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的矿镐，拦住了沈熄的路。
镐头锈迹斑斑，沾着黑泥和干涸的血。
“沈熄，把你今天的份子交出来。”
王二狗脸上挂着贪婪的笑，一口黄牙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熄没说话。
他只是攥紧了身后那个破旧麻袋的袋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麻袋里，是他今天挖出来的七块下品灵石。
冰冷，坚硬。
像他的命。
“怎么，不乐意？”
王二狗身旁，一个身穿初圣宗外门服饰的修士抱起了双臂，他叫李彪，是这条矿道的管事。
李彪的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沈熄，五年了，你还真以为孙长老会给你那颗引灵丹？”
“当了五年矿奴，还没认清自己的命吗？”
“你们这些没有灵根的凡人，就是蝼蚁，就是给我们仙师挖矿的牲口。”
李彪的声音在狭窄的矿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沈熄的心里。
引灵丹。
沈熄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当了五年矿奴。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他吃发霉的黑馍，喝满是泥沙的浑水，与老鼠和毒虫为伴。
支撑他活下来的，就是那个约定。
五年前，初圣宗的监工长老孙恒对他们这批新来的矿奴说，只要能在这黑石矿洞里活下来，并且在五年内挖够一万块下品灵石，就能换取一颗引灵丹。
引灵丹，能让凡人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催生出一缕后天灵根。
那是凡人叩开仙门的唯一机会。
一个成为“人”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条随时能被碾死的……野狗。
“还差三天，我的灵石就凑够了。”
沈熄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死死盯着李彪。
“李管事，这是我和孙长老的约定。”
“约定？”
李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胸口的初圣宗徽记随之颤动。
“孙长老是什么人物？
会跟你一个矿奴有约定？”
“别做梦了！”
王二狗也跟着狞笑：“沈熄，识相点！
把灵石给我，以后我罩着你。
不然，这矿洞里每年塌方死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沈熄的内心一片冰寒。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
孙恒那种高高在上的仙师，怎么可能在乎一个凡人矿奴的死活。
所谓的五年之约，不过是画出来的一张饼，一个让矿奴们拼命挖矿的虚假希望。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真的信了。
还像条疯狗一样，为此拼了五年。
他藏起过半块灵石，为此被监工的鞭子抽得体无完肤。
他为了抢一个富矿点，和别人打得头破血流，差点被活埋。
他甚至生吃过矿洞里的地龙和苔藓，才熬过最饥饿的冬天。
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屈辱，不甘，愤怒……无数情绪像岩浆一样在胸膛里翻滚、冲撞，几乎要炸开！
凭什么？
凭什么生来就有灵根的人，可以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草芥？
凭什么他挣扎了五年，用血汗换来的一点希望，要被如此轻易地践踏和夺走？
沈熄缓缓松开了攥着麻袋的手。
他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燃尽一切的疯狂。
“好啊。”
他轻声说。
“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王二狗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沈熄会是这个反应。
李彪也微微眯起了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一个凡人矿奴，还能翻天不成？
“找死！”
王二狗被沈熄的眼神激怒，他不再废话，举起沉重的矿镐，对着沈熄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矿镐带起尖锐的呼啸。
这一击要是砸实了，脑袋会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
李彪冷漠地看着，甚至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死一个矿奴而己。
然而，就在矿镐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沈熄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镐头。
同时，他手里多了一块石头。
一块他刚刚从地上捡起的，棱角尖锐的黑岩。
“噗！”
没有丝毫犹豫，沈熄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石块狠狠砸进了王二狗的眼窝！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矿道。
王二狗捂着鲜血狂飙的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手里的矿镐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变故只在眨眼之间。
李彪瞳孔骤缩。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矿奴，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你敢反抗！”
李彪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可是修士！
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炼气一层，但对付一个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杂碎，我今天就废了你！”
李彪低喝一声，体内微弱的灵力运转，一拳轰向沈熄的胸口。
这一拳，带着淡淡的灵光，速度和力量远非凡人可比。
沈熄根本来不及躲闪。
他只感觉一股巨力涌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岩壁上。
“轰隆！”
本就不甚稳固的岩壁发出一声巨响，无数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
“噗！”
沈熄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吗……仅仅是炼气一层，就如此恐怖。
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他看到李彪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满是残忍的狞笑。
“还挺能扛。”
李彪走到沈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碾了碾。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让沈熄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你不是想要引灵丹吗？”
李彪俯下身，拍了拍沈熄的脸，语气充满了戏谑。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孙长老的引灵丹，根本就不是给你们准备的。
那丹药需要用凡人的血肉精气做药引，你们这些挖矿五年的矿奴，身体被灵气侵染，正是最好的材料。”
“五年之约，不过是为丹炉选材罢了。”
“你挖的每一块灵石，都是在为自己挖坟墓，哈哈哈哈！”
轰！
李彪的话，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在沈熄的脑海里炸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所谓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们不是矿奴。
