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云宗的演武场上,上万道目光聚焦在场中央。我叫陆磐,
此刻正对着一块三米高的玄青试剑石。我双手握着一柄制式铁剑,摆出一个标准的下劈姿势。
我站了很久。周围的议论声从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笑。高台上,
负责教导我的师父秦观岳,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终于,我动了。我吸气,挥剑,下劈。“当!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铁剑砍在试剑石上,石头上,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哄堂大笑。“十年了!他进宗门十年,
就只会这一招!”“这一招,连个刚入门的杂役都不如啊!”“真是我们青云宗之耻!
”一道身影如风般出现在我面前。是师父秦观岳。他指着我的鼻子,
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陆磐!我教你的三百七十一式青云剑法,你学会了哪一式?
”我抬头,看着怒发冲冠的师父,老实地回答:“回师父,一式都没学会。
”人群中的笑声更大了。就连站在人群最前方,那个身穿白裙,清丽脱俗的少女,
我的青梅竹马柳拂雪,也失望地别过了头。她眼中的光,熄灭了。“滚!
”秦观岳一脚踹在我胸口,将我踹翻在地。“滚去后山厨房劈柴!
这辈子别再让我看到你拿剑!”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胸口很痛,
但我没出声。我捡起那把铁剑,对着秦观岳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我扛着剑,
在万人的嘲笑声中,一步一步,走向了后山。身后,传来师父严厉的告诫声,
响彻整个演武场。“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的榜样!修剑之道,在于悟,在于变!
若只知一味蛮力,就和这陆磐一样,朽木不可雕也!”我的脚步没有停。他们不懂。
剑招有一万种,但“劈”,从头到尾只有一种。我会一直练下去。2后山厨房,
是青云宗最嘈杂,也最被人遗忘的角落。我的新住处,是一间紧挨着柴房的破旧小屋。
屋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我的工作很简单。每天,将山下运来的原木,
劈成大小均匀的柴火,供给整个厨房。管事是个胖子,姓王,他斜着眼打量了我一番,
扔给我一把卷了刃的旧斧头。“小子,听说了你的事。别以为劈柴是轻松活,
劈不完今天的量,你就没饭吃。”我接过斧头,掂了掂。很沉,手感粗糙,
远不如宗门发的铁剑顺手。但我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王管事冷哼一声,
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我走到堆积如山的木桩前。这些木桩都是黑铁木,质地坚硬,
寻常人劈上一天,手掌都要磨出血泡。我将一根木桩立好,双手举起斧头。还是那个姿势,
标准的下劈。十年了,我每天都在重复这个动作。挥剑是它,如今挥斧,也是它。闭上眼,
周围的喧嚣都消失了。没有了演武场上的嘲笑,没有了师父的怒斥,
也没有了柳拂雪那失望的眼神。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和手中的斧头,以及眼前的木桩。
它在那里。它需要被劈开。我猛地睁开眼,斧头带着风声落下。“咔嚓!
”一声干脆利落的脆响。坚硬如铁的黑铁木,应声而裂,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
切口光滑如镜。我没有停顿,拿起一半木桩,立好,再次举斧。劈。“咔嚓!”再劈。
“咔嚓!”我的动作枯燥,重复,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厨房的杂役们一开始还对我指指点点,后来见我整日沉默不语,只知劈柴,
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在他们眼里,我恐怕和那些木头没什么区别。我不在乎。
每完成一次劈砍,我都能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我体内沉淀下来。它很微弱,
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我知道,它在。它随着我每一次的挥动,每一次的劈落,
都在变得更厚重,更凝实。别人修剑,求的是剑气凌霄,剑意通玄。我不知道我修的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要劈开东西。以前是试剑石。现在,是这些黑铁木。或许有一天,
会是别的什么。3日子一天天过去。后山的柴火越堆越高,我的名声在宗门里,也越来越臭。
“那个只会一招的废物,现在去劈柴了。”“真是丢人现眼,当初怎么让他进宗门的?
