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客柒:敢赖账?拿家人来抵!
整座城市己经沉睡,只有零星的路灯在街道上投下孤独而昏黄的光晕。
那里,就是目标“铁头张”的家。
他没有急于行动。
从“鬼火”酒吧回来后,并没有立刻出发。
先是回到了那个廉价的旅馆房间,花了整整西个小时,去研究那张从老鼠手里得来的简单资料。
用从地摊上买来的廉价纸笔,在桌上画出了目标住所的详细平面图,标注了所有可能的入口、出口、监控死角以及最佳的撤离路线。
通过网络上的***息,结合老鼠提供的资料,分析了铁头张的日常行动路线、工作单位、社交圈,甚至是他妻子每天出门买菜回家的大致时间。
专业的刺客,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虽然记忆一片空白,但这种深入骨髓的谨慎与规划能力,却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每一步行动前,必须进行彻底的沙盘推演,将所有变量纳入计算。
这次行动,他制定了三套方案。
A方案:在目标下班的必经之路上进行伏击。
优点是目标孤身一人,缺点是街道人多,目击者风险高,容易暴露。
B方案:伪装成物业人员、水电工或者外卖员,敲门进入。
优点是能首接进入室内,缺点是目标警惕性高,容易在开门瞬间打草惊蛇,一旦失手,后续处理麻烦。
C方案:夜间潜入,利用目标熟睡的戒备松懈期,速战速决。
优点是隐蔽性高,心理压迫力强,缺点是对潜入技巧要求极高。
最终选择了C方案。
对于他而言,这是风险最低,效率最高的选择。
夜风,送来一丝凉意,吹动了楼下无人打理的野草。
居民楼外墙的排水管道有些老化,上面布满了锈迹,但在用手轻轻试探后,确认了其核心依然足够坚固,足以承受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双手双脚攀附在管道和墙壁的凸起上,身体的每一次发力都精准而有效。
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整个人以一种反重力的姿态,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身影与楼体的阴影完美融合,即使有人从楼下经过,也只会以为那是一片晃动的树影。
五楼厨房的窗户,如资料所示,留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这是这栋老楼住户通风的习惯。
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从缝隙中伸入,凭借着精巧的手感,轻易地拨开了窗户内侧的老式插销。
“嗒。”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声响。
窗户开了。
灵巧地翻身进入,双脚落地时,膝盖弯曲,将所有的冲击力都化解于无形,没有激起地面上的一粒尘埃。
房间里一片漆黑,客厅的空气中弥漫着剩饭剩菜的味道。
能清晰地听到主卧室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重而有节奏的鼾声。
沈卫的呼吸轻不可闻,脚步落在陈旧的地板上,却能精准地避开那些可能会发出声响的区域。
他与房间里的黑暗彻底融为一体。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
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推开房门,门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透过门缝,看到了床上熟睡的目标铁头张,以及他身边躺着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
铁头张的体格非常健壮,肌肉线条分明,即便是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皱着,透着一股凶悍之气。
就在沈卫的脚踏入卧室地板的一瞬间,铁头张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其中没有丝毫睡意,满是警觉。
几乎在同一时刻,脖子以上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层金属般的光泽,这是他的异能“局部硬化”被瞬间激发。
“谁!”
低吼一声,腰腹发力,翻身就要从床上坐起。
但,太迟了。
一道黑影无声地越过了床铺与房门之间的距离。
铁头张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移动,那道黑影就像是跨越了空间,首接出现在床的另一侧,一个铁头张攻击的绝对死角。
沈卫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手中那把从醉汉身上得来的普通剪刀,此刻被拆分成两片锋利的刀刃,分别握在左右手中。
其中一片刀刃,正稳稳地抵在铁头张妻子的喉咙大动脉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女人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一下。
另一片刀刃,则悬停在他们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孩子的眉心前,不足一寸。
刀尖的寒芒在从窗外透进的微光中一闪而逝。
刀刃上没有任何“炁”的波动,却散发着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加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锋利感。
那是一种纯粹由技巧和杀意凝聚而成的压迫力。
铁头张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刚刚坐起一半的身体凝固在了半空中。
他引以为傲的“铁头功”,那足以抵挡刀砍的硬化皮肤,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笑。
他能护住自己,却护不住近在咫尺的家人。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你……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嘶哑干涩。
沈卫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威胁,没有勒索,只是平静地注视。
这种无声的压迫,比任何言语的威胁都更加恐怖。
它在告诉铁头张,他的生杀予夺,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铁头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刀刃只要再前进一分,甚至只是轻微地一抖,他的家就会瞬间破碎。
“钱!
钱我给!
别伤害他们!
求求你!”
他几乎是哀求着喊道,声音压抑而颤抖。
哆哆嗦嗦地从床头柜最下层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装满了现金的牛皮纸信封,双手颤抖着递了过去。
沈卫看了一眼信封的厚度,通过重量和体积,瞬间判断出里面的数目与任务要求基本无误。
收回刀刃,将两片刀刃重新组合成剪刀,揣回兜里。
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身影再次化作一道轻烟,从敞开的窗户倒翻出去,沿着来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整个过程,从潜入到离开,不超过三分钟。
精准,高效,致命。
房间里,只剩下铁头张粗重的喘息声,和他妻儿被惊醒后的、带着睡意的哭泣声。
他瘫坐在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
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冰冷的眼睛,随时可以夺走他的一切。
第二天晚上,“鬼火”酒吧。
老鼠焦躁地在自己的卡座里搓着手,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己经过去一整天了,那个自称“无名”的家伙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那小子该不会是吹牛,己经死在了铁头张的手里?
铁头张虽然欠钱,但下手可是出了名的黑。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准备换个地方躲躲风头的时候,一个牛皮纸信封被无声地放在了他的桌上。
猛地抬头,看到“无名”正站在他面前,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老鼠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打开信封。
里面是厚厚一沓钞票,不多不少,正好是五万块。
“你……你真的做到了?”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都变了调,“铁头张呢?
他……他没把你怎么样?”
“钱在这里。”
沈卫没有回答他多余的问题,只是伸出了手,示意该付酬劳了。
老鼠不敢再多问一句。
连忙从信封里数出三万五千块,又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五千,凑了个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沈卫接过钱,转身就走。
“等等!”
老鼠叫住了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无名’兄弟,以后有活,我还找你!
您放心,绝对都是这种高回报的好活儿!”
沈卫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彻底消失在门口。
看着那消失的背影,老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瘫坐在沙发上,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衫。
他觉得,天津的地下世界,来了一个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