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墨跟着陈纪走到营门口,被守门的士兵拦住,陈纪报上姓名和来意,士兵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青色袍服、腰佩长剑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正是陈纪的旧友,张勋麾下的参军董承。
“元方,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沦落到这般田地。”
董承见到陈纪,脸上露出几分感慨,又看向袁墨,“这位就是你要举荐的少年?”
“正是,他叫袁墨,汝南人氏,父母双亡,流落至此,虽是少年,却颇有见识,还望仲业(董承字)多多提携。”
陈纪连忙说道。
董承上下打量了袁墨一番,见他虽然穿着破旧,却身姿挺拔,眼神清澈,不像是普通的逃难少年,点了点头:“既然是元方举荐的人,我自然信得过。
袁墨,你且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张将军。”
袁墨跟着董承走进军营,营内士兵们正在操练,呐喊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间,尽显悍勇之气。
袁墨边走边看,心里暗暗点头——袁术麾下的士兵战斗力确实不弱,只是军纪略显松散,不少士兵操练时懒懒散散,还有些士兵聚在一起闲聊,手里拿着劣质的酒水,显然是平日里管理不严。
走到中军大帐外,董承让袁墨在外等候,自己进去通报。
不多时,帐内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让他进来!”
袁墨深吸一口气,掀帘走进大帐。
帐内正中坐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将领,头戴铁盔,身披重甲,正是袁术麾下的大将张勋。
他见袁墨走进来,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袁墨,沉声道:“你就是陈纪举荐的袁墨?
听说你是汝南人氏,懂些军机要务?”
“末将袁墨,见过张将军。”
袁墨按照记忆中的礼仪,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末将不敢说懂军机要务,只是在家乡时读过一些兵书,略知一二。
如今能为将军效力,只求能为国出力,不敢奢求其他。”
他刻意说得谦逊,毕竟自己只是个刚入营的少年,太过张扬容易惹祸。
张勋点点头,对袁墨的态度还算满意,说道:“如今我军刚从徐州撤军,粮草紧缺,士兵们士气低落,你先去斥候营报到,负责打探徐州方向的军情,若有功劳,再行提拔。”
“末将领命!”
袁墨躬身应道,心里却暗暗琢磨——粮草紧缺?
他记得历史上袁术就是因为粮草问题,多次出兵受挫,最终众叛亲离。
如今自己刚入营,若是能帮张勋解决粮草问题,必能得到重用。
走出中军大帐,董承己经为袁墨安排好了住处,就在斥候营的一个帐篷里。
斥候营的士兵大多是些年轻小伙子,见来了个新同伴,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袁墨一一应付,很快就和他们熟悉起来,从他们口中得知,军营里的粮草确实己经不多了,只够支撑半个月,而且粮草的质量极差,都是些发霉的粟米,士兵们怨声载道,不少人都想逃营。
袁墨心里有了主意,当天晚上,他就写了一份关于解决粮草问题的计策,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董承,请求他将计策转交给张勋。
董承见袁墨刚入营就敢提计策,有些惊讶,但还是答应帮他转交。
没想到当天下午,董承就来找袁墨,脸上带着几分喜色:“袁墨,张将军看了你的计策,非常赏识,让你立刻去中军大帐见他!”
袁墨跟着董承再次走进中军大帐,张勋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袁墨,你提出的‘以盐换粮’之计,真是妙计!
我怎么就没想到,九江郡靠海,盛产海盐,而周边的庐江、丹阳等郡,虽然粮多,却缺盐,我们正好可以用海盐换取他们的粮食!”
原来袁墨在计策中提出,九江郡濒临东海,盐业资源丰富,而相邻的庐江、丹阳二郡,因为远离海岸,食盐奇缺,百姓们往往用大量的粮食换取少量的食盐。
如今军中缺粮,不如组织士兵晒盐,然后派使者带着海盐前往庐江、丹阳,与当地的官员、士族换取粮食,这样既解决了粮草问题,又不用兴师动众,避免了与其他诸侯发生冲突。
“将军过奖了,末将只是随口一提,能帮将军解决问题,是末将的荣幸。”
袁墨谦逊地说道,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步总算走对了。
张勋哈哈大笑:“好一个‘随口一提’!
