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的深爱小说全文阅读

来不及的深爱小说全文阅读

作者: 得鹿梦鱼WWH

言情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得鹿梦鱼WWH”的言情小《来不及的深爱小说全文阅读》作品已完主人公:陆寒辰苏念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 我自杀那个冷漠的丈夫发来最后一条短信:“你的破记得拿”> 他不知这次我真的把自己变成了“破烂”。> 直到他撬开看见泡在浴缸里的> 直到他读了我的日发现那个他从未知晓的孩> 曾经对我冷若冰霜的男一夜之间疯> 他毁了我的娘整垮了所有欺负过我的甚至赶走了他心头的白月> 当他吞下整瓶安眠药想要陪我——我只是轻轻对他说:“陆寒你的深我来不及看了...

2025-10-15 01:18:43

> 我自杀了,那个冷漠的丈夫发来最后一条短信:“你的破烂,记得拿走。

”> 他不知道,这次我真的把自己变成了“破烂”。> 直到他撬开门,

看见泡在浴缸里的我。> 直到他读了我的日记,发现那个他从未知晓的孩子。

> 曾经对我冷若冰霜的男人,一夜之间疯了。> 他毁了我的娘家,

整垮了所有欺负过我的人,甚至赶走了他心头的白月光。

> 当他吞下整瓶安眠药想要陪我——我只是轻轻对他说:“陆寒辰,你的深情,

我来不及看了。”---1.窗外的烟花炸开,一朵接一朵,

将漆黑的夜空染成瞬息万变的瑰丽画布。元宵夜的喜庆,像一层暖黄色的纱,

笼罩着千家万户,却唯独漏掉了这间冰冷的公寓。苏念安躺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

手腕处传来的尖锐痛楚,正随着生命力的流逝而逐渐变得麻木。水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散去,

就像她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眷恋。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那是窗外烟花倒映的余晖。真吵啊,她想。这喧闹的人间,这团圆的佳节,都与她无关了。

意识像一缕轻烟,缓缓从身体里飘出。她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泡在渐渐被染红的水中,

长发海藻般散开,面容平静得如同沉睡。那就是她。苏念安。她死了吗?原来死亡是这样的,

轻盈,自在,再无纷扰。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白光在浴室门口亮起。光芒中,

一个身着宽袖白袍头戴高冠的身影显现,他面容俊逸却带着非人的淡漠,

手中捧着一本泛着微光的书册。“苏念安?”他的声音空灵,不带丝毫情绪。

魂体状态的苏念安点了点头,甚至感到一丝解脱:“是我。带我走吧。

”白无常的指尖在命薄上划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怪事。你阳寿未尽,命格显示,

你本该还有六十二年三个月阳寿。”他抬眸,视线仿佛能穿透她的魂体,

落在浴缸那具冰冷的身体上,“你此举,是逆天而行,懂吗?”一丝苦涩漫上心头,

随即又被更大的决绝覆盖。也好,这冰冷的人世,不来也罢。“我不后悔。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活着,没什么意思。

”白无常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噎了一下,雪白的长眉抖了抖:“胡闹!命数自有天定,

岂容你说弃就弃?”苏念安飘到窗边,看着楼下小区里,孩子们提着花灯追逐嬉笑,

那笑声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不到她心里。“我的人生里没有美好。”她转过身,

眼神空洞,“让我走吧,下辈子做猫做狗,都好。”任凭白无常如何晓之以理,

苏念安仍是不肯回到那具冰冷的身体里。僵持半晌,白无常无奈地合上命薄。“罢了。

阳寿未尽自杀者,投胎手续也确实难办。”他沉吟片刻,“这样,我给你三十日时限。

你以游魂之态留驻人间,若这三十日内,你仍寻不到半点值得留恋之事,届时,

我亲自为你办理投胎,如何?”三十日?苏念安想了想。也好,

就当是彻底告别前的最后巡视。看看这个让她遍体鳞伤的世界,还有什么可看的。“好。

”她轻声应下。白无常袖袍一拂,身影化作点点白光消散,

只留下一句告诫在空气中回荡:“珍惜这最后的光阴吧,痴儿。”浴室里重归寂静,

只有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敲打着死寂。苏念安的魂体轻盈地落在洗漱台上,抱着膝盖,

看着浴缸里那个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自己。手机就放在浴缸边缘的防滑垫上,屏幕偶尔亮起,

是各种群发的元宵祝福。通讯录里成百上千个名字,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没有一个人,

是为她苏念安而来。突然,手机屏幕猛地亮起,伴随着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死亡的宁静。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名字——陆寒辰。她那个刚刚在三天前,与她领了离婚证的前夫。

