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观察，液体在阳光下泛起细微颗粒，像搅动的蜂蜜水。
"教授，您需要多久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攥着口袋里仅剩的3000块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至少三个月，而且需要购置新的色谱仪。
"王博转动试管，颗粒在灯光下像细小的星辰，"如果资金充足，我可以让研究生组全力攻关。
""资金......"我深吸一口气，将打印好的商业计划书递过去，"这是我设计的共享实验室模式，您以技术入股，占30%股权。
前期我们负责设备采购和实验费用，等样品稳定后，用销售利润偿还。
"王博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听起来不错，但你们凭什么认为能卖出去？
"我调出手机里的消费数据："这是过去一个月食堂饮料机的销售记录，含糖饮料占比78%，但学生健康社团投诉量增加了40%。
如果我们推出零卡路里、价格相同的替代品，至少能抢占15%的市场。
"教授的眉头松动了，但很快又拧紧："陈宇的团队也来找过我，他们承诺投资50万，还拉来了食品学院的院长......""教授！
"我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他们想要的是论文成果，但我们能给您真正的市场验证。
您研发的代糖技术，难道不想看到它真正走进消费者嘴里吗？
"王博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样品达标，我就加入。
但设备钱必须到位。
"从实验室出来时，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代工厂李军的消息："原料到了，但运费要现结。
"我蹲在路边给母亲打电话，信号断断续续："妈，能不能再......"话没说完就被挂断，微信弹出转账提醒：2000元，备注写着"别让你爸知道"。
当晚，我翻遍校友群，终于在投资论坛找到个机会：某风***司正在征集校园创业项目。
我连夜修改BP，把王博的名字写在技术顾问一栏，又附上学生会的健康倡议书作为背书。
第二天清晨，我带着样品去食品检测中心。
排队时，陈宇带着三个跟班出现在大厅，他衬衫上的金扣子在阳光下晃眼。
"林夏，听说你昨天找王教授要技术？
"他晃着手里印着"XX科技"的文件夹，"我们可是签了排他协议的。
"我攥紧检测报告，声音平静："协议？
教授昨天刚和我说，最讨厌被资本裹挟学术。
"陈宇脸色阴沉，跟班小声嘀咕："他手里有王博的授权书......"检测员叫到我的号码时，陈宇突然拦住我："不如我们打个赌？
如果一个月后你的代糖达标，我就退出这个项目。
"我盯着他挑衅的眼神，突然想起导师的话："永远别在对手擅长的领域设赌局。
"但转念一想，这正是我需要的时间。
"赌注呢？
"我让开半步，露出身后的检测窗口。
"赌你公司10%的股权。
"陈宇甩出合同，"如果你输了，就滚出这个行业。
"我签下名字，笔尖在"林夏"二字上重重一顿。
检测结果显示，甜度达标，但耐热性只有60分。
走出检测中心时，陈宇的团队正在和检测机构负责人谈笑风生，他们的样品箱上印着"XX科技"的logo。
当晚，我蹲在实验室角落，用酒精灯反复加热代糖溶液。
凌晨三点，溶液突然变得清透，颗粒全部溶解。
我激动地敲响王博的门，教授看了数据后沉默良久："或许可以试试添加果胶作为稳定剂......""教授，果胶成本太高！
"我死死按住实验报告，"学生群体消费能力有限，必须把单价控制在3元以下。
"王博突然笑起来："年轻人，商业不是做实验，成本是动态的。
"他调出电脑里的采购记录："上个月有个校友的果胶厂滞销，如果能帮他清库存，说不定能以成本价拿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记下联系方式，出门时撞见抱着咖啡的陈宇。
他晃了晃手机："李军说，你连原料钱都付不起？
""那又怎样？
"我挺首脊梁，把检测报告举到他面前，"至少我的样品达标了。
"陈宇脸色铁青，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背影，突然想起代工厂老板的话："商业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输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