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高空照耀黑夜之时。当赵宇生气的把第十二张相亲名片扔进垃圾桶时,
一直对赵宇妥协忍让的母亲终于爆发了。母亲手中饭碗重重磕在餐桌上,
饭碗内的汤汁溅到赵宇新买的衬衫上,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了一道那无法洗尽的尘埃。
从未对赵宇发过火的母亲,这一次也是难得的露出怒火。曾经那充满慈爱与疼爱的眼神之中,
流露出的却是无尽的懊悔与无奈。“赵宇!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少很少母亲直接称呼赵宇的全名。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鬓角的白发在暖黄灯光下刺得赵宇眼睛疼,
赵宇已经不记得了自己母亲当初那一头青春秀发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老朽枯黄。
曾经那个青春靓丽的女人,现在也变得满脸沧桑。“李护士哪里不好?人家主动约你三次,
你次次借口加班,你当我们眼瞎吗?”“人家并不是非你不嫁,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好好的把握,”“人家李护士长得也不差,工作稳定,性格好,
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呢,”耳中听着母亲的哭诉,赵宇嘴角带着无奈。心中充满烦恼,
又不知道该如何倾诉的赵宇。恼怒之下赵宇扯掉自己脖颈之上的领带,
曾经柔顺的面料现在硌得脖子发紧。一种浓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这并不是生理之上的窒息,
而是一种来自于道德层面的碾压。此时的赵宇心中充满了苦闷与不甘,
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一下自己内心之中的苦闷。结婚,
结婚是简简单单两个字说出口就可以完成的吗?两个人是否真的能够心灵相通?
是否真的聊到一起走到一起?这一切都是考验。“妈,我们聊不到一块去。
“”她跟我讲输液管要排气,我跟她讲产品迭代要排期,这叫鸡同鸭讲。
”“我们两个人之间甚至于就连共同的话题都没有,又如何能够走到一起,”“妈,
没有共同话题的婚姻是走不长久的,”面对着苦口婆心的母亲,面对着母亲眼神之中的哀求。
面对着这个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自己的女人。赵宇真的做不出在她面前发火。
甚至于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为了能够在这里好好的跟自己的母亲讲述着自己跟那个李护士之间交流的问题。
能够让自己的母亲清楚地认知到自己跟李护士之间是有着一个永远都无法隔绝的隔阂,
那就是共同话题。一对没有共同话题的夫妻又如何能够走得长远?“碰,
”可是事情却完全不同于赵宇所想,听到赵宇讲述的这些理由之后,
赵父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杯底与杯垫摩擦的声响里全是威严。一家之父的威严。
这个小家庭中同样也有着一些封建的想法。父亲绝对的权威不容挑衅。“三十岁的人了,
还挑什么共同话题?能过日子就行!“”你张叔家儿子比你小两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此时的父亲也是在这里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不过在说到张叔家儿子的时候。
此刻威严的父亲眼神之中也是不由的闪过一丝的羡慕。因为那是孙子,
一个这个国家传承了数千年来始终都无法改变的话题那就是,血脉传承。
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事情变得愈发的渴望。
这种渴望甚至于都能够无视自己子女的反抗。明明自己的儿子同样也是很优秀,
长得也是很帅气,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够结婚生子养儿育女,替他们赵家传宗接代?
此刻这种所谓的血脉传承家族烟火,这一种扑面而来让人绝望的窒息压力。“过日子?
”听到又是长辈口中那过日子的话语赵宇猛地站起来,
急速的站起让椅子在地板上滑出一阵尖叫的刺耳之声。
似乎也是代表着赵宇此时那急促焦急的心。“你们只看年龄,也不看看我每天加班到几点吗?
“”看过我的存款够不够养孩子吗?非要逼我去结婚,我跟谁结?“”跟鬼结吗?
”这句话像枚炸雷,炸得客厅瞬间死寂,谁都没有想到,赵宇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赵宇的咆哮与怒火似乎成为了他对整个家庭的反抗,对自己父母的反抗与敌视。
而听闻赵宇咆哮声音的母亲的眼泪当场掉下来,不知道是伤心自己太过于宠爱孩子,
从而使得他如此的无法无天。还是伤心赵宇未来会如何?
她的内心也是在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碰,
”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面。威严受到挑战,父亲的脸涨成猪肝色。
这是一件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此时的赵宇胸口起伏着,看了看哭泣的母亲,
看了看一脸怒火的父亲。赵宇抓起外套摔门而出,把他们的咒骂关在了屋里。
晚风吹得人发冷,赵宇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手机里弹出老板的消息,
问明天的需求文档能不能提前交,赵宇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手指悬在键盘上没动。
怒火与饭碗之间,让赵宇摇摆不定。很想回一句拒绝。可是想到银行卡里那孤单的数字。
贫穷让人卑微。再按下可以之后,一脸自嘲的赵宇随后将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
就连拒绝都不敢按下的赵宇,又如何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与婚姻?赵宇这一生都是如此吗?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条陌生的老巷,斑驳的砖墙上爬满枯萎的藤蔓,
巷口褪色的木牌写着“青槐巷”三个字。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赵宇走了进去。
似乎这里面有着什么东西在等待着赵宇一样。小巷子深不见底,只有赵宇的脚步声在回荡,
直到看见尽头那座老旧四合院。门虚掩着,铜环上的绿锈沾了满手,
门楣上“柳府”的牌匾蒙着层灰,却依稀能看出字迹娟秀。“有人吗?”赵宇推开门喊了声,
吱呀的门轴声惊飞了院角的麻雀。院里种着棵老槐树,树下石桌上摆着个青花瓷瓶,
插着几支干枯的野菊,倒有几分雅致。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的,
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旧木头的气息飘出来。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供桌上的两支蜡烛燃着,
火苗跳动间,赵宇看清了牌位上的字——“女柳氏嫣然之位”。
“柳嫣然……”赵宇轻声念着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转身的瞬间,赵宇僵在原地。
只见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站在阴影里,乌发挽成发髻,插着支青玉簪,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却半点不见阴森。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秋水,只是眉宇间凝着淡淡的愁。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还是错觉。赵宇似乎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惊喜。“你是谁?
”此刻赵宇紧张的攥紧拳头,后背已经沁出冷汗。此时此刻在现在这样的地方,
遇到了这样一个神秘的女人。赵宇心中说不慌,那也是假的。“我是谁,”女人轻轻笑了,
声音软得像棉花。“我就是柳嫣然。”说着只见她抬手指了指供桌,随后又是说道。
“你刚才念了我的名字。”“什么?”闻听此言赵宇害怕的后退半步,喉咙发紧。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嗯。”柳嫣然走到烛火旁,身影在光晕里忽明忽暗。
“光绪三十四年死的,那年我正好18岁。”18岁。这三个字像针,
多么的青春与年华的岁月。此时扎得赵宇的心口发疼,
赵宇刚才还在跟父母赌气说要跟鬼结婚,现在真撞上了一个的女鬼,这算什么?现世报吗?
“你别怕,我不会害人。”柳嫣然看出赵宇的慌张,指尖划过供桌边缘,
“这院子空了一百多年,除了耗子,你是第一个进来的活人。”说起第1个进来的活人之前。
在赵宇没有看到的视野之中。柳嫣然的嘴角之上带起了一丝的浅笑。
那是一种回忆与眷恋的笑容。而听闻此言赵宇定了定神,
仔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确实没有传说中鬼魂的戾气,反而比那些相亲对象顺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