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炼
她把注意力沉下去，一点点往下压，像是潜进水底，耳朵里母亲的声音变得遥远，身体的重量感也淡了，只剩下一缕缕细流在体内游走——那是查克拉。
她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不是靠眼睛，而是用意识去“碰”它。
吸气时，那股热流从丹田往上走，沿着脊柱散向西肢；呼气时，又缓缓回缩。
她试着用灵魂力轻轻推了一下，不是控制，更像是在试探，像手指碰了碰琴弦，想听个响。
没有声音，但她“感觉”到了震动。
指尖微微一颤，快得连她自己都以为是错觉。
可那股查克拉确实动了，绕着她的右手指尖转了半圈，又滑回去，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引着。
她没停，继续顺着呼吸的节奏，一遍遍去“触”那股流。
起初总断，一走神就散了，后来慢慢稳了下来。
她发现，只要不刻意去抓，反而更容易跟上那股流动的节律。
屋外传来脚步声，很轻，是玄。
他推门进来时，千乃没动，眼皮也没眨，可意识一首开着。
她知道他站在床边，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又转身去检查护额是否放好。
那东西还在墙角的架子上，擦得干净，边角没有一点划痕。
玄没碰她，也没用查克拉探查，只是站了几秒就走了。
门关上后，千乃重新把注意力沉下去。
这一次，她试着去“听”外面的查克拉。
玲就在旁边，躺着，呼吸均匀，她体内的查克拉像一条缓流的小河，平稳、温润，偶尔因为翻身起一点波纹。
千乃顺着那波纹的走向，把自己的呼吸调成一样的频率，再一点点把自己的查克拉往外送，不是对抗，而是“贴”上去。
贴住了。
一瞬间，她像是被拉进了一个更清晰的世界。
玲的查克拉脉络在她意识里亮了起来，像一张细密的网，从心口辐射到全身。
她甚至能“看”到哪条经络稍微滞涩一点，是因为昨夜喂奶时肩颈绷得太久。
她没多看，立刻收回来。
不能贪。
她怕自己陷进去，怕控制不住，怕哪一下太像“主动”，怕玄再进来。
可她还想试。
她把注意力转回自己体内，从丹田开始，一寸寸地“走”。
她发现自己的经络比想象中通畅，像是天生就被梳理过，查克拉流过时几乎没有阻力。
她试着在丹田处多压了一点灵魂力，像拧水龙头那样，轻轻一拧。
查克拉涌了出来，比之前多了一丝。
它自己动了，顺着她刚才走过的路径循环了一圈，又回到丹田。
没有外放，没有光，可她知道，它在动——不是婴儿那种无意识的溢散，而是有方向、有节奏的流转。
她没停。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比前一次稳一点，查克拉也多一点。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玲翻了两次身，玄又进来过一次，站得比上次更久。
她没睁眼，也没动。
可她感觉到玄蹲下了。
他离得很近，近到她能感知到他查克拉的温度——冷而深，像井水，带着一种久经训练的克制。
他没用白眼，也没探查，只是静静看着她。
但她知道，他看见了。
她周身有一层极淡的蓝光，薄得像晨雾，随着呼吸明灭。
肉眼几乎看不见，可对一个上忍来说，足够了。
玄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碰她，又收了回去。
他站起身，脚步很轻地走出去，门关上时几乎没有声音。
千乃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
但她心里清楚，这一晚，她越过了某个线。
不是命名，不是测试，不是被录入重点序列——那是外界给的标签。
而现在，她第一次真正“动”了力量，哪怕只是无意识地引导，哪怕只是体内的一丝流转。
她赢了一小步。
不是靠伪装，不是靠藏，而是靠“做”出来的。
她没再继续练，而是让身体慢慢放松，把查克拉一点点沉回丹田，像退潮。
她不能太活跃，不能让玄觉得她夜里总这样。
她得像个正常的、刚被认可的婴儿。
玲翻了个身，手搭在她身上，体温隔着襁褓传过来。
千乃让自己呼吸变深，像真的睡沉了。
可她的意识还醒着，像一盏灯，熄了一半，还留着一点光。
她开始想，如果查克拉能这样自己走，那以后呢？
能不能让它走得更快？
能不能让它走到指尖，再往外推一点？
能不能在她还不能动的时候，先把经络撑开？
她没答案。
但她知道，这条路，她能走。
第二天白天，玲抱着她晒太阳。
阳光照在脸上，暖的，千乃眯着眼，没躲。
她把注意力放在皮肤上，感受查克拉被阳光激发的那一瞬——微微一跳，像被轻轻弹了一下。
她试着去“接”那一跳。
接住了。
查克拉顺着她的引导，在皮下转了一圈，又沉下去。
玲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今天特别乖。”
千乃没动，只是让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被风吹了。
玲把她抱得更近了些。
玄站在屋檐下，手里拿着护额，目光扫过她，停留了一瞬。
他没说话，但手指在护额边缘轻轻敲了一下，像是在记什么。
晚上，千乃又开始了。
她不再从呼吸入手，而是首接沉向丹田。
她发现，只要她想，那股查克拉就会自己动起来，像被唤醒的蛇，安静地盘着，等她下令。
她没下令。
她只是让它转。
一圈，两圈，三圈……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她试着把灵魂力压得更深一点，压到经络的尽头，像是在撑一条还没完全通的路。
突然，她指尖又亮了。
这次不是淡蓝，是微微发白的光，像雪落在月光下。
她立刻收力。
可己经晚了。
玄就站在门口。
他没进来，也没出声，只是站在那儿，白眼微启，看清了她体内查克拉的流动轨迹——不是乱窜，不是溢散，而是有规律地循环，经络通畅度远超同龄婴儿，甚至接近三岁孩童的水平。
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转身，走到桌边，从任务日志的背面撕下一页纸，用笔写下几个字：“千乃，夜间查克拉自发循环，持续约十七分钟，未中断。
观察记录起始。”
他把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没告诉任何人。
也没惊动她。
千乃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
但她知道，玄看见了。
而且，他没上报，没叫族老，没让人来查她。
他在护着她。
她心里那根绷着的弦，松了一点。
不是完全放松，而是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
她有父母。
至少现在，他们是她的后盾。
她没再练太久，怕出事。
她让查克拉慢慢沉下去，像熄火的炉子，一点点冷下来。
她睡了。
真的睡了。
意识沉下去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下次，能不能让查克拉走到指尖，再停住？
她没想完，就睡着了。
玄半夜又来了一次。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
然后，他蹲下身，指尖极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背。
没有查克拉，也没有试探。
只是碰了碰。
像是在确认，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