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基因报告,将我的未婚妻“判”给了我弟弟……一、 阳光像融化的蜂蜜,
从新房的落地窗流淌进来,铺满了整个客厅。空气里弥漫着新木材和油漆的淡淡清香,
混杂着苏晴身上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林默正蹲在地上,拧紧书架的最后一颗螺丝。
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苏晴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辛苦啦,林大工匠。
”她笑着,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林默抬起头,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在她手心亲了一下。
“为我们的家服务,不辛苦。”书架稳稳地立了起来。苏晴欢呼一声,
迫不及待地将一本本画册和设计类书籍塞进去。她一边摆放,一边回头看林默,
眼睛里闪着光。“等我们有了孩子,”她忽然说,“婴儿房就漆成浅蓝色吧,像天空一样,
墙上再画几朵白云。”“都听你的。”林默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你是我们家的首席设计师。”苏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猫。“林默,
有时候我觉得像在做梦。一切都太美好了。”“这不是梦。”林默收紧了手臂,
感受着怀里温热的、真实的存在,“这是我们的生活,刚刚开始。”他看着苏晴的侧脸,
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的人生在遇到苏晴之前,
像一间规整但没有温度的样板间,一切都井井有条,却缺少生气。苏晴的出现,
像一道闯进来的光,带来了色彩、温度和无法预料的惊喜。他渴望的就是这个。
一个由自己亲手建立的,与那个压抑、失衡的原生家庭完全切割的,
充满真实与自由的新世界。而苏晴,就是这个新世界的全部意义。二、 周末的家宴,
是林默最不情愿却又必须履行的义务。父母家的饭厅灯火通明,
长方形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菜。父亲林建国坐在主位,一如既往地维持着他退休干部的威严。
母亲赵秀兰则系着围裙,在厨房和餐厅间穿梭,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
弟弟林晖坐在角落,捧着一本书,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苏晴的到来,
打破了这种固有的沉闷。“小晴来了,快坐快坐!”赵秀兰像迎接贵宾一样,
热情地拉着苏晴坐到她身边,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这是妈特意给你炖的乌鸡汤,
最滋补了,你最近为了婚礼肯定累坏了。”那汤色泽浓郁,飘着几颗红枣和枸杞。
苏晴受宠若惊,连忙道谢,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怎么样?”赵秀兰期待地问。“嗯,
好喝,”苏晴点头,“就是……味道有点特别。”“放了点独家秘方。
”赵秀兰神秘地笑了笑,又给她夹了一大块鸡肉。林默皱了皱眉,他知道母亲的厨艺,
这碗汤的味道确实和他平时喝的不太一样,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草药味。“小晴啊,
”父亲林建国放下了筷子,开口了,“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家里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
”话题的转折有些突兀。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都挺好的,我们家都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林建国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你平时喜欢运动吗?
学生时代体育成绩怎么样?”林默心里的不协调感越来越强。这些问题,
不像是一个准公公对未来儿媳的关心,更像是一场背景调查。他想开口打断,
赵秀兰却抢先一步,给苏晴的碗里添满了汤。“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你太瘦了,
要多补补。”整场晚宴,林晖几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晴,
但一接触到苏晴友善的视线,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那眼神很复杂,有羡慕,
有渴望,还有一丝林默读不懂的阴郁。林默看着被母亲热情包围的苏晴,
看着一脸严肃盘问的父亲,再看看角落里仿佛置身事外的弟弟,一种荒诞感油然而生。
这个所谓的“家”,像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唯独他这个亲生儿子,像个局外人。三、 一周后,父母以“商讨婚礼细节”为名,
在一家高档餐厅订了包间,组织了一场“正式家庭会议”。林默和苏晴走进包间时,
父母和林晖已经正襟危坐。气氛庄重得像一场商业谈判,而不是家庭聚会。晚宴的前半段,
菜品精致,对话客套,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直到林建国用餐巾擦了擦嘴,清了清嗓子。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用深蓝色丝绒包裹的精美盒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他庄重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礼物,
而是一份装订考究的文件。封面上,
一行烫金大字赫然在目:《全球生命科学研究中心基因匹配度分析报告》。
林默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林默,苏晴,”林建国用一种宣读判决的口吻,缓缓开口,
“作为父母,我们有责任为你们的未来负责。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仅凭一时的感情冲动。
为了你们的幸福,也为了我们林家下一代的健康,我们委托了一家全球顶级的基因研究机构,
将你们和林晖的基因样本,做了最科学、最严谨的匹配度分析。”他顿了顿,拿起那份报告,
像举起一道神圣的谕旨。“报告的结论非常清晰。”他推了推眼镜,一字一句地念道,
“苏晴小姐与林晖先生,基因匹配度高达98.7%,属于万里挑一的‘完美进化伴侣’,
他们的结合将最大可能地优化后代基因,无论在智力、体格还是免疫力上,都将是顶级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晴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失。她呆呆地看着那份报告,
上面的彩色图表和刺眼的数字,像一个个旋转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林建国没有停下,
他的声音冷酷而平稳:“而苏晴小姐与林默先生,基因匹配度仅有20.3%,
属于‘高风险结合’。报告指出,
这种结合有极大概率导致后代出现免疫系统缺陷和遗传性疾病。”“够了!
