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六五：全家一起去海外

1965年12月，广市。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连素来温润的羊城都飘起了雪花。

白芷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不禁打了个寒颤。十五岁的她正值花季，一张娇俏的小脸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芷儿，快起来喝药。"母亲林雪见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芷费力地撑起身子，看着母亲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进来。房间里的电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映照在母亲温和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美丽。

作为医学世家的女主人，林雪见即使在家中也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妈妈，我不想喝，太苦了。"白芷撒着娇，声音有些哑。

林雪见在床边坐下，用手背试了试女儿的额头，皱起眉头："还是很烫，必须把药喝了。昨天你非要出去堆雪人，这下好了，受寒了吧？"

白芷委屈地噘起嘴。昨天广市难得下了一场大雪，她兴奋得不得了，非要拉着奶奶到院子里堆雪人。哪知道穿得太少，回来就开始发烧。

"要是你哥哥在家就好了，他最会哄你喝药了。"林雪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思念，"也不知道苏儿在英国过得怎么样，那边的冬天比咱们这里还要冷呢。"

白芷也想起了远在英国的哥哥白苏。哥哥比她大四岁，今年十九岁，正在伦敦的医学院攻读临床医学。上个月还收到他的来信，说那边已经开始下雪了，让家里人多添衣裳。

"乖，喝完药就好了。你爷爷亲自配的方子，专治风寒。"林雪见哄着女儿，"喝完妈给你冲麦乳精。"

白芷一听到麦乳精，眼睛顿时亮了。这可是从上海买回来的好东西，平时都舍不得喝。她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完，酸苦的味道让她直皱眉。

"真乖。"林雪见接过空碗，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搪瓷杯，"来，先喝点温水润润嗓子，等会儿妈就去给你冲麦乳精。"

这只搪瓷杯是去年母亲从友谊商店买回来的，白底蓝花，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很是时髦。白芷接过杯子，刚喝了两口，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妈，我好困..."

"那就睡吧，出一身汗就好了。"林雪见帮女儿掖好被子，"妈在这里陪你。外面风大，你好好休息。"

白芷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然而，这一觉却做了一个令她胆战心惊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1966年的夏天。

家里突然来了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为首的竟然是爷爷的远房侄子陈儒生。他一脸阴狠，指着爷爷大声喊道："白景崧，你这个封建余孽！还不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梦中的白芷眼睁睁看着爷爷被人推搡着跪在地上，那个平日里在羊城医界德高望重的老人，此刻却被人踩在脚下，尊严荡然无存。

奶奶于淑英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人一把推倒在地。她那头花白的头发散乱着，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眼中满含屈辱的泪水。

"我们家世代行医，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爸爸白清旭愤怒地喊道。

"还敢狡辩！"陈儒生冷笑，"白景崧，你祖上在宫中太医院当差，就是封建王朝的走狗！你老婆于淑英是资本家大小姐，你儿媳妇林雪见娘家更是官僚地主！你儿子还在英国留学，这就是里通外国！你们一家子就是牛鬼蛇神！"

梦境如此真实，白芷能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看到每一个人痛苦扭曲的表情。

她看到母亲被人粗暴地推到一边，看到家里珍藏的古董字画被人砸得粉碎，看到爷爷一生收集的医书被丢进火堆，那些珍贵的古方瞬间化为灰烬...

更可怕的是，她还看到了后来的情形。

全家被打成"黑五类"，流放到偏远的农村劳动改造。在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一家人受尽了折磨。

母亲因为水土不服加上惊吓过度，在押送途中就病倒了，没有药物治疗，最终撒手人寰，死在了那辆破旧的卡车上。

父亲承受不住失去妻子的打击，也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里悄然离世，临终前还在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奶奶被那些人百般凌辱，珍贵的首饰被抢夺一空，最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含恨而终，死时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哥哥的照片。

爷爷被关在牛棚里，每天遭受非人的折磨，那个曾经救死扶伤的名医，被迫承认自己是"反动学术权威"，最终也没能熬过那段黑暗的日子。

而她自己，作为"黑五类"的女儿，被迫下乡到大西北当知青。

因为长得太过出色，即使拼命隐藏，还是引来了当地痞子的觊觎。即使她会一点拳脚功夫，但面对五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在一次被追赶中，她不慎跌入冰河，年仅十八岁就香消玉殒。

唯一逃过一劫的是哥哥白苏，因为在英国留学才躲过了这场浩劫。但当他历尽千辛万苦想要为家人申冤时，得到的却是家破人亡的消息。

即使后来他终于为家里平反，将陈儒生绳之以法，但积年的奔波和内心的煎熬，也让他在三十五岁时就英年早逝，孤独地死在异国他乡。

"不！不要！"白芷在梦中拼命地喊着，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至亲一个个离她而去。

"芷儿！芷儿！醒醒！"耳边传来母亲急切的呼唤声。

白芷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心脏跳得飞快。她环顾四周，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白炽灯还亮着，母亲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妈..."白芷哭着扑进母亲怀里，"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就在明年夏天咱们家被陈儒生带头抄了家······"

"只是梦而已，不怕不怕，可能是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影响到了你。"林雪见心中也有点不安，但是她是无神论者，随即轻抚着女儿的后背，"发高烧了容易做噩梦，没事的。"

可是白芷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梦。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太过真实，陈儒生脸上的恶毒表情，家人临死前的绝望眼神，还有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这些都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不敢相信那只是幻觉。

她颤抖着从母亲怀里起身，想要去喝点水压压惊。可是刚一伸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搪瓷杯。

"啪"的一声，搪瓷杯掉在地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字都摔得模糊了，杯口崩出了一个豁口，几片碎片散落一地。

"芷儿小心！"林雪见连忙起身，"别碰到碎片，妈去拿扫把。"

白芷想要去捡碎片，却在起身时不小心被床单绊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用手一撑，手心正好按在了一片尖锐的碎片上。

"嘶——"白芷倒抽一口凉气，手心瞬间渗出血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雪见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查看伤口，"还好不深，我去拿红药水。"

就在这时，白芷手腕上的那串碧玺手链突然泛起微弱的光芒。这串手链是奶奶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说是传了好几代的家传之物，平时并无特异之处，可此刻却...

一滴血珠恰好滴在了最大的那颗碧玺上。

瞬间，白芷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那是一个大约一百立方米的空间，四周白茫茫一片，仿佛无边无际。而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个空间的存在，甚至能够控制它！

"这是..."白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她下意识地想要处理掉地上的碎片，脑海中刚一闪过这个念头，那片带血的碎片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林雪见正在翻找医药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白芷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碧玺手链，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那个梦境是真的？而这个神奇的空间，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一定要改变家人的命运，绝不能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她必须要想办法拯救这个家，拯救所有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