你这个计策,可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谋士强多了。
我己决定,任命你为军侯,负责组织士兵晒盐,并带领使者前往庐江、丹阳换取粮食。
此事若成,我必向袁将军为你请功!”
“末将领命!
定不辱使命!”
袁墨躬身行礼,心中大喜——军侯虽然只是个低级军官,却己经有了自己的部曲,这意味着他在军中终于有了立足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袁墨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挑选了五百名手脚麻利的士兵,前往海边搭建盐场,教授他们晒盐的方法——他穿越前在纪录片里看过古代晒盐的技术,虽然不精通,但也知道大概的流程:先将海水引入盐田,经过日晒风吹,水分蒸发,盐就会结晶析出。
士兵们按照袁墨的方法操作,不出十日,就晒出了数千斤雪白的海盐。
随后,袁墨亲自带领使者,带着海盐前往庐江郡。
庐江太守刘勋是袁术的旧部,见袁墨带着大量海盐前来,又听说可以用粮食换取食盐,当即答应下来,以五十斤粮食换一斤海盐的价格,与袁墨签订了换粮协议。
紧接着,袁墨又前往丹阳郡,丹阳太守周昕虽然不是袁术的部下,但也深知食盐的重要性,最终以六十斤粮食换一斤海盐的价格,与袁墨达成了合作。
半个月后,袁墨带着二十万石粮食返回九江郡军营。
张勋见粮食顺利运回,大喜过望,亲自率领文武官员到营门口迎接,对袁墨赞不绝口:“袁墨,你真是我军的福将!
有了这二十万石粮食,我军至少可以支撑半年,士兵们的士气也能大大提升!”
军营里的士兵们得知粮草问题解决了,还换上了新的粟米,都欢呼雀跃,对袁墨感激不己。
袁墨在军中的声望,也一夜之间提升了不少。
当晚,张勋在中军大帐设宴,款待袁墨。
酒过三巡,张勋忍不住问道:“袁墨,你年纪轻轻,不仅懂晒盐之法,还能说动庐江、丹阳的太守,真是难得。
你老家在汝南,与袁将军同宗,不知你家中还有哪些亲人?”
袁墨心里一动,他知道袁术是汝南袁氏的嫡子,自己编造的“汝南籍贯”正好可以利用,便叹了口气:“将军有所不知,我家本是汝南的一个小士族,黄巾之乱时,父母双亡,家中亲人也失散了,我一路逃难,才来到九江,至于是否与袁将军同宗,我也不太清楚。”
他刻意说得模糊,既不否认,也不肯定,为日后的身份揭晓埋下伏笔。
张勋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举杯道:“不管是否同宗,你都是我军的功臣。
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日后前程似锦!”
袁墨连忙举杯,与张勋碰了一下,将酒一饮而尽。
酒液辛辣,却暖了他的身子,也坚定了他的决心——他要在袁术麾下继续发光发热,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袁术的命运,在这个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以盐换粮”之计,不仅解决了张勋军中的粮草问题,还通过张勋的上报,传到了袁术的耳中。
此时的袁术正在寿春的府邸中,看着张勋送来的奏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袁墨?
汝南人氏?
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才干……有趣,真是有趣。”
他放下奏折,对身边的谋士杨弘说道:“杨先生,你觉得这个袁墨,是个可塑之才吗?”
杨弘沉吟片刻,说道:“将军,张勋为人忠厚,从不夸大其词,他既然对袁墨赞不绝口,想必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如今我军正值用人之际,不如将他调往寿春,由将军亲自考察,若真有才干,便可委以重任。”
袁术点点头:“好,就按杨先生说的办。
传我命令,调袁墨前往寿春,任我的帐下别部司马,负责处理军中杂务。”
一道调令,正悄然改变着袁墨的命运。
他即将前往寿春,见到那个历史上毁誉参半的“仲家皇帝”,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