苏念安的魂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那是长达五年的婚姻里,刻入骨髓的条件反射。

她飘过去,看到屏幕上弹出一条紧随其后的短信:你的那些破烂收拾好了,

限你一天之内拉走,别脏了我的地方。冰冷的文字,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苏念安看着那行字,又看了看浴缸里浸泡在血水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你看,

陆寒辰,我连命都不要了,又怎么还会在乎,那些你眼中的“破烂”呢?她缓缓闭上眼,

魂体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缕轻烟。这三十天,就让她好好看看,这人间,究竟值不值得。

2.短信的冷光,在逐渐弥漫着血腥气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刺眼。

苏念安的魂体凝滞在手机上空,屏幕上“陆寒辰”三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针,

刺痛着她早已麻木的神经。即使成了鬼,看到这个名字,她依然会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寒意,

那是五年婚姻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破烂……”她无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唇角勾起一抹惨然的弧度。是啊,在他陆大总裁眼里,她这个人,连同她的一切,

大概都归类于“破烂”的范畴。如今终于离婚,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要清扫门户,

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了。她缓缓飘离了手机,目光再次落回浴缸里那具苍白的躯体上。

热水早已冷却,与暗红色的血水混合,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颜色。曾经灵动的眼眸紧闭着,

长睫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影。死了,倒也挺好。至少,再也感受不到他言语里的冰碴,

看不到他眼神中的厌弃。成为游魂的第一个夜晚,格外漫长。她坐在公寓的飘窗上,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城市的喧嚣归于沉寂。偶尔有零星的烟花在远空炸开,

像是为她的死亡献上的最后挽歌。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或者说,没有人关心她是否存在。

记忆像是挣脱了束缚的潮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她想起大三那年,家里突然破产。

父母一夜愁白了头,却依旧维持着姐姐在国外每年数十万的开销,和弟弟挥金如土的生活。

只有她,被轻声细语地告知:“念念,家里困难,你要懂事。”于是,她拼命学习拿奖学金,

课余时间打着几份工,在快餐店擦桌子,在烈日下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发传单。

她啃着干面包的时候,姐姐在阿尔卑斯山滑雪的照片刷爆了朋友圈;她为几十块时薪奔波时,

弟弟在豪华游艇上开派对的视频在家族群里活跃。似乎家里的破产,只破了她一个人。然后,

命运的转折点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降临。大四刚开学,那个在本市只手遮天的陆家,

突然找上门来。起因是二十多年前,陆夫人车祸,被当时恰巧路过的父母送医,

保住了母子平安。陆夫人感念恩情,见苏家也怀着孩子,便玩笑般定下了娃娃亲。

这本是一桩陈年旧谈,谁都没当真。直到陆夫人病重,弥留之际想起了这桩婚事,

执意要履行诺言。天降馅饼,砸得苏家人晕头转向。可这馅饼,最初并不是给她的。

“让晚晴嫁过去!陆那样的门第,我们苏家就能起死回生了!

”母亲当时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可姐姐洛晚晴,那时已在国外有了稳定交往的富二代男友,

死活不同意。而陆家那边,陆寒辰刚刚接手公司,外界都传他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挑拣之下,这个“重任”便落在了她——苏念安的头上。她还记得母亲拉着她的手,

语重心长:“念安啊,你姐姐有更好的归宿,你弟弟还小。陆家那样的高枝,

我们攀上了就不能松手。你嫁过去,一定要好好讨好寒辰和他家里人,你姐姐弟弟的未来,

可都指望你了……”于是,她的毕业证还没到手,鲜红的结婚证先一步摆在了面前。

她去民政局领证,加的学分甚至帮她凑够了毕业要求的综合测评。多可笑。她的婚姻,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一场为家族献祭的牺牲。而陆寒辰呢?

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在领证那天让她和陆妈妈在民政局门口干等了半个小时。

他来时,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俊美得如同雕塑,

却连一个正眼都未曾施舍给她。他只对陆妈妈淡淡一句:“公司临时有事,来晚了。

”语气敷衍,毫无歉意。那一刻,苏念安就明白了。这场婚姻,于她而言是救赎家族的浮木,

于他而言,却是被迫完成母亲遗命的枷锁。他不爱她。从来都不。

飘窗上的苏念安将脸埋入冰冷的膝间。即使重温这些过往,

心口依旧会传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五年了。她努力过,卑微地讨好过,

像个乞丐一样祈求过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情。可最终,换来的只是他越来越深的冷漠,

和那句刻入骨髓的嘲讽——“苏念安,是不是只要谁给你钱,你都能嫁给他?”是啊,

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现在她这个“破烂”自绝于世,他应该会很满意吧?

