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的林雾，决定钓上全校最有钱的“冤大头”——贺景洲。她算准时机，
在他被心上人抛弃的“失意”时刻，递上了一份交往合同。我可以扮演你的新女友，
气走你的白月光，两个月后，你给我一笔钱，我们两清。她戴上冷静自持的面具，
将那份汹涌的暗恋藏得天衣无缝。贺景洲饶有兴致地答应了这场游戏，
他想看看这只兔子能装到什么时候。游戏结束那天，林雾转身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留恋。
贺景洲却彻底慌了，他砸了满屋的东西，疯了一样全城找她，把人堵在墙角，
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与乞求：是我输了，林雾，别不要我。
1.医院催款单的红色印戳，像一根针，扎在我眼球上。妈妈的第二次手术，需要三十万。
我翻遍了所有口袋，掏出的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和一张校园卡。走投无路时，
我看到了贺景洲。他就站在艺术楼下的梧桐树影里，身形挺拔，却带着几分落拓。他面前，
站着舞蹈系的系花江念，也是他追了三年的白月光。景洲，别再这样了，
江念的声音轻柔又残忍，我只拿你当朋友。贺景洲沉默着，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细碎的议论声。天啊，贺少又被拒了？江念也太狠了，
吊着贺少这么久。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一个疯狂的念头。
机会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启动，情绪掌控面具。一瞬间，
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名为暗恋的酸涩与紧张，被一层冰冷坚硬的屏障彻底隔绝。
取而代之的，是精心计算过的冷静与贪婪。我拨开人群，径直走到他面前。江念皱眉看我，
贺景洲也抬起猩红的眼，目光像刀子。我无视他骇人的气场，
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到他面前。贺少，需要一个新女友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可以扮演你的新女友，亲密无间，
随叫随到，帮你气走你的白月光。合同期两个月，酬劳三十万。全场死寂。
贺景洲的朋友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林雾？你是疯了吧？想钱想疯了？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贺景洲盯着我，眼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他接过那份薄薄的A4纸，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林雾，他念出我的名字，尾音拖长，
带着玩味，美术系那个拿全额奖学金的穷鬼？我迎上他的目光，启动面具，
输出一个完美的、带着些许轻蔑的微笑。穷鬼才需要赚钱，不是吗？贺少只需要考虑，
这笔交易值不值。我算准了，以贺景洲的骄傲，他绝不会容忍自己在江念面前如此狼狈。
他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能让他扳回一城、同时又能刺激到江念的工具。而我，
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工具。贺景洲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钟，
像在审视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最终，他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抽出派克钢笔，
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好啊，他把合同扔回我怀里，凑近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敬业。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但我脸上，
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拜金女的笑容。2.合同生效的第一天，
贺景洲就让我见识了他的报复心。他发来一条短信：晚上七点，盛景餐厅，
穿得像样点。盛景餐厅，本市最顶级的法式餐厅，人均消费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我看着衣柜里清一色的白T恤和牛仔裤，犯了难。最后，
我挑了条兼职礼仪时公司发的廉价小黑裙，画了个淡妆，准时赴约。推开包厢门时，
贺景洲正靠在椅子上，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他抬眼看我，目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最后落在我裙摆一个不起眼的线头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林雾，你对『像样』的理解，
还真是别致。我启动面具，屏蔽掉心底的窘迫，坦然地坐到他对面。没办法，成本有限。
贺少如果觉得影响体验，可以追加服装费。贺景洲被我噎了一下，掐了烟，眼神更冷了。
牙尖嘴利。侍者开始上菜，每一道都精致得像艺术品。我却没什么胃口，因为我知道，
这场饭局没那么简单。果然，吃到一半，包厢门被推开。江念和几个朋友走了进来。景洲，
这么巧，你也在这？江念看到我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优雅的微笑掩盖。
她身边的女生则没那么客气，直接指着我说：哟，这不是那个卖身救母的林雾吗？怎么，
今天开张了？尖酸刻薄的话像针一样扎过来。我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贺景洲没说话，
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出丑。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考验。我放下刀叉，抬起头，
脸上是完美的、程式化的微笑。这位同学记错了，不是卖身，是租赁。按时计费，
明码标价，比某些打着『朋友』旗号，享受着别人的好，却不给任何回报的关系，
要高尚得多。我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瞟了江念一眼。江念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身边的女生气得跳脚：你什么意思！你敢内涵念念！我没理她，只是看向贺景洲，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这一桌人都听见。贺少，你的眼光好像不太行。
连绿茶都分辨不出来，难怪会被人当备胎。话音刚落，贺景洲的脸彻底黑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把火，会直接烧到他身上。林雾，他几乎是咬着牙叫我的名字，
闭嘴。我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怒火，拿起面前的红酒，对着江念举了举杯。江小姐，
以后离我的雇主远一点。毕竟，我是个很敬业的演员，要是入戏太深，
做出什么让你难堪的事，就不好了。说完，我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整个包厢，
