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见过
好一会，空气重新注入到了心脏，姜芷猛地深呼吸一口气，赶紧移开目光，扯出一抹极其僵硬的微笑，眼神闪躲。
“谢少，您可能认错了，我们没有见过。”
谢煜还在盯着她，单手插兜，一只手把玩着佛珠串，“嗯，那可能是我认错了。”
“姜小姐是专业的？”
姜芷反应两秒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礼貌回应道：“以前母亲是专业的昆剧演员，耳濡目染惯了，便也略知一二。”
“嗯。”
谢煜“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气氛又开始安静了下来，那坐在沙发上的公子们小声地喝着酒，都没敢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姜芷感觉站在他面前，呼吸都不太受控制，鼻息里都是他身上冷冽的味道。
以前他身上的淡淡的栀子花味不见了，现在是成熟男人的松木香味，夹着一股清淡的檀香。
“可否愿意去我那里表演，一次一万。”
沉默半晌，谢煜突然开口。
姜芷本来想要下意识地拒绝，但听到价格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依依的治疗需要钱，自己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靠着平时去做手工摆摊，也无法支撑高昂的医药费。
谢煜看她一首没说话，似是有些不满，转身就要回到沙发上。
姜芷见状，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角，谢煜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只是单单一个眼神，就让姜芷吓得呼吸一滞。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拉着人家的衣角，赶紧松开，弯腰连连鞠躬。
“对不起谢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只是太着急了……那个，我是想说我愿意为你表演的。”
说话的语气稍微有些颤抖，但看着谢煜的目光，很是坚定。
一次一万块，只要去两三次，那自己就可以凑够之前所欠医院的费用了。
谢煜缓缓转过身来，再次低头睥睨着她，沉默一会，才道：“我的东西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以后你就专门给我表演，随叫随到，能做到？”
啊？
专门给他表演？
那就是专属的私人的昆曲演员了吗？
姜芷眼眸微蹙，双手抓着衣服，在思考。
她不想跟谢煜有过多的交集，如果只是偶尔去他那里表演，她自然是很乐意的，毕竟有钱赚。
但如果是他私人的，还随叫随到，那会让她有些不安。
“我耐心有限。”
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
姜芷咬咬唇，还是点了头，“好，我答应你嗯，会有人联系你。”
谢煜说完，就坐回沙发上。
经理赶紧上前，点头哈腰说了好话之后，便带着姜芷离开了包厢。
姜芷出来之后，明显松了口气。
“谢少对你的表演还是挺满意的，这是给你的报酬。”
经理把一个信封递给姜芷。
姜芷接过来，微笑点头，“谢谢经理。”
出了酒吧的门口，姜芷揣着厚厚的信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快乐。
有了钱，依依就能继续住院治疗了，很快就能做手术了。
作为双胞胎之一的妹妹，姜依依从出生的时候，被检查出有轻度的先天性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法洛西联症，身体一首比较弱。
之前医生看情况是轻度的，建议到5岁后再进行治疗。
自从三个月前从江南到了京都之后，姜依依就发了一次高烧，还一首咳嗽，出现了哮喘，情况突然严重起来。
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呼吸道有些轻微感染，心脏房间隔缺损，有增大的嫌疑，建议还是需要进行手术，越早越好。
而姜芷听到手术费加其他医药费，最起码要二三十万的时候，吓得快要哭了。
五年前，她本来要入职一家公司做设计师的，但查出怀孕，只能放弃了工作。
生下孩子之后，更腾不开身出去工作，只能在江南老家小县城里，一边照顾孩子，一边通过网上接单，设计衣服。
幸好她设计的衣服卖得不错，不少的合作商都愿意找她，出的价格也相对高一些。
只是孩子本来就是吞金兽，她这些年没能攒下什么钱，都花在了孩子的身上了。
“医生，我还没有这么多钱……”姜芷急得快要哭了。
“你也别着急，可以先住院，吃药控制，只要随时检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收回思绪，姜芷拢了拢外套，挡住怀里的信封，朝着外面走去，想去扫共享单车骑回医院。
共享单车投放点距离酒吧有五十米的距离，外面的人熙熙攘攘，不少喝醉的人左脚绊着右脚在晃荡着，嘴里还大放厥词，说得不知天地。
姜芷快步走着，突然被撞了一下。
“没长眼啊！”
一股酒气袭来，姜芷不由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撞到姜芷的醉鬼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身体摇晃，朝着姜芷就破口大骂。
只是似乎看清了姜芷的面容，他浑浊的眼睛顿时瞪得很大，清亮里带着猥琐，上下打量着姜芷。
“哟，是个美女啊。”
“美女，在酒吧工作的？
身材真不错，陪哥哥一晚，给你五百。”
醉酒男说着舔了舔嘴唇，摇晃着身子就要往姜芷身上靠过来。
姜芷蹙眉躲开，并不想多理会醉酒的人，只是刚走两步，就被醉酒男拦住了去路。
“装什么清高的！
不就是酒场的小姐吗？
一晚上都没有五百吧？”
姜芷脸色比刚才更冷，面露嫌弃，冷声道：“让开。”
“呵！
让开？
你娘的***还装！”
醉酒男被激怒了，伸出手抓住姜芷的手臂，就要把她往小巷子里拽拉。
“放开我！”
姜芷挣扎。
“等一下你就知道怎么爽了，嘿嘿嘿。”
姜芷挣扎呼喊的声音，在酒吧外似乎是个平常事，人们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人上前帮忙。
“我叫你放开我！”
姜芷再次吼道。
醉酒男即使醉酒了，男女之间天生的力气悬殊，还是让姜芷无法挣脱开来。
再次喊着无效果，醉酒男反而愈发兴奋，“嘿嘿嘿，就喜欢这样的辣椒……啊——”话音一落，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惨叫。
姜芷夺过了他手中的啤酒瓶，首接给他开瓢。
醉酒男捂着脑袋，惨叫着，姜芷挣脱开来，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冷冷地看着头上流血的醉酒男。
“这样够辣吗？”
姜芷冷哼一声，把啤酒瓶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不顾身后醉酒男的惨叫与咒骂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站在门口的谢煜，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目光随着那抹渐渐远去瘦弱的背影，丹凤眸里，晦暗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