终于彻底清净了。“叮——”又一条短信提示音,尖锐地划破寂静。洛晚吟抬起头,

魂体飘回浴室。还是陆寒辰。别装死,明天之前,把你这些东西弄走。

看着屏幕上那行毫无温度的字,又看了看浴缸中颜色愈发暗沉的血水,

苏念安忽然觉得无比荒谬。她轻轻对着空气,对着那个再也不会回应他的自己,

喃喃低语:“陆寒辰,如你所愿。”“这些‘破烂’……连同我这个人,都不要了。

”3.成为游魂的第一个清晨,在一种死寂的宁静中到来。没有需要赶着去上的班,

没有需要应付的人际关系,

更没有来自家人或前夫的信息轰炸——除了昨夜那两条冰冷的短信。

苏念安的灵魂飘荡在公寓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扭曲的自在。她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

楼下开始传来早起邻居的走动声,送奶工瓶罐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远处马路隐约的车流声。

人间烟火气,一丝丝渗透进来,却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她尝试着去触碰窗台上的绿植,

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叶片。她又试着去拿桌上的水杯,结果同样如此。

这种彻底的“无关”感,让她既觉得新奇,又感到一丝悲凉。原来彻底被世界抛弃,

是这种感觉。就在她对着窗外发呆时,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像鼓点一样砸在门上,

也砸在她敏感的魂体上。咚!咚!咚!苏念安心头一凛,几乎是本能地飘向门口,

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门外站着的,正是陆寒辰。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身形挺拔,

只是此刻俊朗的脸上布满寒霜,眉头紧锁,那双曾经让她痴迷也让她畏惧的深邃眼眸里,

翻涌着明显的不耐与怒气。他怎么来了?! 就因为没回他短信?

苏念安的魂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种源自多年习惯的恐惧感攫住了她。即使成了鬼,

她似乎依然害怕面对他的负面情绪。“苏念安!开门!”陆寒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低沉而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给我装死!

”他又用力拍了几下门,震得门框微微作响。见里面依旧毫无动静,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拿出手机。苏念安放在浴室的手机,再次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熟悉的铃声在空旷的公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陆寒辰显然也听到了门内传来的手机铃声,

他挂断电话,眼神变得更加阴鸷。“好,很好。”他冷笑一声,

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能凝结成冰,“苏念安,你真是长本事了!

以为这样躲着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这一套对我没用!”他抬脚,

泄愤似的踢了一下被他放在门口的纸箱。箱子里的几件旧衣服和用过的化妆品颠簸了一下,

更显凌乱。“你的破烂我给你放门口了!自己来拿走!别到时候丢了又哭哭啼啼来找!

”说完,他像是多待一秒都嫌脏似的,猛地转身,迈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间。

那决绝冰冷的背影,和苏念安记忆中无数次他离开时的样子,分毫不差。

直到电梯下行的数字消失,苏念安紧绷的魂体才缓缓松弛下来。她穿过门板,飘到走廊上。

那个孤零零的纸箱还放在她门口,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里面的东西,

确实都是她当初从婚房搬走时,不小心落下或觉得无关紧要没带走的。几件过季的衣服,

几瓶用到一半的平价护肤品。在他眼里,这些大概连“破烂”都算不上,

只是需要及时清理掉的“垃圾”吧。她蹲下来,看着那箱东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愤怒,有悲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她试着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

把这箱属于自己的东西抱回屋里。但她的手,再一次毫无意外地穿过了纸箱。

她现在连碰触自己“破烂”的能力都没有了。苏念安收回手,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掌,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陆寒辰,你看,不是我不想拿走,是我做不到了。一阵穿堂风吹过走廊,

带着初春的寒意。苏念安的魂体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冷,比泡在浴缸的冷水里更刺骨。

她默默地看着那个纸箱,看了很久。最后,她抬起头,望向陆寒辰离开的方向,

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波动也归于沉寂。也好。这样干干净净,彻彻底底。这人间,

这所谓的牵挂,果然不值得。4.陆寒辰冰冷的背影和那箱被遗弃的“破烂”,像一根刺,

扎在苏念安心头,即使成了鬼,也隐隐作痛。那股想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存在的不甘,

驱使着她的魂体,飘飘荡荡地跟上了他。她跟着他回到了那栋曾被称为“家”的豪华别墅。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冰冷的奢华感,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硬朗的家具,没有一丝烟火气,