”偶尔有弟子路过后山,看到我,都会投来鄙夷的目光。我早已习惯。今天,天气有些阴沉。
我像往常一样,赤着上身,重复着劈砍的动作。十年如一日的锻炼,
让我的身体远比同龄人壮硕,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汗水顺着我的脊背滑落,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哟,这不是我们青云宗的‘一招仙人’陆磐师兄吗?
”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我停下动作,转过头。三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
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为首的那个,叫赵虎,在内门小有名气,
据说一手追风剑法使得相当不错。我认得他,以前在演武场上,他的嘲笑声最大。
我没有理会,转过身,准备继续劈柴。“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赵虎身旁的一个跟班喝道。
赵虎摆了摆手,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绕着我转了一圈。“啧啧啧,看看这身肌肉,
不去当个凡间的莽夫真是可惜了。来我们青云宗,居然只学会了劈柴。”他伸脚,
踢了踢我脚边的斧头。“听说你就是用这玩意儿,天天在这练你的‘绝世神功’?
”我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斧柄。赵虎看出了我的不悦,笑得更开心了。“怎么?不服气?
你信不信,我这把剑,能把你这破斧头砍成两段?”说着,他“呛啷”一声,
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那是一把真正的灵剑,剑身流光溢彩,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比我当初用的制式铁剑,不知好了多少倍。另外两个跟班也跟着起哄。“赵师兄,别啊,
砍断了这废物用什么劈柴?没饭吃会饿死的!”“哈哈哈,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赵虎很享受这种吹捧,他举起灵剑,剑尖对准了我地上的斧头。“陆磐,
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看看你练的,和我练的,到底有什么区别!”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手腕一抖,剑身附着上了一层淡青色的剑气,猛地朝我的斧头劈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抬起了手中的斧头,横在身前。不是为了格挡,更像是一种本能。
一种不容许我的“劈砍”工具被损坏的本能。“铛!”一声金属交击的巨响。赵虎的灵剑,
结结实实地劈在了我的斧刃上。预想中斧头断裂的场景没有出现。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赵虎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停止了嘲笑。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件兵器交接的地方。“咔……咔嚓……”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柄流光溢彩的灵剑上,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迅速蔓延,
如同蛛网一般,瞬间布满了整个剑身。“啪啦!”一声脆响。赵虎手中的灵剑,
碎成了一地的金属片。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还被他握在手里。赵虎呆住了。
他看看手里的剑柄,又看看我手中完好无损,甚至连个缺口都没有的斧头,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不可能……我的追风剑……是百炼精钢打造的……”他喃喃自语,仿佛丢了魂。
我收回斧头,看了一眼斧刃。上面连一道白印都没有。我把斧头重新放到木桩旁,弯腰,
拿起另一根没劈完的木头。赵虎的一个跟班终于反应过来,尖叫道:“假……假的吧?
赵师兄,你的剑肯定是劣质品!”赵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惊醒。
他把剑柄狠狠摔在地上,指着我骂道:“对!肯定是宗门发的剑有问题!妈的,晦气!
