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可真行啊,前脚刚跟我哥办了离婚,后脚就找好了下家,
你这辈子是离了男人活不了是吧?”手机听筒里传来前小姑子张莉尖酸刻薄的声音,
像一把淬了毒的刮骨刀,一下下凌迟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今天是我的婚礼,再婚的婚礼。
我看着镜子里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妆容精致,可眼底的疲惫却怎么也遮不住。十年,
整整十年,我的人生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困在一方小小的病床前。十年前,我的前夫张恒,
在一场车祸后高位截瘫。那年我二十五岁,事业刚有起色,未来一片光明。而他,
成了我甩不掉的责任。朋友劝我,“你还年轻,别把一辈子搭进去。”父母哭着求我,
“晚晚,咱不欠他的,离婚吧。”可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张恒,终究是没狠下心。
我说:“我们是夫妻,我不能扔下他。”这一句“不能扔下”,就是十年。十年里,
我辞掉了工作,全天二十四小时伺候他。
喂饭、擦身、接屎接尿、***、翻身……我从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姑娘,
活成了一个力能扛鼎的女汉子。我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和烫伤的疤痕,
我的腰因为常年弯腰用力,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来。而张恒的家人,
我的前婆婆王翠芬和前小姑子张莉,则成了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蚂蟥。
她们说:“张恒是为了去接你才出的车祸,你欠我们张家的!
”她们心安理得地住在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里,花着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还对我颐指气使。
我每天累得像条死狗,她们却在客厅里磕着瓜子看电视,嫌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
嫌我给张恒擦身不够仔细。张恒,则在这无尽的压抑中,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他会因为汤烫了一点而将碗砸在我身上,会因为我***的力道不对而骂我“废物”,
会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说我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我忍着,熬着,直到半年前,
我查出了严重的胃病和抑郁症。医生说,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比张恒先死。
那天我从医院回来,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蜡黄、眼神黯淡的女人,我突然就想通了。
我欠他的,这十年,也该还清了。我提出了离婚。意料之中,张家炸了锅。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狼心狗肺,小姑子说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
张恒更是歇斯底里地砸着床头的东西,哭喊着让我别走。但我铁了心。我净身出户,
只带走了自己的几件衣服,终于换来了那本离婚证。我的再婚对象叫李伟,
是一个通过相亲认识的普通男人,他老实本分,不嫌弃我的过去,愿意给我一个家。
我不敢奢求爱情,只想要一个能喘口气的地方。“喂?林晚你死哪去了?我哥今天心情不好,
午饭还没吃,你赶紧滚回来伺候!”张莉还在电话那头咆哮。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平静地说:“张莉,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请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完,
我直接挂断,拉黑。世界清净了。化妆师走进来,笑着说:“新娘子,时间到了,
我们该出去了。”我点点头,提起裙摆,走向那扇通往新生活的大门。婚礼很简单,
就在一家酒店的小宴会厅,宾客也只有几桌亲友。李伟站在红毯那头,紧张又激动地看着我。
我一步步朝他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结束了。**第二章:你欠我们张家的!
**我的手即将交到李伟手中的那一刻,身后宴会厅的大门“砰”的一声,
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刺眼的光线涌入,门口站着三个我毕生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前婆婆王翠芬,前小姑子张莉,以及……被她们用轮椅推着的张恒。“林晚!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还躺在床上,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嫁人!
”王翠芬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宴会厅里炸响。
所有宾客都惊愕地看了过来,现场一片死寂。我的未婚夫李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十年地狱般的磨砺,让我早已不会轻易失态。“妈,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声音很冷,
像冰碴子。“离婚?我告诉你林晚,只要我儿子一天站不起来,
你就一辈子都是我们张家的人!你欠我们张家的!”王翠芬推着轮椅,
大步流星地冲到我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的脸上。小姑子张莉抱着手臂,
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就是,我哥当初多好的一个人,为了去给你送个生日礼物,
把自己下半辈子都毁了。你倒好,拍拍***就想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们一唱一和,瞬间将我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柱上。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她是为了再婚,抛弃了瘫痪的丈夫啊……”“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心怎么这么狠?
”“可怜那个男的,摊上这种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些话像无数根钢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耳朵。我早就习惯了,十年来,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遍。
在所有外人眼里,我抛弃因公致残的丈夫,就是忘恩负义,就是蛇蝎心肠。可谁又知道,
那场车祸的真相?张恒那天根本不是去给我送礼物,而是因为怀疑我和男同事有染,
飙车去我公司堵我,结果在路上自己操作不当,撞上了护栏。这件事,张家心知肚明,
却对外统一口径,把我塑造成了那场事故的“罪魁祸首”。而我,为了他车祸后的心理健康,
也选择了沉默。如今,这竟成了他们永远拿捏我的把柄。轮椅上的张恒,始终低着头,
身体微微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无声地哭泣。他这副可怜无助的样子,
最能激起旁人的同情心。果然,李伟的父母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他们是本分人,
最重名声。李伟拉了拉我的手,压低声音说:“小晚,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
都处理好了吗?”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凉。我以为的避风港,
在风雨真的来临时,也不过是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王翠芬见状,更加得意,
她指着李伟骂道:“你又是哪个野男人?我告诉你,林晚是我们张家的媳妇,你想娶她,
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够了!”我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我甩开李伟的手,
往前一步,直视着王翠芬那张因为肥胖和刻薄而扭曲的脸。“王翠芬,我再说一遍,
我和张恒已经离婚了,我现在和谁结婚,都跟你们张家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就报警了!”“报警?你报啊!”张莉冷笑一声,拿出手机,
“你报警正好,让警察同志们都来看看,你是怎么虐待我哥,又是怎么抛夫弃子的!