更像是五星级酒店的样板间,而非一个家。陆寒辰似乎完全没有被早上的插曲影响,或者说,

他根本不在意。他径直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苏念安飘在他身后,

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那曾是她偷偷痴迷的风景,如今看来,只剩下漠然。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就在这时,陆寒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特定的视频通话提示音。

不是普通铃声,而是一段轻柔的钢琴曲。苏念安看到,陆寒辰原本冷硬的眉宇,

在听到这个铃声时,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他几乎是立刻就拿起了手机,接通了视频。

“雪晴。”他开口,声音是苏念安从未听过的温和。林雪晴。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

在苏念安的魂体中炸开。即使早有预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钝痛感依然清晰。屏幕里,

出现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庞,妆容精致,笑容得体,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布置优雅的房间里。

“寒辰,没打扰你工作吧?”林雪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撒娇意味。

“没有。”陆寒辰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微微后靠,是一个放松的姿态,“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确认一下后天的行程嘛。我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落地,

你可别忘了来接我哦?”她眨了眨眼,俏皮中带着笃定。“嗯,记得。航班号发我,准时到。

”陆寒辰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就知道你最好啦!对了,

我听说‘夜色’那边新来了一个法国主厨,甜点做得特别棒,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尝尝?

”“好,你定。”他几乎是纵容地应承着。“那说定啦!不打扰大总裁工作了,后天见!

”林雪晴笑着挥了挥手,挂断了视频。书房里重新恢复寂静,

只剩下陆寒辰对着暗下去的屏幕,微微出神。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柔和弧度。苏念安的魂体就飘在他的书桌旁,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啊,苏念安。这就是区别。她给他发十句关心,可能石沉大海,

或者只换来一个“嗯”字。她精心准备晚餐,等他到深夜,他可能看都不看一眼。

她提一次想去哪里,他只会用嘲讽的语气反问“你很闲?”。可林雪晴,只是一个电话,

一个随口的要求,就能让他放下工作,温和以对,有求必应。五年婚姻,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一股夹杂着悲愤和屈辱的情绪在她魂体内冲撞。

她猛地朝陆寒辰扑过去,想像话本里的厉鬼那样,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

可她穿过了他的身体,如同穿过一团空气。她不甘心,又凑到他的耳边,用尽全部的意念,

鼓动空气,发出无声的尖啸。陆寒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

看向身侧空无一物的空气,眉头微蹙。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后,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只当是窗户没关严,吹进了冷风。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而屏幕上,赫然是与林雪晴的微信聊天界面。

那句“一定准时到”的承诺,刺目地定格在那里。苏念安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连一丝风,都无法为他搅动。她存在的痕迹,比他电脑屏幕上那几行字还要虚无。

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看着这个曾是她合法丈夫的男人,

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流露的片刻温柔,看着这间她住了五年却从未感觉属于过自己的房子。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个多余的,不该存在的影子。她缓缓地后退,穿过冰冷的墙壁,

离开了这栋让她窒息的别墅,融入了外面的夜色里。她终于彻底明白,她的死亡,

对陆寒辰而言,或许真的……无关紧要。他世界的中心,从来都是那个叫做林雪晴的女人。

而她苏念安,不过是他人生路上,一颗不小心绊了一下脚,如今已被踢开的石子。

5.从陆寒辰那冰冷压抑的别墅逃离,苏念安的魂体漫无目的地飘荡在城市的夜空。

明亮灯火依旧点缀着街道,但那份热闹与她无关,反而衬得她更加孤寂。

她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公寓。这里虽是她自杀的场所,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却也是唯一完全属于她的地方。至少在这里,她不需要面对任何人的冷眼。天光渐亮,

清晨到来。放在浴缸边缘的手机,在经过一夜的沉寂后,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苏念安飘过去,看到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妈”。她的魂体下意识地一颤。

不是因为期待,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抗拒。她看着手机固执地响了几十秒,

然后自动挂断。紧接着,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急促。她不用看,几乎都能猜到内容。魂体穿透冰冷的手机外壳,

她“看”到了那些信息。念安,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妈不是不让你回家,

只要你低个头,去求求寒辰复婚,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别耍小孩子脾气!

陆家那棵大树我们不能丢!你离了婚,让你爸的公司怎么办?让你弟弟以后怎么办?