”他骂骂咧咧地,带着两个同样失魂落魄的跟班,灰溜溜地跑了。仿佛多待一秒,都是耻辱。
我没有看他们。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眼前的木桩上。举斧。下劈。“咔嚓。”世界,
再次恢复了安静。4赵虎的灵剑断了。这件事,很快就在外门和内门传开了。
但版本却和我经历的大相径庭。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赵虎师兄为了激励那个劈柴的废物陆磐,
故意用一把劣质的旧剑去和他比试,结果剑不争气地断了。赵虎师兄非但没有生气,
还大度地表示,这都是为了让陆磐重拾信心。一时间,
赵虎成了内门弟子里“关爱同门”的典范。而我,则成了那个连别人故意放水都看不出来的,
愚蠢的傻子。对于这些流言,我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我的生活,
没有任何变化。劈柴,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直到那天下午,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柴房外。是柳拂雪。她还是穿着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裙,身背长剑,
清冷得像一朵雪莲。她已经很久没来找过我了。自从上次宗门大比后,
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宗门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是师父秦观岳最得意的弟子。
而我,是后山一个被遗忘的劈柴人。她站在那里,看着我***着上身,机械地挥动斧头,
眼神很复杂。有怜悯,有惋惜,也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疏离。“陆磐。”她轻声开口。
我停下斧头,汗水从额头滴落。“有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我很少说话。
她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听说了赵虎师兄的事。”“嗯。
”我应了一声。“你别放在心上,”她说,“赵师兄没有恶意,
他只是……”她似乎在斟酌用词。“只是想告诉你,真正的修行,不在于力气的大小。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来。
“这是凝气丹,对你的修为有好处。你……别放弃修行,就算只是劈柴,
也可以感悟气的流动。”她的话,和师父秦观岳说的一模一样。他们都认为,
修行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剑招的精妙,是剑意的感悟,是灵气的运转。
他们永远不会懂我的路。我没有去接那瓶丹药。“我用不上。”我淡淡地说。
柳拂雪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陆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记忆里的我,是那个会跟在她身后,听她讲各种剑法诀窍,
虽然学不会,但眼睛里总是有光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这个,眼神古井无波,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木头。“我没变。”我说,“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就是在这里劈一辈子柴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失望和怒其不争。
“陆磐,你是在自暴自弃!你是在浪费你的生命!”我转过身,重新拿起一截木桩。
“说完了吗?”“你!”柳拂雪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她最终还是把那瓶丹药放在了旁边的石磨上。“你好自为之吧。”她丢下这句话,转身,
御剑而去。身姿飘逸,宛如仙子。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际,然后低头,
看了一眼石磨上的瓷瓶。我没有碰它。我举起斧头,对着眼前的木桩,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木屑飞溅。丹药,灵气,剑意。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我拥有的,
只有手中的斧头。和劈开一切的力量。这就够了。5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我在后山,
又待了五年。五年来,我劈了多少柴,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后山堆积的柴火,
已经成了一座真正的小山。王管事早就对我客客气气,再也不敢克扣我的饭菜。
因为整个宗门的柴火,现在都靠我一个人供应。我的身体,也在这五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身高接近两米,浑身上下的肌肉,像是用花岗岩雕刻出来的一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我的手上,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更重要的是我的气质。
常年的沉默和专注,让我的眼神变得像一潭深水,不起波澜。我整个人,
就像一柄藏在鞘里的重剑,锋芒内敛,却自有万钧之重。这五年里,柳拂雪再也没有来过。
我听说,她已经是筑基期巅峰的修为了,是青云宗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被誉为百年不遇的剑道奇才。师父秦观岳,已经将她内定为下一任宗主继承人来培养。
这些消息,都是厨房的杂役们闲聊时,被我无意中听到的。我听完,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隔了一条天河。她高高在上,光芒万丈。我身处谷底,与木石为伴。
挺好的。这天,我劈完了今天的份额,正准备回屋休息。忽然,宗门主峰的方向,
传来一阵急促而悠扬的钟声。“当!当!当!”一共九响。这是青云宗最高等级的警钟,
名为“青云警世钟”。只有在宗门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时,才会被敲响。上一次钟响,
还是一百年前,魔族入侵的时候。厨房的杂役们都慌了神,纷纷跑出来,
惊恐地望着主峰的方向。“出什么事了?”“是警世钟!九响!天哪!”我也抬起头,
看向远方。只见主峰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黑色裂缝,如同天空的伤疤。
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正从那些裂缝中渗透出来。整个青云宗,
都被一种压抑、邪恶的气息笼罩着。一个御剑飞行的内门弟子,神色慌张地从空中掠过,
对着下方大喊:“魔族来袭!所有弟子,速到演武场***!重复一遍,魔族来袭!”魔族?