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江念气得浑身发抖，贺景洲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我知道，
我演过火了。但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表现得足够嚣张、足够贪婪、足够不在乎他，
他才会相信，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3.那晚之后，贺景洲有三天没联系我。
我猜他被气得不轻。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照常上课，去画室画画，去医院陪妈妈。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会忍不住点开他的头像，看着那个灰色的小人发呆。第四天，
我接到了他朋友周扬的电话。林雾，今晚景洲生日，在『夜色』会所，你过来一趟。
周扬的语气很不客气，像是在通知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我应了声好。夜色
会所是他们的固定据点，我知道贺景洲的生日宴，江念一定会去。这又是一场鸿门宴。
我依旧穿着那条小黑裙，出现在夜色最奢华的包厢门口。推开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贺景洲坐在主位，被一群人簇拥着，
江念就坐在他旁边，笑靥如花。看到我，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看好戏的戏谑。贺景洲抬了抬眼皮，没什么表情。
倒是周扬先开了口，阴阳怪气地说：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来了？架子够大的啊。
我启动面具，隔绝掉所有不适，径直走到贺景洲身边。抱歉，来晚了。生日快乐，贺少。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里面是我熬了两个通宵，用省下来的饭钱买的颜料，
给他画的一幅星空。我知道他喜欢看星星。这是我唯一能给的，带着我真实心意的礼物。
贺景洲看都没看，随手扔在了一边。有心了。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江念拿起那个盒子，状似好奇地打开，随即发出一声轻笑。林雾，你这礼物也太寒酸了吧？
景洲什么都不缺，你送幅画有什么用？她说着，像是手滑，
一杯红酒不偏不倚地泼在了我的裙子上。冰凉的液体浸透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狼狈不堪。
包厢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这下好了，裙子也毁了。江念也不是故意的，
林雾你不会生气吧？我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屈辱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几乎要冲垮我的面具。我看到贺景洲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
只有审视和探究。他在看我的反应，在等我崩溃。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情绪。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完美的假笑。我没去看江念，而是直接看向贺景洲。贺少，
看来我的工作道具又报销了。我伸出手，摊在他面前。这条裙子虽然不贵，
但也是我花钱买的。再加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总共五千，不过分吧？
贺景洲的眼神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嘲弄，那现在，就多了一丝看不懂的复杂。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像要看穿我伪装的面具，探究我真实的内心。你就只想着钱？
他问。不然呢？我启动面具，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贪婪无耻，我陪你演戏，
不就是为了钱吗？僵持中，江念出来打圆场。景洲，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林雾，
我赔给你就是了。她说着就要去拿包。不必。贺景洲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他从钱夹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一万，够不够？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卑微地弯腰去捡。
我却笑了。我弯下腰，但不是去捡钱。而是拿起那幅被他丢在一边的画，走到垃圾桶旁，
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贺少，生日快乐。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出包厢的那一刻，我听到里面传来杯子被砸碎的声音。4.我以为贺景洲会立刻终止合同。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他转来的一万块。附言是：裙子的钱。紧接着，
又一条短信进来：下午三点，校门口等我。我有些看不懂他了。下午，
我准时到了校门口，贺景洲的黑色跑车已经停在那里。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他什么也没说，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他把我带到一家高定礼服店，
指着一排裙子，对店员说：让她试。我愣住了。贺少，这是做什么？
我的工作服不需要这么贵。他瞥了我一眼，语气不容置喙：闭嘴，换上。
我被推进试衣间，换上了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镜子里的女孩，陌生又熟悉。
裙子的剪裁勾勒出我从未在意的曲线，昂贵的布料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我走出去时，
贺景洲正靠在沙发上打电话，看到我，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他挂了电话，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他的目光很深，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专注。还不错。他伸出手，
替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像被电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下去。就这件吧。他收回手，对店员说。刷卡的时候，
我看到账单上那一长串的零，心脏抽痛了一下。这笔钱，够妈妈做好几次手术了。而他，
只是为了给我买一件工作服。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我忍不住开口：贺景洲，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开着车，目不斜视：履行合同。
履行合同需要给我买这么贵的裙子？我不想我的女伴，再因为一条破裙子给我丢人。
