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们笑：一个喂奶的，能翻出什么浪？
我低头，把胀出的38ml母乳倒进试管，贴好标签—— “证据No.001，保质期：一辈子。”
产假结束后，这份母乳连本带息，换来霸凌者六年牢饭。
1电梯门开了。
我抱着保温袋。
走进办公室。
空气像冻住。
C区第三排。
我的工位。
坐着小李。
白衬衫。
袖口卷着。
手腕戴块百达翡丽。
表带还泛着新光。
他抬头。
嘴角一扯。
“哟，许姐？
回来啦？”
他不慌。
也不乱。
甚至翘起二郎腿。
鞋尖轻轻晃。
我走过去。
站定。
“让让。”
他笑出声。
“让？
这位置，你坐得起吗？”
我没说话。
拉开椅子。
他没动。
***像焊死了一样。
“HR邮件看了吧？
你岗没了。
调行政，降薪三成。”
他晃着手机，“我姐夫批的。”
周临。
他姐夫。
原来如此。
怪不得。
没人敢吭声。
怪不得。
我那盆绿萝。
在垃圾桶里。
半死不活。
我盯着他。
“你叫李浩然？”
他扬眉：“记性不错。”
“周临小舅子。”
“亲的。”
他笑得猖狂：“怎么，要告我？
告我姐夫？”
办公室没人抬头。
可我知道。
他们都在听。
在看。
在等我哭。
在等我闹。
在等我被保安架出去。
像上个月那个被逼走的孕妇。
我打开笔记本。
登录OA。
提示账号冻结。
红色弹窗。
“权限不足。”
我插上U盘。
我拿起鼠标切屏保。
《劳动法》第二十九条。
白底黑字。
刺眼。
我打开摄像头。
开始录像。
对准他。
对准那块表。
对准他桌角“项目负责人”的名牌。
然后。
我把保温袋打开。
取出奶瓶。
轻轻放在键盘上。
热气腾腾。
37度。
小李盯着那瓶子。
忽然伸手。
“啪”地一拍桌子。
奶瓶倒了。
奶洒了。
顺着键盘缝往下流。
有人倒吸一口气。
女同事捂嘴。
男的低头刷手机，假装没看见。
小李冷笑：“哎哟，对不起啊许姐，手滑了。”
我知道他故意的。
他盯着我。
等我爆发。
等我尖叫。
等我像个疯女人一样扑上去。
可我没有。
我掏出纸巾。
慢慢擦着。
键盘上的奶渍。
一滴不漏。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