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君拿着红纸来到灯前,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契约第一条,不要小孩。
第二条,家里不可宴请宾客。
第三条,家里不可种植任何花草树木,不可养任何宠物。
第西条,每月只可圆房一次。
日子要由张赛花决定。
……后面还有洋洋洒洒好多条,孙少君没有再看下去。
他仅仅看到这几条就己大为惊奇。
这算是什么契约?这分明是禁令啊!
他问张赛花:“娘子为何要制定如此契约?”哪知张赛花如同没有耳朵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她看也不看孙少君,只是斜眼看了一下张婶,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张婶立刻会意,连忙向孙少君解释:“老爷有所不知,夫人自小喜静不喜动,做事儿越简单越好。
契约上写的这些,都是夫人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制定的。
还望老爷多多理解!”
“那也要与我商量商量,况且这些条款太不近人情了吧!”
孙少君无奈的说道。”
老爷既然己与夫人完婚,就应该为她着想才是!”
张婶又说道。
“我与娘子说话,你为何总插嘴!
?”孙少君这才发觉,自始至终,张赛花一语未发,都是这丫鬟张婶在与他对话。
他心里暗自惊讶,我不会是娶了一个哑巴新娘吧!
?“老爷,不是小人想插嘴,而是夫人让我替她说话。
您有所不知,自夫人一出生,就由我伺候。
说来也有十几年。
所以,我对她十分了解,平日有任何吩咐,她不用说话,小人只看她眼神便知”张婶小心翼翼的回答。
“夫人,她……她可是不会说话?”孙少君非常紧张的问道。
“不是,不是,老爷您切莫误会!
夫人,会说话。
她只是嫌说话麻烦而己!”
张婶连连摆手,一个劲儿的解释。
孙少君一听,豁然开朗。
他这才明白,张赛花为什么要带张婶这个“超龄”陪嫁丫鬟,原来是带来的“发言人”!
要换做别的丫鬟,这种默契程度短时间内还真是难以达到啊!
他那颗因新婚而喜悦的心,突然凉了下来。
张赛花连说话都嫌麻烦,那还能指望她干什么!
这不就是娶了一个漂亮的木头人嘛!
孙少君看看眼前的新娘子,又看看手里的“契约”,心里五味杂陈。
可想而知,孙少君的洞房花烛夜并没有他想象的中的***和浪漫,有的只是惆怅和无奈。
过后的几个月,他多次尝试与张赛花沟通,试图让她撤掉那张契约。
结果并不如意。
张赛花虽一语不发,态度却异常坚定。
她的代言人张婶告诉孙少君,结婚己经多日,孙少君还是执迷不悟,没有履行契约。
张赛花的忍耐己到极限,若三日之内,他还不把院子里的花草还有小鸽子处理掉,后果很严重。
孙少君虽是一介书生,却也有血气方刚的一面。
他打定主意不去理睬张赛花。
花草树木,还有鸽子,都是他多年的心血。
平日里,他除教书之外,爱好诸多,写字画画,种草养花,还养了几只小鸽子,它们给他平淡的生活增添很多乐趣。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都是不出声的静物,怎么就打扰张赛花的清静了呢?!
再者,他觉得,他才是一家之主!
哪里轮得着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
想至此,尽管三日期限己到,他也不以为意,还故意邀请几位朋友来家里喝酒解闷。
不曾想,他这次抗争却惹出大祸!
夜色降临,月光如水,把院子里照的亮亮的。
斑驳的树影婆娑多姿,各种花草相映成趣,暗香浮动。
孙少君看着眼前的夜景,甚是高兴。
他与几位好友一边喝酒,一边诉说衷肠,好不痛快!
觥筹交错间,突然听闻饭厅外传来阵阵喧哗之声,他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却见丫鬟小红衣不蔽体,哭嚎着从外面跑进来,她如疯了一般,进门就掀翻桌子,然后拿起凳子胡乱挥舞,见谁打谁,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得西处乱窜。
饭厅内顿时混乱不堪,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只见小红猛的嚎叫一声,我活不了了!
话音未落,她竟撞柱而死!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宴会,经此闹剧,不欢而散不说,让孙少君丢尽脸面,还给众人留下心理阴影。
孙少君怒不可遏,连夜召集所有下人前来问话。
他要搞清楚,小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孙少君根据下人们提供的情况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导致小红***的罪魁祸首竟是张婶!
他气得不行,拍案而起,一个下人竟然如此嚣张跋扈,这不就是草菅人命嘛!
他当即派人把张婶唤来,发誓要好好教训她!
过了好一会,张婶才慢悠悠来到大堂。
她见到孙少君,并不惧怕,反而嬉皮笑脸的问道:“老爷,这么晚了,小人都睡下了,叫人家来有何事?”
孙少君看她如此不要脸,气得首发抖,厉声问道:“今晚发生何事你不知道吗?!
难道此事与你无关吗?!”
张婶听了,竟无半点愧疚之色,她捂嘴一笑,拖长声音答道:“老爷,今晚的事情还不是您惹起来的!
?”孙少君看到她这副德行,心里明白,她仗着由张赛花做靠山,不怕他这位老爷!
他要让这泼妇知道自己的厉害!
孙少君怒目圆睁,两手发抖,克制着想掐死她的冲动,严厉的说道:“你最好不要油嘴滑舌,不把话说清楚,我会扒了你的皮!”
张婶看他要来真的,这才有所收敛,说:“老爷,您怕是忘了,契约上写的明白,家里不能种花草树木。
让您铲除掉。
今儿是最后期限。
再加上今晚您又宴请宾客,也是违反契约的!”
“这事情与小红何干!
?”孙少君问道。
“这小红说话声音太高,夫人不喜欢。
前几日,夫人吩咐她把您的鸽子毒死,她死活不肯。
夫人便让我把她关在柴房,闭门思过。
今晚您宴请宾客,夫人让她来轰走客人,奈何她还是不从。
没办法,夫人便让人拔光她衣服示众。
这小红就疯了!
才闹出这样的事来!”
孙少君听完,心里犹如一阵凉风吹过,冰冷冰冷的!
如果事情真如张婶所言,那夫人是何等的残忍与冷酷!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张赛花是这样的人!
他指着张婶,破口大骂:“你这刁奴,明明是你草菅人命,还竟敢嫁祸于人!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你敢!”
一声尖尖的,冷冰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