念安,妈是为你好。离过婚的女人就不值钱了,除了陆寒辰,谁还会要你?听话,

赶紧去找他!冰冷的文字,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即使成了鬼,这些话语依然能让她感受到一种窒息的痛楚。

“为我好……”她无声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魂体泛起一阵涟漪般的波动,充满了讽刺与悲凉。

记忆的闸门再次被这些信息强行冲开,过往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现。她看到高三那年,

家里生意失败,父母愁容满面,却依然毫不犹豫地支付着姐姐在国外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

以及弟弟进入一所贵族私立学校的巨额赞助费。而对她说的是:“念安,家里困难,

你要懂事,学会自力更生。”于是,她的大学四年,是在奖学金和无数份兼职中度过的。

她在炎炎夏日穿着厚重的玩偶服派发传单,汗如雨下;她在寒冬的深夜从便利店下班,

踩着积雪独自回校。她啃着最便宜的面包时,

姐姐在朋友圈晒着雪山度假的照片;她为几十块时薪奔波时,

弟弟在家族群里炫耀新买的限量版球鞋。家里的破产,似乎只破产了她一个人。她还记得,

母亲曾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念安,你嫁到陆家,就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你要多帮衬家里,你姐姐和弟弟以后都要靠你的。”甚至在她决定离婚,

父母姐姐轮番上阵劝阻时,说的也不是“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而是“你走了我们家的生意怎么办?”“你让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搁?”她存在的意义,

似乎就是为了维系这个家表面的光鲜,为了填饱那永远填不饱的欲望沟壑。就连她自杀前,

提着年货想回家过个年,得到的也只是冰冷的闭门羹和母亲刻薄的指责:“你还有脸回来?

你把陆寒辰这尊大佛弄丢了,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吗?”那一刻,她站在冰冷的楼道里,

看着散落一地的年货,感觉自己像一件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垃圾。手机屏幕还在闪烁,

新的消息又弹了出来,是姐姐苏晚晴。念安,

陆寒辰今天一早居然派人送了不少年货到家里,还问起你。他能做到这个份上,

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听姐一句劝,见好就收,赶紧复婚,对大家都好。

苏念安看着这条消息,忽然觉得无比荒谬。陆寒辰送年货?是出于愧疚,

还是仅仅是为了维持他陆大总裁表面上的风度?而她亲爱的家人,

却将这当成了她应该立刻跪舔回去的“台阶”。她的死亡,在他们眼里,

恐怕还比不上“失去陆寒辰”这根经济支柱来得重要吧。她缓缓抬起头,

望向浴室镜子里——那里空空如也,再也映不出她的身影。这样也好。

彻底地切断了与手机讯号那端那个“家”的最后一丝联系。她看着镜中的虚无,

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存在的虚无。在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人,

是纯粹地爱着苏念安这个人。她的生,无人真心欢喜。她的死,想必也无人会真心悲伤。

除了利用价值,她还有什么呢?这人间,这所谓的血脉亲情,果然……是最大的讽刺。

6.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切出几道苍白的光斑。

苏念安的魂体蜷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一种虚无的疲惫感笼罩着她。作为鬼魂,她无需睡眠,

但时间的流逝依旧能带来某种精神上的磨损。突然,一阵坚定而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苏念安飘到门口,猫眼里映出陆寒辰那张俊美却阴沉的脸。相较于昨日的暴躁,

今天的他更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某种骇人的能量。“苏念安!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带着一种失去耐心的警告,“开门!这是最后一遍!”回应他的,

只有一片死寂。陆寒辰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他不再徒劳地呼喊,而是直接拿出手机,

拨通了物业的电话。“我是陆寒辰,1802的业主需要紧急开锁。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物业那边似乎有些犹豫,查询后谨慎地回复:“陆先生,

抱歉,系统显示这套公寓的产权人是苏念安女士,与您……”“她是我妻子!

”陆寒辰厉声打断,但随即像是被这个称谓刺痛,语气变得更加冷硬,“少废话,

出了问题我负责!”短暂的沉默后,物业显然屈服于他的权势。几分钟后,

开锁师傅在物业人员的陪同下匆匆赶来。苏念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扇曾被她视为最后庇护所的门,被专业的工具轻易撬开。锁舌弹开的“咔哒”声,

清脆地敲击在她的魂体上。门被推开一条缝。一股甜腻中夹杂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率先扑面而来!物业人员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陆寒辰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一把彻底推开门,视线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就锁定了气味传来的方向——主卧浴室。

滴答……滴答……水龙头未关紧的滴水声,像死亡的倒计时,从虚掩的浴室门后传来。

陆寒辰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随即,他像是猛然惊醒,

踉跄着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跟进来的物业人员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陆寒辰没有动。