我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我拿起靠在墙边的斧头。这把斧头,
我已经用了五年。它的斧刃非但没有卷曲,反而在我日复一日的劈砍和打磨下,
变得愈发锋利,闪着幽冷的寒光。一个杂役看到我拿着斧头,颤抖着问:“陆……陆磐,
你也要去吗?”我点了点头。“去看看。”说完,我扛起斧头,迈开脚步,
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走去。我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能踏碎山石。
我不知道我去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看,那些被称作“魔”的东西。和我劈的木头,
有什么不一样。6时隔五年,我再次踏上演武场。这里已经变了模样。
不再是弟子们比试切磋的场所,而成了一个临时的战前动员地。上万名青云宗弟子,
从外门到内门,再到核心弟子,都汇聚于此。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手持长剑,
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剑气冲天。高台上,宗主和几位长老并排而立,面色凝重。我的师父,
秦观岳,也在其中。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弟子们,充满了期许和鼓励。我扛着一把劈柴斧,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站在人群的最后方,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弟子看到我,
都露出了鄙夷和不解的神色。“那不是后山劈柴的陆磐吗?他来干什么?”“扛着把斧头,
是想去跟魔族比谁劈柴快吗?哈哈哈!”“别理他,一个废物而已,
宗门都快忘了有这号人了。”我没有理会这些议论。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前方的那个方阵。
那是宗门的核心弟子,每个人都修为高深,气息强大。柳拂雪,就站在方阵的最前面。
她换上了一身紧身的银色软甲,手持一柄青色灵剑,英姿飒爽,如同女战神。她的脸上,
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昂扬的战意。似乎,她很期待这一战。高台上,宗主清了清嗓子,
雄浑的声音传遍全场。“诸位弟子,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宗门边境的数十个城镇,
同时遭受魔族袭击!”“魔族狼子野心,妄图染指我玄苍界!
此乃我正道修士与邪魔外道之争,退无可退!”“今日,我青云宗,当为天下表率,
斩妖除魔,卫我道门!”宗主的声音铿锵有力,极具感染力。下方的弟子们被激得热血沸腾,
纷纷举起长剑,齐声高呼。“斩妖除魔!卫我道门!”“斩妖除魔!卫我道门!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响彻云霄。宗主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番下山历练,
由秦观岳长老带队,核心弟子柳拂雪为首,率领三百内门弟子,组成先锋队,即刻出发,
驰援边境!”“其余弟子,留守宗门,加强戒备!”“是!
”柳拂雪和三百内门弟子齐声应诺,声势浩大。秦观岳走到台前,目光锐利如鹰,
扫视着即将出征的弟子们。“此行凶险,尔等需谨记,我青云剑法,精髓在于变化与配合!
遇强则迂回,遇众则结阵!切不可逞匹夫之勇!”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
朝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和鄙夷,毫不掩饰。我面无表情。很快,
柳拂雪带领的先锋队集结完毕。三百柄灵剑同时出鞘,剑光闪烁,气势惊人。他们御剑而起,
化作三百道流光,朝着山门的方向飞去。那场面,确实壮观。剩下的弟子们,
都用羡慕和崇敬的目光,望着他们远去。这就是宗门的天之骄子。他们是去建功立业,
是去扬名立万的。而我,依旧是那个,只能在后方仰望的劈柴人。7先锋队出发后,
宗门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各种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巡山弟子增加了三倍,
护山大阵也开启了一半。我被王管事叫了过去。我以为他是要我加紧劈柴,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他递给我一套杂役的衣服,和一张身份令牌。“陆磐,现在宗门人手紧张,
前线需要运送一批物资过去,你也跟着去。”我有些意外。王管事拍了拍我的肩膀,
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你力气大,正好去当个苦力。放心,只是送到边境的落霞镇,
那里有宗门据点,很安全。这趟回来,我给你记一功。”我接过衣服和令牌,没有多问。
对我来说,去哪里都一样。劈柴,或者搬东西,没什么区别。物资运送队很快就组建好了。
由一名外门执事带队,十几个杂役弟子负责赶车,还有二十名外门弟子负责护卫。
我是队里唯一的“编外人员”。我的任务,就是跟在车队旁边,如果哪辆车陷进坑里,
或者需要搬运重物,就由我出手。车队装载的,都是一些丹药、符篆和食物。
一共十几辆大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山门。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离开青云宗。山外的世界,
和我记忆中没什么两样。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焦臭味。越往边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