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长大传奇

玻璃旋转门反射着外面的晨光，林敬遥照例在最后一分钟冲进办公室，一手拎着还冒热气的咖啡，一手在试图掏身份证。

“您好，员工卡需要刷一下。”

前台小姐微笑得像个AI，林敬遥差点把咖啡溅到自己领带上。

“对——马上好。”

他努力用一种成熟稳健的姿态把卡递过去，却在转身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扑倒一个路过的高管。

高管的衬衫像雪一样笔挺，林敬遥瞬间心跳破了天，那一秒的尴尬被前台小声“加油”的语气无限放大。

他努力没去回头，假装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头脑清醒得像刚下过雪的柏油路。

“年轻人，第一次上班都这样。”

前台小姐补了句，看了他一眼，仿佛能看出他是在镜子里排练过自信表情。

他踏进自己的工位时，身后己经有两个人在悄悄围观。

作为广告公司新晋策划，林敬遥其实对这一切也没那么陌生。

他偷偷望向工位周围：左边是个正点头哈腰、努力拍马屁的实习生，右边则坐着头戴耳机、嘴角高傲地勾起的冷款前辈。

办公区宽敞明亮，却隐藏着每个人的生活细节，啼笑皆非的都市戏码，总在咖啡杯和屏幕之间悄然开始。

刚放下背包，HR小姐姐便踩着高跟鞋出现，笑得很职业：“林敬遥？

新员工培训会议在楼上，领导在等你。”

林敬遥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自己走楼梯打招呼的姿势，却又在电梯门口差点按错了楼层。

电梯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大哥盯着他名牌，翻了个白眼。

林敬遥假装突然发现鞋带松了，躲开了对方的目光。

“广告公司，果然全员高演技。”

他自嘲地想。

会议室里，几位新人各自选了个位子。

林敬遥靠窗，迎面是个侧脸很精致、穿着小西装的女生。

他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对方先站起身，“你好，我是人力资源，今天公司欢迎大家加入。”

林敬遥强装镇定，连忙点头。

笔记本却卡在包里拿不出来，手忙脚乱中，杯盖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咖啡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暖棕印记。

对面的人轻声笑了下，眉梢闪过调侃。

林敬遥用纸巾擦了又擦，小声道歉，仿佛在进行一场职场即兴表演：“不好意思，今天真的很开心——”声音刚落，会议室门又被撞开。

一个身穿碎花衬衫、笑容肆意的男生冲进来，正是公司新媒体编辑——张莎，大家习惯称她“莎拉”。

她拎着手机，甩了甩头发，“哎哟，各位新面孔好啊！

记住，遇到尴尬的事别怕，公司能把每个人打造成段子手。”

莎拉的一句话让新人们松弛下来，林敬遥露出了感激的一笑。

他这一笑刚巧被坐在角落的冷款前辈捕捉到，对方嘴角一动，似乎有点不屑，又带点玩味。

培训像是在做笔记和玩心理游戏之间来回切换，公司领导时不时抛出令人尴尬的段子，仿佛只要能笑出声，就能在这里生存下来。

林敬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资深”，却发现会议结束后，莎拉在他背后低声赞了一句：“你是真新啊，真心慌的感觉救了我五分钟无聊。”

她眨了眨眼，手机一拍，“加个微信？

我这人养成随时发段子的习惯。”

林敬遥刚要接过手机，身后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原来你在这儿。”

许知安推门走进会议室，眼里带着点日常的调皮。

林敬遥一愣，神色一变，对方举起咖啡，笑着把他递来的纸巾拿走，“你还是那么糊涂。”

许知安带着熟稔的气场，咖啡馆那次尴尬的告别仿佛又浮现眼前。

林敬遥不知该怎么和她打招呼，气氛马上变得稀奇古怪，周围几个新人也捕捉到了空气里的微妙。

许知安对莎拉点头，“我是插画师兼兼职咖啡师，今天过来做项目沟通——算是半个同事。”

莎拉笑得灿烂，“职场真小，你们认识？”

许知安脚尖在椅腿上轻点，淡淡回应:“大学朋友。”

林敬遥的脸微微泛红，刚想挪开话题，项目经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广告方案。

“林敬遥，等下会讨论‘城市生活’主题项目，你作为新策划，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所有人都看过来，一瞬间林敬遥感觉自己像舞台中央的小丑，试图用一招尬笑镇场。

“大家好，我叫林敬遥，喜欢用脑洞给生活加点甜。”

他自嘲地笑，一连串的话试图缓解气氛，“广告是连接人与城市的桥梁，我希望能让大家在繁忙中找到一点点真实感。”

会议室里几个人对他投来带着打量的目光。

许知安低头打量桌上的咖啡渍，莎拉刷着手机朋友圈，有人偷偷地拍照，实习生则在小声复述他的介绍。

林敬遥忽然意识到，每一句话和动作都可能成为办公室段子。

下班前的工位区，林敬遥刚刚整理好桌面，发现对面坐下了一个瘦高身影，是公司里颇有名气的初创合伙人方泽宇。

他穿着T恤牛仔裤，眼神桀骜，桌面上堆满创业资料。

他对林敬遥点了点头，“你好，新人，我叫方泽宇。

晚上行业交流会，公司没安排你去吧？

有兴趣可以一起。”

还没等林敬遥回话，程夏彤出现在其身边，拎着厚厚的资料本。

她的视线冷静却锋利，声音没有波澜：“方泽宇，我们上次财务数据还没核对完。”

方泽宇微微皱眉，低声说，“等我说完。”

林敬遥尴尬地笑了一下，程夏彤转而对他点头致意，“我是程夏彤，做财务分析的。”

简单一句，仿佛交谈己经完成。

林敬遥头有点发热，告别他们开始收拾东西，余光看到方泽宇和程夏彤在门口低声讨论，莎拉则在群里刷屏发段子，许知安晚些时候特意路过，轻声对他说：“别紧张，你今天挺有趣的。”

他望着桌面上贴满便签与广告创意，恍惚觉得自己进入了奇异的都市剧场。

每个人都在聚光灯下假装，但笑容里掺杂着真心，也许成长就是这样被尴尬和巧合推着走。

楼下咖啡馆玻璃窗透进黄昏的暖光，林敬遥出门时在街头站了会儿，手机里莎拉的新消息横扫一片，“今晚段子局，敢来吗？”

群里己热闹起来，朋友和同事的名字交织闪现。

城市的夜幕下，他把外套搭在肩头，微笑着走入灯火之间，准备迎接下一个并不完美，却绝对真实的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