打开过。楼梯间里异常安静,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混凝土结构中产生微弱的回音。
应急灯的光线比走廊里更加昏暗,
只能勉强勾勒出盘旋向上的粗糙水泥台阶和冰冷金属扶手模糊的轮廓。
每一级台阶都像通往更深沉的黑暗。空气中那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之下,
似乎还隐藏着另一种更淡、却更令人不安的……潮湿的水腥气。我扶着冰冷的墙壁,
挣扎着站起来。额头撞伤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手臂被电梯门刮破的地方也***辣的。
我摸索着拿出手机,屏幕的微光在浓重的黑暗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不出所料,
屏幕右上角那个小小的信号图标,依旧是一个刺眼的、冰冷的叉。没有信号。
彻底与外界隔绝。“嗒。”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湿意的声响,
从我刚刚离开的电梯门附近传来。我猛地转头,手机微弱的光束颤抖着扫过去。
在电梯门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边缘,靠近冰冷的水泥地面,赫然印着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小巧,纤细,明显是女人的高跟鞋印。鞋跟留下的水痕清晰可见,
正一点点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晕开、蔓延。那水痕的颜色……在手机惨白的光线下,
透出一种不祥的暗红。水腥气骤然浓烈起来,混杂着铁锈的味道,直冲鼻腔。
她……她出来了?!就在我身后?!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逃!向上逃!天台!那里是开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