他的话依旧刻薄。可我却莫名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林小姐，你母亲的情况突然恶化，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请你尽快把费用交齐！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的血瞬间凉了。还差二十万，我到哪里去凑这笔钱？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贺景洲察觉到了。怎么了？他问。我嘴唇颤抖，说不出话。绝望像一张大网，
将我死死罩住。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贺景洲的母亲……贺夫人。圈子里都说她疼儿子，
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合同，一定会想办法拆散我们。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钱打发我。
这是一个险招，但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正想着，贺景洲的手机也响了。他接起电话，
喊了声妈。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他挂了电话，车子在路边停下。你先回去，我家里有点事。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
心里那个冒险的计划，愈发清晰。傍晚，我独自一人去了贺家。贺家的别墅坐落在半山腰，
气派辉煌。开门的是管家，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林小姐，夫人在客厅等你。
我走进客厅，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沙发上，她身旁，还坐着一脸无辜的江念。看到我，
贺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将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冰冷的数字，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江念在一旁添油加醋：林雾，阿姨也是为你好。
你和景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拿着这笔钱，你可以过得很好。我看着那张支票，心脏狂跳。
五百万，足够了，妈妈有救了！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张支票。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它时，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贺景洲回来了。他站在玄关，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支票，又落在我伸出的手上，
最后定格在我脸上。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和冰冷。江念立刻站起来，
委屈地说：景洲，我怕林雾被骗，所以陪阿姨……贺夫人也冷着脸：儿子，
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的女人，不能留在你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刺向我。
贺景洲一步步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愤怒，有嘲讽，还有一丝……我不敢深想的痛楚。林雾，我妈给你钱，你就拿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我最脆弱的地方。我们的游戏，提前结束。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游戏结束。这四个字，
比任何一句羞辱都来得伤人。贺景洲眼里的失望，像一根烧红的铁烙，烫在我的心上。原来，
他对我，还是有过一丝期待的。期待我不是那么不堪，不是那么唯利是图。而我，
亲手打碎了它。我的手在颤抖，几乎要握不住。周围是贺夫人鄙夷的目光，
是江念得意的微笑，是贺景洲冰封的眼神。所有人都等着我拿起那张支票，
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蛋。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林雾，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启动情绪掌控面具，将所有翻涌的委屈和心碎死死压住。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越过那张刺眼的支票，直直地看向贺景洲。然后，我笑了。不是贪婪，不是谄媚，
而是一种极度冷静的，带着嘲讽的笑。提前结束？我歪了歪头，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贺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合同签的是两个月。
现在单方面违约，赔偿金可是要双倍的。贺景洲瞳孔猛地一缩。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
会卑微地解释，或者干脆利落地拿钱走人。他绝没想到，我会跟他谈违约金。
贺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你五百万还不知足！我懒得看她，
目光始终锁定在贺景洲脸上。贺夫人，这是我跟贺少的合同，与你无关。我转向贺景洲，
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按照约定，你应该付我三十万。现在违约，就是六十万。
这张五百万的支票，恕我不能收。毕竟，我这个人，很有职业道德，不属于我的钱，
我一分不要。我把那份屈辱，包装成了职业道德。我看着贺景洲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明天早上八点前，我希望看到六十万打到我的卡上。不然，
我不介意让全校的人都欣赏一下，贺大少爷是如何言而无信的。说完，
我不再看任何人的反应，挺直脊背，转身，一步步走出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每一步，
都像踩在刀尖上。直到走出贺家大门，被晚风一吹，我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面具的效果在消退，那股被强行压抑的心痛排山倒海般袭来。我蹲在路边，抱着膝盖，
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我没有拿到钱。我为了那点可笑的自尊，
把我妈推进了更危险的境地。林雾，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第二天，我一夜未眠，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我盯着手机银行的界面，从七点五十九，到八点整，再到八点零一。
余额没有丝毫变化。贺景洲没有打钱。他真的要赖账。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攫住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