我还要找记者,把你这副丑恶的嘴脸曝光出去,让你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威胁,
又是这套。我累了。就在我准备彻底撕破脸皮时,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从宾客席中响起。
“张女士,你说林晚虐待张恒,请问有证据吗?
”**第三章:主治医生的到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得体西装,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身形挺拔,气质儒雅,
一开口就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是陈岩,陈医生。他是张恒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五年来,
唯一一个对我说过“你辛苦了”的人。我邀请他来,是出于感激。感激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
给了我一丝人性的温暖。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站出来。王翠芬显然也认识他,
愣了一下,随即撒泼道:“陈医生?你来得正好!你快跟大伙儿说说,我们家张恒有多可怜!
这个黑心肝的女人是怎么对他的!”陈岩没有理会她的叫嚷,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重复了一遍:“张女士,凡事要讲证据。你说林晚虐待张恒,证据呢?”“证据?
我儿子瘦得皮包骨头就是证据!她天天给我儿子吃剩饭剩菜!
”“我儿子身上的褥疮就是证据!她几个月都不给我儿子翻一次身!”王翠芬信口雌黄,
把所有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气得浑身发抖,这十年,我为了照顾张恒,
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好的,把所有钱都花在了他的营养品上。我为了防止他生褥疮,
每隔两个小时就给他翻一次身,半夜都要定好几个闹钟。我的付出,在他们嘴里,
竟成了虐待。“是吗?”陈岩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据我所知,
张恒先生每次的体检报告,营养指标都非常正常,甚至比很多健康人都要好。至于褥疮,
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可以负责任地说,张恒先生入院十年,从未生过一次褥疮。
林晚对他的护理,是我见过的最尽心尽力的家属,没有之一。”陈岩的声音不大,
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宴会厅里的风向,瞬间变了。“原来是这样啊,
这家人怎么张口就来……”“就是,差点冤枉好人了。”王翠芬和张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们没想到陈岩会当众拆穿她们的谎言。张莉反应快,立刻转移话题,
指着我哭诉道:“就算她没虐待我哥,但她抛弃我哥是事实!我哥现在成了个废人,
她就迫不及待地找别的男人,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陈医生,你也是个男人,你评评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是啊,无论我做得再好,“抛弃瘫痪丈夫”这个名头,
就足以让我万劫不复。我看着轮椅上始终低着头、装可怜的张恒,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
就在这时,陈岩又开口了。他的目光越过张家母女,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想,关于林晚为什么会选择离开,或许……张恒先生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张恒的身体猛地一僵。我看到,他一直埋在膝盖上的头,
微不可察地抬起了一丝缝隙,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地剜了陈岩一眼。那个眼神,
充满了警告和杀意。我的心,咯噔一下。而下一秒,更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我伺候了十年,被所有医生判定为“终身瘫痪”的男人,
那个以“受害者”姿态博取了所有人同情的男人——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地,
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第四章:老婆,玩够了,该回家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张恒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哪里有半分瘫痪病人该有的肌肉萎缩和虚弱?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哒”的声响,然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带着嘲弄的笑容。
“林晚,”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往日那般虚弱无力,而是充满了中气和一丝残忍的得意,
“这场游戏,你玩了十年,也该玩够了。跟我回家。”“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游戏?
他管这十年,叫做游戏?我用我最好的十年青春,用我的尊严和健康,换来的,
只是一场他自导自演的游戏?荒谬,愤怒,悲凉……无数种情绪像海啸一样瞬间将我吞没。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全场哗然!“天哪!