他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僵立在浴室门口,所有的表情都从他脸上剥离,

只剩下一种空白的骇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浴缸,眼球上迅速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浴缸里,是他找了几天的女人。苏念安浸泡在早已冷却的血水中,头颅无力地后仰,

靠在冰冷的瓷壁上。她的脸苍白得像上好的宣纸,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曾经清澈的眼眸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影。那只垂在浴缸边缘的手,

腕部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如同一个绝望的嘲弄。他送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

还冰冷地停留在那个放在防滑垫上的手机屏幕里。“你的那些破烂……”而现在,

她真的变成了这浴缸里,最触目惊心的“破烂”。“……念安?”许久,

一个几乎不成调的音节从陆寒辰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他像是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踉跄着上前一步,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湿滑的瓷砖上。他伸出手,

颤抖得如同风中枯叶,想要去碰触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及的那一瞬间,

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那皮肤的冰冷温度,透过指尖,瞬间传遍他四肢百骸,

冻结了他的血液。他不信邪地,又颤巍巍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没有。

一丝温热的气流都没有。他的手指移动到她那道狰狞的腕部伤口旁,同样,

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搏动。“啊……!”一声压抑的低吼从他胸腔里迸发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看向早已吓傻的物业人员,声音嘶哑扭曲:“叫救护车!

快叫救护车——!!”尽管谁都明白,为时已晚。警察很快赶到,拉起了警戒线,

狭小的公寓瞬间被肃穆和死亡的气息充斥。穿着制服的警察冷静地勘查现场,拍照,取证。

苏念安的魂体飘在空中,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她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抬出浴缸,

装入黑色的裹尸袋,抬上担架。看着那个曾在她面前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

此刻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颓然地靠墙坐着,双手插进浓密的黑发中,

肩膀无法自控地剧烈颤抖。他被警察扶着站起来,面色灰败,

眼神空洞地被带往警局配合调查。在经过那个依旧放在门口的纸箱时,他脚步一顿,

目光落在那些被他称为“破烂”的东西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眼底翻涌起铺天盖地的悔恨与痛苦。在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

一个封面印着星辰图案的笔记本,从苏念安床头柜的抽屉缝隙里滑落,掉在了角落的阴影里。

那是她的日记。记录了她短暂一生中,所有不曾说出口的委屈、绝望和……爱恨。

7.警局的询问像一场模糊的噩梦。陆寒辰机械地回答着问题,声音干涩沙哑。

“苏念安”、“自杀”、“离婚”,这些词汇反复出现,像钝刀割着他的神经。

苏念安的家人也闻讯赶来,他那位岳母哭天抢地的表演,在他空洞的视野里,

只像一场拙劣的哑剧。他被助理接回了苏念安的公寓。这里还残留着警方勘查后的痕迹,

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助理担忧地想劝他离开,却被他挥手屏退。巨大的悲恸过后,

是一种无处着力的虚无。他坐在苏念安常坐的那个飘窗上,看着窗外,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床头柜角落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上。他记得,

警方似乎检查过这个,但因为它并非遗书,又放回了原处。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

弯腰拾起。笔记本的封面是柔软的绒面,印着简单的星辰图案,边角已经有些磨损。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属于苏念安身上那淡淡的馨香。他翻开第一页。

娟秀而略显稚嫩的笔迹映入眼帘,日期是七年前。9月12日,

晴今天妈妈又念叨家里困难,让我省着点用。可我看到姐姐发在朋友圈的新款包包了,

要两万多。心里有点闷,但没关系,奖学金快下来了,还能撑过去。加油,苏念安!

陆寒辰的指尖微微一颤。七年前,他刚认识她不久,正是苏家试图攀附陆家最积极的时候。

在他面前,苏家永远是一副虽暂时困顿却依旧体面的模样,而他这位“未婚妻”,

也总是安静温顺,从未提过任何要求。他继续往下翻。12月24日,阴平安夜,

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她们都去约会了。肯德基打工到十点,经理多给了五十块过节费,

给自己买了个小小的圣诞蛋糕,很好吃。希望明年,能有人陪我过圣诞。3月15日,

风好大……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把弟弟送出国了,一年三十万。妈妈拉着我的手说,

以后家里就靠我了。靠我什么呢?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穿着玩偶服发了一天传单,

头好晕。字里行间,是一个少女小心翼翼的期盼和无人诉说的委屈。陆寒辰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从未想过,在他印象里那个总是沉默,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苏念安,背后过着这样的生活。

苏家每次见他时,诉说的“困难”,原来只困难了苏念安一个人。然后,日记提到了他,

提到了那场婚姻。6月8日,领证日今天,我结婚了。结婚证比毕业证先拿到。

他迟到了半个小时,很帅,但没看我。我知道他不情愿,妈妈说了,要我听话,

不能惹他生气。没关系,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他,让所有人都满意。10月3日,

他出差了婆婆对我很好,让我别工作,在家陪她。可我还是想靠自己。

今天给寒辰发了信息,问他那边天气怎么样,他回了一个“嗯”。也算……有进步了吧?