他们是……药材！
是养在矿洞里，等着成熟收割的药材！
巨大的荒谬感和极致的愤怒，让沈熄浑身颤抖。
他像条野狗一样活了五年。
死前，他要做个人！
沈熄的眼中，血丝密布，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才会有的眼神。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抱住了李彪踩在他胸口的腿，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李彪猝不及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濒死的凡人，竟然还敢反咬他一口！
“你找死！！”
暴怒之下，李彪体内的灵力失控，一脚狠狠踹向旁边的支撑矿柱！
“轰隆隆——”那根本就布满裂纹的矿柱应声而断。
整个矿道，剧烈地摇晃起来。
头顶的岩石成片成片地崩塌，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塌方了！
李彪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沈熄，惊恐地转身就想往外跑。
可己经晚了。
一块巨石当头砸下，瞬间将他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下面。
沈熄躺在地上，感受着天崩地裂般的震动，看着头顶不断坠落的巨石，脸上却露出一抹解脱般的惨笑。
死。
就这样死了吗？
也好。
拉着一个仙师垫背，值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沈熄从无边的黑暗中恢复了一丝意识。
他还活着？
他艰难地睁开眼，西周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身体像是散了架，每一寸骨头都在哀嚎。
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斜坡上，身下是湿滑的苔藓。
矿难发生时，他脚下的地面也裂开了，他掉了下来……掉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手却摸到了一样东西。
那个破旧的麻袋。
他下意识地抓紧，袋子里，灵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丢。
沈熄自嘲地笑了笑。
人都快死了，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
一缕微光，从黑暗的尽头传来。
很淡，很弱，像是风中残烛，却刺破了这片死寂的黑暗。
沈熄的瞳孔猛地一缩。
有光？
求生的本能，让他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朝着光亮传来的方向，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
爬了不知多久，那光越来越亮。
终于，他爬出了那条狭窄的裂缝。
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呆住了。
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底空洞。
洞顶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如同璀璨的星河，将整个空洞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空洞的正中央。
一柄通体漆黑、缭绕着不祥黑气的长剑，斜斜地钉在一面巨大的石壁上。
剑尖，穿透了一个人的胸膛。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早己被鲜血染红大半的白色长裙，黑发如瀑，静静地垂落。
她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己经死去千万年。
沈熄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他看到了……一个仙子？
镐头锈迹斑斑，沾着黑泥和干涸的血。
“沈熄，把你今天的份子交出来。”
王二狗脸上挂着贪婪的笑，一口黄牙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熄没说话。
他只是攥紧了身后那个破旧麻袋的袋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麻袋里，是他今天挖出来的七块下品灵石。
冰冷，坚硬。
像他的命。
“怎么，不乐意？”
王二狗身旁，一个身穿初圣宗外门服饰的修士抱起了双臂，他叫李彪，是这条矿道的管事。
李彪的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沈熄，五年了，你还真以为孙长老会给你那颗引灵丹？”
“当了五年矿奴，还没认清自己的命吗？”
“你们这些没有灵根的凡人，就是蝼蚁，就是给我们仙师挖矿的牲口。”
李彪的声音在狭窄的矿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沈熄的心里。
引灵丹。
沈熄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当了五年矿奴。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他吃发霉的黑馍，喝满是泥沙的浑水，与老鼠和毒虫为伴。
支撑他活下来的，就是那个约定。
五年前，初圣宗的监工长老孙恒对他们这批新来的矿奴说，只要能在这黑石矿洞里活下来，并且在五年内挖够一万块下品灵石，就能换取一颗引灵丹。
引灵丹，能让凡人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催生出一缕后天灵根。
那是凡人叩开仙门的唯一机会。
一个成为“人”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条随时能被碾死的……野狗。
“还差三天，我的灵石就凑够了。”
沈熄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死死盯着李彪。
“李管事，这是我和孙长老的约定。”
“约定？”
李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胸口的初圣宗徽记随之颤动。
“孙长老是什么人物？
会跟你一个矿奴有约定？”
“别做梦了！”
王二狗也跟着狞笑：“沈熄，识相点！
把灵石给我，以后我罩着你。
不然，这矿洞里每年塌方死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沈熄的内心一片冰寒。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
孙恒那种高高在上的仙师，怎么可能在乎一个凡人矿奴的死活。
所谓的五年之约，不过是画出来的一张饼，一个让矿奴们拼命挖矿的虚假希望。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真的信了。
还像条疯狗一样，为此拼了五年。
他藏起过半块灵石，为此被监工的鞭子抽得体无完肤。
他为了抢一个富矿点，和别人打得头破血流，差点被活埋。
他甚至生吃过矿洞里的地龙和苔藓，才熬过最饥饿的冬天。
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屈辱，不甘，愤怒……无数情绪像岩浆一样在胸膛里翻滚、冲撞，几乎要炸开！
凭什么？
凭什么生来就有灵根的人，可以高高在上，视凡人如草芥？
凭什么他挣扎了五年，用血汗换来的一点希望，要被如此轻易地践踏和夺走？
沈熄缓缓松开了攥着麻袋的手。
他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燃尽一切的疯狂。
“好啊。”
他轻声说。
“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王二狗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沈熄会是这个反应。
李彪也微微眯起了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一个凡人矿奴，还能翻天不成？
“找死！”