”林默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餐盘发出刺耳的撞击声。“这简直是我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这是骗局!”“放肆!”林建国厉声喝道,“这是科学!
不容你用无知来质疑!”“科学?”林默气得发笑,“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拿了基因样本?
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此时,一直沉默的赵秀兰站了起来,扮演起她的“慈母”角色。
她走到苏晴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晴,你别怪我们。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林家好。感情可以培养,但基因是天生的。我们不希望你嫁错了人,
将来孩子体弱多病,后悔一辈子啊。”苏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看着赵秀兰“真诚”的脸,
又看看林建国不容置疑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了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林晖身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四、 回家的路上,
车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窗外的城市灯火流光溢彩,
却照不进车内一丝一毫的温暖。“晴晴,别信他们说的。”林默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
“这绝对是他们为了拆散我们,搞出来的恶作剧。”苏晴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在车窗上,
看着不断后退的街景,眼神空洞。“那份报告……”良久,她才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做得太真了。”“假的真不了。”林默将车停在路边,握住她的手,“你相信我,
还是相信那份来路不明的报告?”苏晴转过头,看着林默焦急的眼睛,点了点头。“我信你。
”但林默看得出,她的信任里,掺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那份冠以“科学”之名的“判决书”,像一根看不见的毒刺,已经扎进了她的心里。回到家,
苏晴把自己关进了卧室。林默在客厅坐了很久,烟灰缸里很快堆满了烟头。他打开电脑,
了报告上印着的那个网址——“全球生命科学研究中心”一个制作粗糙的静态网页弹了出来,
上面满是模棱两可的宣传语和几张不知从哪里盗来的外国专家照片。
他拨打了网页底部的联系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机械女声。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这不仅仅是一场恶作剧。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父母费尽心机,伪造了一份如此“权威”的报告,
他们的目的绝不只是拆散他和苏晴这么简单。那句“苏晴与林晖是完美伴侣”的话,
像警钟一样在他脑中敲响。他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立刻冲到父母家,和他们当面对峙,
掀起一场彻底撕破脸皮的家庭战争?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冷静下来,
看看他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前者的后果是,苏晴会被彻底卷入这场丑陋的纷争,
这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而且,以他对父母的了解,他们绝不会轻易承认。他掐灭了烟头,
眼神变得锐利。他选择了后者。他要知道,这盘棋,他们到底想下多大。
五、 生活在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裂痕已经产生,并且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扩大。
苏晴的变化,是从一些微小的细节开始的。她开始变得嗜睡。以前她是个晨型人,
每天早早起床,在阳台上做瑜伽。现在,林默出门上班时,她还常常赖在床上,一脸疲惫。
她的口味也变了。曾经无辣不欢的她,现在却对辛辣的食物毫无兴趣。有一次,
赵秀兰又送来了她煲的“滋补汤”,苏晴竟然主动喝了两大碗,
还对林默说:“妈的汤真好喝,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很舒服。”林默的心沉了下去。
更让他警惕的是,苏晴的兴趣爱好也在发生偏移。她的画风开始变得柔和、静谧,
失去了以往的灵动和张力。她开始听林晖喜欢的那些古典乐,
看他推崇的那些晦涩难懂的艺术电影。“不知道为什么,”她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迷离,
“听这些音乐,感觉心里很平静。”这种“平静”让林默感到了恐惧。他熟悉的那个苏晴,
是鲜活的,热烈的,充满生命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株被抽走了灵魂的植物。
压垮他心中最后一丝侥愈心理的,是林晖的一次来访。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