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这副廉价耳机终于走到了寿命的尽头。
音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杂音。
不是收音机没调准频道的那种。
更像……无数根针尖在同时刮擦一块生锈的铁皮。
他摘下耳机,世界瞬间安静。
只有老旧风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转动,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他把白色耳塞重新塞进耳朵。
那阵令人牙酸的杂音又回来了。
周屿皱起眉,捏住了耳机线。
这根线已经用了三年,接口处胶皮开裂,露出了里面细细的铜丝,像一截被解剖开的神经。
他无意识地捻动着线缆。
突然,杂音的频率变了。
那些刮擦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调校,变得清晰了一瞬。
一个破碎的,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电流的缝隙里挤了出来。
“……别看……窗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感,说完就消失了,又变回了那片混沌的杂音。
周屿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愣住了,手指还保持着捻动线缆的姿势。
幻觉?
他摘下耳机,甩了甩头。
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压力太大了。
毕业即失业,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房租马上又要交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准备把这破耳机扔进垃圾桶。
可就在他把耳机团成一团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回响起来。
“……别看窗外……”不是幻觉。
那声音如此真实,就像有人刚刚在他耳边低语。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周屿住的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五楼,窗外正对着另一栋楼斑驳的墙壁。
两栋楼之间,是狭窄、阴暗的天井。
他咽了口唾沫,一种被警告的恐惧感抓住了他。
越是不让看,人就越想看。
这是一种该死的本能。
他的身体僵硬,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点一点,艰难地转向窗户的方向。
窗帘没有拉严,留着一道缝隙。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对面的楼体沉浸在一片灰蒙蒙的暮色里。
什么都没有。
周屿松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他转回头,准备去倒杯水压压惊。
就在他视线离开窗户的一刹那。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从对面楼房的墙壁上,毫无征兆地一闪而过。
不是鸟,也不是风吹起的塑料袋。
它贴着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