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叶片边缘卷着焦黄色的边,像被火燎过似的,只有靠近盆土的地方还剩点嫩绿,死死扒着枝干不肯放手。
江羡鱼蹲在窗边,手里捏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杯里盛着晾到室温的自来水 —— 她浇花从不用刚接的生水,说氯气得散透了,根才不会烧。
指尖划过叶片上的灰,细尘在阳光下飘起来,像极了当年在边境草原上,子弹击穿目标时扬起的碎雪。
她起身时膝盖 “咔嗒” 响了一声,不算脆,却足够让她想起三年前在联合演习场的那个清晨。
当时她趴在雪地里,枪托抵着肩窝,整整三个小时没动,最后起身时整条右腿都麻了,是师父老顾把她架起来的,老顾的手糙得像砂纸,拍着她的背说:“鸦羽啊鸦羽,你这性子,以后要吃大亏。”
那时候她还叫 “鸦羽”,是市局狙击队里最年轻的王牌。
现在她是江羡鱼,后勤科里管茶水、记台账的普通科员,膝头的旧伤是她和过去唯一的牵连。
桌上的紫砂壶还温着,壶身是深褐色的,表面磨出了温润的包浆,像老顾当年用的那把枪托。
壶嘴缺了个小角,是去年深秋那天摔的 —— 那天周凛把她的狙击证拍在桌上,红着眼眶吼 “你这性子怎么改不了”,她没吵,只是转身去器材室翻东西,翻到这把被遗忘的旧壶时,手一抖,壶嘴就磕在了铁柜角上。
从那以后,她每天清晨都要烫三遍壶。
第一遍用沸水,冲掉壶里的潮气;第二遍用温水,润润壶壁;第三遍再倒上刚烧好的水,等水温降到 85 度,才把明前龙井撒进去。
茶叶要放半勺,多了会涩,少了出不了香,就像她当年校准狙击镜时,误差从不会超过 0.1 毫米。
“江姐,林小姐的保温杯。”
门口传来轻悄悄的脚步声,小陈抱着个粉白相间的杯子进来了。
小陈是今年刚分配来的新兵,脸还带着稚气,每次递这个杯子时,眼神都有点闪躲。
江羡鱼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 —— 不冷不热,刚好是能直接喝的程度。
杯身上印着 “凛婧” 两个字,烫金的,在晨光下晃得人眼疼。
林婧婧总说自己胃不好,喝不了凉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