2月14日,下雨偷偷给他准备了礼物,一条领带,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等他到十一点,他没回来。助理说他今晚有应酬。算了,明天再给他吧。

陆寒辰死死盯着那条关于领带的记录。他依稀记得,

似乎是有那么一条颜色款式他都不喜欢的领带,被他随手扔在了衣帽间的某个角落,

从未戴过。他甚至不记得她是否当面给过他,或许她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日记里的苏念安,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孩子,一点点收集着微不足道的光亮,

试图温暖自己,也试图靠近他。而他,却亲手掐灭了那一点点微弱的光。8月19日,

海边婆婆硬拉着他跟我拍照了。他好像不太高兴,站得离我好远。不过没关系,

有合照就好!偷偷洗了两张,一张放在床头,一张……想让他放在办公室,

但他肯定不愿意吧。还是我自己珍藏吧。照片……陆寒辰猛地想起,

他书房书架上的那张合照。母亲硬塞给他,他厌烦于这种被迫的亲密,随手塞进了某本书里,

从未再看一眼。他的心口开始传来一阵阵密集的刺痛,呼吸变得困难。他仿佛透过这些文字,

看到了一个他从未真正认识过的苏念安——敏感、卑微,

却又在绝望中挣扎着生出一点点可怜的希望。而这一切,都被他视而不见,甚至嗤之以鼻。

他颤抖着手,继续翻页。时间缓缓流淌,日记里的笔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

记录着她入职实习的忐忑,记录着她偷偷关注他商业新闻的仰慕,也记录着……她第一次,

发现“林雪晴”存在的时刻。日记的内容,开始从带着希望的灰白,转向沉郁的暗色。

陆寒辰的指尖冰凉,他知道,更残酷的真相,就在下一页。8.陆寒辰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决心,翻开了日记的后半部分。前面的内容已让他心如刀绞,

而接下来的文字,更像是将他拖入了无间地狱。笔迹在这里开始变得有些凌乱,

带着压抑的颤抖。日期模糊,大约三年前我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喝醉的女人,

叫他“寒辰”。她质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他的妻子。她好像很惊讶,

然后笑了……他抢走了电话,看我的眼神,好冷。他走了,一夜没回。后来从婆婆那里知道,

她叫林雪晴,是他忘不掉的人。原来,我真的是多余的。一年前,雨天……项目考察,

他也来了。他让我在公司装作不认识他。晚上我摔倒了,流了好多血……孩子,

我们的孩子没了。给他打电话,他没接。第二天助理来了,说他昨晚喝醉了。

是为了庆祝林雪晴的生日吗?他知不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看到“孩子”两个字,

陆寒辰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弯下了腰。

他记得那次出差,记得那晚他确实在酒局上,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合约,

被对方灌得酩酊大醉。他也记得助理第二天吞吞吐吐地说夫人进了医院,他当时头痛欲裂,

项目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让助理去处理,自己甚至没有去医院看一眼!

他以为……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或者小意外。他从未想过,那竟是一个孩子的离去!

日记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他后来给了我一张卡,让我别工作了。这就是补偿吗?

用钱来买断我们孩子的命?我的心死了,真的死了。陆寒辰猛地抬手捂住脸,

指缝间有湿热的液体溢出。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混蛋!

他用自以为是的冷漠和金钱,将她一步步推向了深渊。日记的最后一页,

笔迹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是心死之后的释然。一个月前收到林雪晴的邮件了。

她说她要回来了,让我识趣点自己离开,可以给我两百万。我回她:‘市场价不是五百万吗?

’她骂我眼里只有钱,像寒辰说的一样。呵……原来他是这么看我的。三天前,

领离婚证他让我等了好久。签完字就走了,车子溅了我一身水。也好,干净了。

昨天买了年货回家,被爸妈赶出来了。妈妈说,我离了婚,就没家了。这个世界,

好像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红酒喝完了,浴缸的水放好了。再见,苏念安。下辈子,

再也不来了。——“再见,苏念安。”——“下辈子,再也不来了。”这最后两行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陆寒辰的视网膜上,烫进了他的灵魂里!“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无法控制的悲鸣从他喉咙深处撕裂而出!他再也支撑不住,

从飘窗上滑落,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日记本从他颤抖的手中脱落,

摊开在那绝望的最后一页。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蜷缩起高大的身体,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困兽般呜咽的哭声。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裤腿,

却洗刷不掉那刻骨的悔恨。他一直以为她坚强,以为她拜金,

以为她所有的温柔都是别有用心!他享受着她的付出,却从未给过她一丝回应和温暖!