他……他不是瘫痪了吗?!”“站起来了!他居然站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奇迹吗?”李伟和他父母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一种见了鬼的惊骇。
王翠芬和张莉,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儿子!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王翠芬扑过去,抱着张恒又哭又笑。张莉也尖叫起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太好了!”一家人抱在一起,上演着一出“失而复得”的感人戏码。可在我眼里,
这一切都无比讽刺,无比恶心。张恒推开他的母亲和妹妹,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的皮鞋踩在酒店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
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掌控者的傲慢和戏谑。“怎么?不认识我了?”他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像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十年了,林晚,你还真能忍。
”他低声笑着,那笑声里满是得意,“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看来,你还算合格。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去,以后我好好对你。”“好好对我?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只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张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猴子吗?”“不然呢?一个宠物,一条狗?”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理所当然的残忍,“林晚,别给脸不要脸。我肯让你回来,
是看在这十年你伺候得还不错的份上。离开我,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伺候过瘫子的二手货,谁会要你?”他指了指旁边已经完全呆住的李伟,
嗤笑道:“就凭他?一个窝囊废,他配得上你吗?”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
将我最后一点体面和尊严,捅得千疮百孔。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
看着他身后王翠芬和张莉那幸灾乐祸的嘴脸,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真是个傻子。一个天大的傻子。我居然为了这么一家人,毁了自己十年。
**第五章:你配吗?**“你笑什么?”张恒皱起眉头,他不喜欢我这种失控的反应。
在他看来,我应该要么震惊,要么悔恨,要么痛哭流涕地跪下来求他原谅。
唯独不该是现在这样,笑得如此凄凉,又如此……渗人。我慢慢止住笑,抬起通红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他。“张恒,我笑我自己,眼瞎了十年,居然没看出来,我嫁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张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林晚,你找死!”“十年前,我就该死了。
死在那场你为了抓奸而飙车,却反诬到我头上的车祸里!”我不管不顾地嘶吼出来,
把这个埋藏了十年的秘密,当众揭开。“什么?抓奸?”“不是说为了送礼物吗?
”宾客们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对张恒的质疑。张恒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厉声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是为了抓奸?
你不要为了给自己脱罪,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清楚!
”我一步步逼近他,气势上竟压得他节节后退,“这十年,你和你的家人,住着我的房子,
花着我父母的遗产,心安理得地把我当牛做马!你以为你装瘫痪,
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你以为我提出离婚,是你考验的结束?张恒,你错了。
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机会?”张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晚,
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给你机会!是我,张恒,愿意不计前嫌,让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重新回到我身边!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感谢你?”我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和这种***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我未来宝贵的生命。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我走向李伟。李伟的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我知道,我们的婚事,
到此为止了。这不怪他,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接受如此戏剧性又堪称耻辱的一幕。
“李伟,”我平静地看着他,“对不起,把你的婚礼搞砸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彩礼和所有费用,我会一分不少地退给你。”李伟张了张嘴,
最终只是颓然地点了点头:“小晚,我……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对他鞠了一躬,
算是最后的告别。然后,我脱下了头上的白纱,把它扔在地上,就像扔掉那段不堪的过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张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放手!
”我挣扎着。“林晚,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就在这时,那只熟悉的大手,
再次覆盖在了张恒的手背上。陈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他轻轻用力,
就掰开了张恒的手指,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后。“张恒先生,”陈岩的声音依旧温和,
但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想,你现在最该做的,
不是在这里威胁一位刚刚被你欺骗了十年的女士,而是考虑一下,怎么跟你的主治医生解释,
你的‘奇迹康复’。”张恒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这才意识到,现场除了我,
还有一个最大的变数——陈岩。**第六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陈医生,
这是我的家事,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张恒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警惕和敌意。
一个能装瘫十年的男人,心机绝非常人可比。他立刻就意识到,陈岩的出现,
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陈岩扶了扶眼镜,淡淡一笑:“当然有关系。
作为你的主治医生,你的病情突然发生如此‘奇迹’般的好转,我必须了解清楚情况。
这不仅关系到你的健康,也关系到我的职业声誉。毕竟,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
在没有经过任何有效治疗的情况下突然健步如飞,这在医学上,通常只指向一种可能性。
”陈岩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是——伪装。或者,
用更专业的术语来说,叫作‘诈病’。”“诈病”两个字一出,全场再次炸锅。“什么?
他是装的?”“我的天,装了十年瘫痪?这是人干的事吗?”“为了控制老婆,
这也太恶毒了吧!”舆论的风向,彻底倒向了我。人们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同情。
看张恒的眼神,则充满了鄙视和厌恶。张恒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地瞪着陈岩:“你血口喷人!我就是好了!是老天爷看我可怜,让我恢复了!
你凭什么说我装病?”“就凭这个。”陈岩不慌不忙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
举了起来。“张恒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为了随时观察你的‘病情’,在你抱怨家里太闷,
要求换到采光更好的房间后,我‘遵从医嘱’,在你新房间的烟雾报警器里,
安装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张恒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王翠芬和张莉也慌了。
“你……你凭什么在我们家装摄像头?你这是侵犯隐私!”张莉色厉内荏地叫道。
“因为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对张恒先生的病情产生了怀疑。”陈岩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像是在进行一场学术报告,“一个真正的高位截瘫患者,
下肢肌肉会以每年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速度萎缩。但是张恒先生的腿部肌肉,三年来,
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这不符合医学常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
每次我建议进行肌电图检查时,你们都会以各种理由拒绝。这些反常的行为,
让我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来探寻真相。毕竟,我不能让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被一个骗子占据医疗资源。”陈岩的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张恒的身体开始发抖,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他知道,他完了。他猛地转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林晚!是你!是你跟这个奸夫串通好了来害我!是不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笑。“我早知道?
”我冷笑一声,“我要是早知道,你以为你,和你的家人,
还能安安稳稳地在我家里住上十年?”我的目光转向陈岩,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