王二狗被沈熄的眼神激怒，他不再废话，举起沉重的矿镐，对着沈熄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矿镐带起尖锐的呼啸。
这一击要是砸实了，脑袋会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
李彪冷漠地看着，甚至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死一个矿奴而己。
然而，就在矿镐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沈熄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镐头。
同时，他手里多了一块石头。
一块他刚刚从地上捡起的，棱角尖锐的黑岩。
“噗！”
没有丝毫犹豫，沈熄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石块狠狠砸进了王二狗的眼窝！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矿道。
王二狗捂着鲜血狂飙的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手里的矿镐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变故只在眨眼之间。
李彪瞳孔骤缩。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矿奴，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你敢反抗！”
李彪勃然大怒，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可是修士！
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炼气一层，但对付一个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杂碎，我今天就废了你！”
李彪低喝一声，体内微弱的灵力运转，一拳轰向沈熄的胸口。
这一拳，带着淡淡的灵光，速度和力量远非凡人可比。
沈熄根本来不及躲闪。
他只感觉一股巨力涌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岩壁上。
“轰隆！”
本就不甚稳固的岩壁发出一声巨响，无数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
“噗！”
沈熄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吗……仅仅是炼气一层，就如此恐怖。
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他看到李彪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满是残忍的狞笑。
“还挺能扛。”
李彪走到沈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碾了碾。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让沈熄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你不是想要引灵丹吗？”
李彪俯下身，拍了拍沈熄的脸，语气充满了戏谑。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孙长老的引灵丹，根本就不是给你们准备的。
那丹药需要用凡人的血肉精气做药引，你们这些挖矿五年的矿奴，身体被灵气侵染，正是最好的材料。”
“五年之约，不过是为丹炉选材罢了。”
“你挖的每一块灵石，都是在为自己挖坟墓，哈哈哈哈！”
轰！
李彪的话，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在沈熄的脑海里炸开。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所谓的希望，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们不是矿奴。
他们是……药材！
是养在矿洞里，等着成熟收割的药材！
巨大的荒谬感和极致的愤怒，让沈熄浑身颤抖。
他像条野狗一样活了五年。
死前，他要做个人！
沈熄的眼中，血丝密布，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才会有的眼神。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抱住了李彪踩在他胸口的腿，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李彪猝不及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濒死的凡人，竟然还敢反咬他一口！
“你找死！！”
暴怒之下，李彪体内的灵力失控，一脚狠狠踹向旁边的支撑矿柱！
“轰隆隆——”那根本就布满裂纹的矿柱应声而断。
整个矿道，剧烈地摇晃起来。
头顶的岩石成片成片地崩塌，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塌方了！
李彪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沈熄，惊恐地转身就想往外跑。
可己经晚了。
一块巨石当头砸下，瞬间将他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下面。
沈熄躺在地上，感受着天崩地裂般的震动，看着头顶不断坠落的巨石，脸上却露出一抹解脱般的惨笑。
死。
就这样死了吗？
也好。
拉着一个仙师垫背，值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沈熄从无边的黑暗中恢复了一丝意识。
他还活着？
他艰难地睁开眼，西周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身体像是散了架，每一寸骨头都在哀嚎。
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斜坡上，身下是湿滑的苔藓。
矿难发生时，他脚下的地面也裂开了，他掉了下来……掉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手却摸到了一样东西。
那个破旧的麻袋。
他下意识地抓紧，袋子里，灵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丢。
沈熄自嘲地笑了笑。
人都快死了，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
一缕微光，从黑暗的尽头传来。
很淡，很弱，像是风中残烛，却刺破了这片死寂的黑暗。
沈熄的瞳孔猛地一缩。
有光？
求生的本能，让他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朝着光亮传来的方向，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
爬了不知多久，那光越来越亮。
终于，他爬出了那条狭窄的裂缝。
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呆住了。
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底空洞。
洞顶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如同璀璨的星河，将整个空洞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空洞的正中央。
一柄通体漆黑、缭绕着不祥黑气的长剑，斜斜地钉在一面巨大的石壁上。
剑尖，穿透了一个人的胸膛。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早己被鲜血染红大半的白色长裙，黑发如瀑，静静地垂落。
她被钉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己经死去千万年。
沈熄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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