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替身?离婚?我直接发疯!章
林楚楚坐在客厅那架价值百万的钢琴前,指尖无意识地按在一个琴键上,发出一个单调、沉闷的长音。
她手里捏着的,不是琴谱,而是一张刚从市中心医院取出来的诊断书。
脑瘤。
晚期。
最多三个月。
白纸黑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得她眼球生疼。
真讽刺啊。
今天,是她和顾衍之三年契约婚姻到期的日子。
也是他心中那位皎洁无暇的白月光,苏莲,从国外“治(度)病(假)”归来的日子。
而她,林楚楚,这个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从相貌到神态都模仿着苏莲的替代品,终于要在正主归来后,像个用旧了的抹布一样被丢弃。
现在倒好,连生命都要一起到期了。
真好,买一送一。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膏。
“咔哒——”玄关处传来门锁开启的轻响,打断了室内死寂的空气。
林楚楚下意识地将诊断书揉成一团,塞进家居服的口袋里,像要藏起一个肮脏的秘密。
顾衍之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清冽的寒气。
他身材挺拔,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惯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
而在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的,正是苏莲。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羊绒连衣裙,长发微卷,面容柔美,那双和林楚楚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氤氲着恰到好处的水光,显得柔弱又无辜。
她轻轻挽着顾衍之的手臂,像一株需要依附大树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好一幅璧人归家的温馨画面。
林楚楚只觉得口袋里的那张纸,烫得她心脏都在抽搐。
顾衍之的目光淡淡扫过林楚楚,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一秒。
他走到茶几前,将一份文件随手扔在上面,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垃圾。
“林楚楚,合约到期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没有任何温度,“签了它,看在这三年你还算安分的份上,你可以多拿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是离婚协议。
“林小姐,”苏莲柔柔弱弱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衍之。
我知道,委屈你了。”
她说着感谢的话,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胜利者的优越。
委屈?
林楚楚低头,看着茶几上那份决定她命运的协议,又感觉到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带来的刺痛。
三年。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模仿着另一个女人的喜好、习惯,甚至连微笑的弧度都要精心计算。
她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和个性,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影子,只因为顾衍之需要。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时间久了,哪怕是一块石头,也能被捂热一点点。
可现在她知道了,石头不会热,只会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刻,给她致命一击。
理智?
体面?
尊严?
在死亡面前,这些东西轻飘飘得像个笑话。
她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被诊断书和离婚协议双重挤压下,终于承受到了极限。
“啪——!”
一声清晰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崩裂声,在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灌入她的意识:叮!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且精神波动达到临界值,“发癫续命系统”绑定成功!
当前新手任务:对着面前的金主爸爸和他的白月光,大声朗诵《逆袭》全文。
任务奖励:生命值——1小时!
林楚楚:“???”
什么玩意儿?
系统?
发癫续命?
是幻觉吗?
还是她临死前的脑瘤开始影响神经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自己偷偷设置的、鲜红刺眼的生命剩余:89天23小时XX分倒计时。
管他呢!
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脸面?!
就算是幻觉,她也要在最后疯一把!
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或者说破罐子破摔的癫狂,瞬间席卷了她。
在顾衍之和苏莲惊愕的目光中,林楚楚猛地从钢琴凳上站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猛,她甚至感觉眼前黑了一下,肿瘤在压迫她的视觉神经吗?
不管了!
她一把抓起茶几上那个顾衍之从欧洲拍回来的、据说是古董的珐琅花瓶(手感沉甸甸的,但她顾不上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哐当——!”
一声闷响。
花瓶在地上弹了一下,滚了两圈,居然……没碎?!
脚趾却因为反作用力传来一阵剧痛。
林楚楚龇了龇牙,强忍住没喊出来。
顾衍之的眉头瞬间拧紧,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警告:“林楚楚,你干什么?”
苏莲更是吓得往后缩了缩,紧紧抓住顾衍之的胳膊,小声惊呼:“衍之……”林楚楚没理他们,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三年积压的所有委屈、不甘和愤怒都吸入肺中,然后,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声情并茂地、如同在舞台上朗诵诗歌般喊道:“啊!
顾衍之!
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人!
你以为我林楚楚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你错了!
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她猛地转向苏莲,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尖:“苏莲!
你这个假惺惺的白莲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整天装柔弱给谁看呢!
我告诉你,顾衍之的心里,迟早会刻上我林楚楚的名字!
深刻到需要用八西消毒液才能擦掉!”
顾衍之:“……” 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震惊,最后凝固成一种仿佛看到外星生物登陆地球般的难以置信。
苏莲:“……” 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蛋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的疯癫攻击给整不会了。
空气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林楚楚因为激动而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任务完成!
奖励生命值:1小时己发放!
电子音再次响起。
几乎同时,林楚楚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流莫名地涌入体内,驱散了一丝萦绕不散的冰冷和虚弱。
她下意识地再次点亮手机屏幕。
屏幕上,那刺眼的红色倒计时,赫然变成了:生命剩余:90天0小时XX分!
真的!
是真的!
她真的靠发癫,续命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冲击着她,林楚楚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一开始是低笑,随即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
顾衍之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他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林楚楚,你疯了?!”
“没错!
我疯了!”
林楚楚止住笑,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昂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睥睨众生的眼神看着面前这对男女,伸手指着他们,“从今天起,请叫我——疯批美人!
你们这些玩弄感情的资本家,准备好接受正义的发癫制裁了吗?”
看着顾衍之那张英俊的脸上仿佛同时混合了震惊、愤怒、困惑和吃了苍蝇般的表情,林楚楚感觉——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