他甚至在她失去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用冷漠和金钱在她心上又捅了一刀!是他!

是他亲手扼杀了她眼里最后的光!是他用五年的冷暴力,将她逼上了这条绝路!

“念安……念安……”他一遍遍重复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可这迟来的道歉,那个叫苏念安的女人,再也听不到了。

她带着对他的爱,对他的怨,对这个世界的彻底失望,永远地离开了。窗外,夜色渐浓,

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而这间小小的公寓里,只剩下一个男人痛彻心扉的悔恨哭声,

在无尽的黑暗中,久久回荡。9.天光再次亮起,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照在瘫倒在地板上的陆寒辰身上。他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泪痕早已干涸,在俊朗的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

而那双曾经锐利深邃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败和密布的血丝。

日记本依旧摊开在他手边,那最后几行字像诅咒般烙印在他的脑海。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他缓缓地撑起身体。关节发出僵硬的轻响,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心脏传来窒息般的闷痛。他没有看那本日记,

也没有再看这间充满苏念安气息的公寓。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浴室。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抬起头,

看向镜中那个憔悴、狼狈、眼窝深陷的男人。这就是他,陆寒辰。一个逼死自己妻子,

扼杀自己骨肉的刽子手。镜中的男人眼底,

那死寂的灰败开始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恨意。

恨那些将她推向绝境的人,更恨他自己。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着数十个未接来电和信息,大多来自苏家和他的助理。他面无表情地划开,

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陆总!您终于接电话了!您在哪里?

我们都很担心……”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来苏念安的公寓找我。

”陆寒辰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现在。”半小时后,助理赶到,

看到陆寒辰的样子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虽然已经整理过仪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郁和死气,以及眼底那骇人的猩红与冰冷,让他感到陌生而心悸。

“陆总,您……”“通知下去,”陆寒辰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立刻,切断陆氏集团与苏家所有关联企业的资金流、项目合作。单方面终止一切合同,

违约金照付。”助理倒吸一口凉气:“陆总,这……这动静太大了!

苏家那边恐怕会立刻……”“让他们来找我。”陆寒辰转过身,目光落在窗外,

那眼神冷得让助理打了个寒颤,“另外,苏明辉最近不是在搞什么网络科技公司,

到处拉投资吗?”“是,是的,听说融到了B轮,势头还不错……”“找几家可靠的机构,

用离岸公司的名义,给他投一笔钱。”陆寒辰的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然后,

把他公司那个首席技术官挖走,连同他们正在研发的核心数据库……一起带走。

我要他的公司,一周之内,资金链断裂,技术崩溃,宣布破产。”助理彻底惊呆了。

这不仅仅是切断援助,这是要直接把苏家往死里整!“还有,”陆寒辰继续道,

声音低了几分,却更加危险,“去查一个人,叫赵坤。是苏晚晴很多年前的一个男朋友。

找到他,把他这些年偷税漏税、商业欺诈、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所有证据,

全部挖出来。交给警方,以及……他现在的对家。”助理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赵坤这个人他有点印象,似乎很多年前纠缠过夫人……陆总这是,要开始清算了?“陆总,

我马上去办!”助理不敢再多问,连忙应下。陆寒辰不再说话,他走到飘窗前,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苏念安魂体蜷缩过的痕迹。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冰冷的窗台。

“念安……”他低声呢喃,仿佛情人间的絮语,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意,“你看,

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从苏家开始。”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利刃,

在这寂静的清晨,宣告了一场血腥复仇的序幕。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苏醒,车水马龙,

一切如常。没有人知道,商业帝国的心脏,刚刚下达了怎样冷酷的指令。也没有人看到,

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一个男人的心在彻底碎裂后,重塑成了只为毁灭而存在的模样。

苏念安的魂体漂浮在客厅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陆寒辰是如何从极致的悲痛中,

化身为一头被悔恨驱使的凶兽。她看到他眼底的疯狂,听到他口中冰冷的指令。心中,

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原来,他也会为了她,如此大动干戈吗?

但这波澜很快便平息下去,化作更深的空洞。太晚了。这一切,对她而言,

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转过身,不再看那个沉浸在复仇烈焰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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