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涩的回忆录苏晚晴第一次遇见顾南星是在六岁那年的夏天。蝉鸣聒噪的午后，
她蹲在巷口的银杏树下数蚂蚁。树影婆娑间，一颗玻璃珠滚到她脚边，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蓝白条纹T恤的男孩站在不远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你好，我叫顾南星。""因为妈妈说我是南边最亮的星星。
"男孩自来熟地介绍自己。苏晚晴把玻璃珠举到眼前，透过它看顾南星的脸，
阳光穿过玻璃珠，在他脸上投下一圈七彩光斑。"我叫苏晚晴。
""因为妈妈说我是傍晚最晴朗的天空。"从那天起，银杏树下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顾南星会从家里偷来各种颜色的玻璃珠，苏晚晴则带来她最爱的速写本。
他们用玻璃珠在树洞里搭城堡，用树枝在地上画迷宫。有时候，顾南星会爬上银杏树，
摘下一把金黄的叶子撒在苏晚晴头上，看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跳起来。"你画得真好。
"顾南星看着苏晚晴的速写本说。本子上画满了银杏树的四季：春天的嫩芽，夏天的浓荫，
秋天的金黄，冬天的枯枝。"我想当画家。"苏晚晴说，"画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那我当你的模特。"顾南星挺起胸膛，摆出一个帅气的动作。
"妈妈说我是这条街上最帅的男孩。"苏晚晴咯咯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顾南星也跟着笑，露出一颗缺了的门牙。转眼到了初中，顾南星长高了，声音也变得低沉。
他开始打篮球，校服上总是沾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苏晚晴依然喜欢画画，
只是速写本上不再只有银杏树，更多的是顾南星打篮球的背影。"你画得越来越好了。
"顾南星看着速写本，他的目光停留在最新的一页：夕阳下的篮球场上，
一个少年的剪影跃起投篮，球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结实的腰线。苏晚晴的脸突然红了。
她合上速写本，低头数着地上的银杏叶。顾南星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跳突然加快。
"明天周末，要不要去我家画室？"顾南星说，"我爸最近买了好多颜料。"苏晚晴点点头，
心跳如擂鼓。她知道顾南星家的画室，那是他妈妈生前用的。顾妈妈是个画家，
在顾南星五岁那年因病去世。顾爸爸把画室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就像保留着对亡妻的思念。
第二天，苏晚晴第一次走进顾家的画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满墙的画作。
顾南星站在画架前，逆光的身影让她想起速写本上的剪影。"你坐那儿。
"顾南星指着一张藤椅。"我给你当模特。"苏晚晴拿起画笔，手却在发抖。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顾南星：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她的笔尖在纸上游走，却画不出他万分之一的好看。"画好了吗？
"顾南星问。苏晚晴慌乱地合上速写本："还、还没。"顾南星走过来，
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和颜料的气息。他俯身看画纸，呼吸拂过苏晚晴的耳畔："你画得真好。
"苏晚晴感觉耳朵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闻到了顾南星身上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混合着颜料的气息，让她头晕目眩。"我、我该回家了。"苏晚晴站起来，差点撞翻画架。
顾南星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尖有常年打篮球留下的茧。
苏晚晴感觉手腕处的皮肤在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明天还来吗？"顾南星问。
苏晚晴点点头，心跳如擂鼓。从那天起，画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顾南星每天放学后都会等苏晚晴一起回家，然后带她去画室。有时候他会当模特，
有时候会陪她一起画画。画室里渐渐堆满了苏晚晴的画作，每一幅都有顾南星的影子。
直到那个雨天。顾南星三天没来上学。苏晚晴给他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有回音。
她站在银杏树下，看着树洞里积满的雨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第四天，
班主任宣布顾南星要转学的消息。苏晚晴感觉世界在瞬间崩塌，她冲出教室，跑到顾南星家，
却只看见紧闭的大门和门上贴着的"出租"字样。雨越下越大，苏晚晴站在雨中，
任凭雨水打湿全身。她想起顾南星说过的话："我叫顾南星，
因为妈妈说我是南边最亮的星星。"可现在，她的星星消失了。她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踱步，
渐渐地，她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银杏树下。苏晚晴站在银杏树下，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树洞里积满了水，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她伸手探进树洞，指尖触到冰凉的雨水和腐烂的落叶。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那是一个玻璃瓶，瓶口用蜡封着，里面塞着一张泛黄的纸。苏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这个瓶子——是顾南星用来装玻璃珠的那个。她的手在发抖，差点打碎玻璃瓶。
蜡封已经有些松动，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取出里面的纸。那是一封信，字迹歪歪扭扭，
却让她瞬间泪如雨下。"晚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
爸爸的化工厂出了事故，我们要搬去上海。我知道这样突然离开很对不起你，但我别无选择。
树洞里的玻璃珠，每一颗都代表我想对你说的话。第三十二颗是'我喜欢你'，
第三十三颗是'对不起'，第三十四颗是'等我'。我知道你一直想考美院，
我会在上海等你。到时候，我要当你的专属模特，让你画一辈子。
顾南星"苏晚晴跪在泥泞的地上，任凭雨水打湿信纸。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顾南星的情景：他站在画室的窗前，
逆光的身影让她想起速写本上的剪影。那天他说要当她的专属模特，让她画一辈子。可现在，
她的专属模特消失了。她把手伸进树洞深处，摸到了那颗未放进去的玻璃珠。
那是顾南星最后留给她的礼物，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里面封着一片银杏叶。"等我。
"顾南星的声音在雨中回荡。苏晚晴把玻璃珠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个夏天，
抓住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男孩。二突如其来的喜帖夜色渐深，苏晚晴站在画室的窗前，
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游移。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画布上，
顾南星的轮廓渐渐清晰：他站在银杏树下，手中握着一颗玻璃珠，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她放下画笔，走到五斗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三十二颗玻璃珠，
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夏天的回忆。最上面那颗封着银杏叶的玻璃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小茉发来的消息："顾南星下个月结婚。"苏晚晴的手一抖，
玻璃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蹲下身去捡，却发现玻璃珠滚到了画架下面。
当她伸手去够时，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字迹板正浑然天成，笔画苍劲有力，如同那个精力满满的他，却让她瞬间泪如雨下。
这是顾南星的字迹。她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婚礼请柬。请柬上，
顾南星和新娘的名字并排而立，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眼睛。
请柬背面有一行小字："晚晴，希望你能来。我想让你看看，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星星。
"苏晚晴跪在地上，任凭泪水打湿请柬。她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想起树影婆娑间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男孩。"我叫顾南星。
""因为妈妈说我是南边最亮的星星。"现在，她的星星要成为别人的了。“嘎吱！
”画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苏晚晴慌忙擦掉眼泪，
低着头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这么晚还在画画？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画室里响起。陆川，她的另一个模特。与顾南星阳光般的气质不同，
陆川身上总带着一种冷冽的气息。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眉眼间带着几分阴郁的美感。"嗯。"苏晚晴站起身，把请柬塞进抽屉。"你怎么来了？
"陆川走到画架前，修长的手指抚过画布上顾南星的轮廓："又在画他？"苏晚晴没有回答。
陆川是她在美院认识的学长，也是她现在的专属模特。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像一剂镇定剂，抚平她内心的波澜。"要不要画我？"陆川突然开口 。
"今晚的月光很适合。"苏晚晴愣了一下，学长向来都对她的画技很不屑，
每次都需要求他很久，才乐意当他的模特。今天却如此主动，苏晚晴很是诧异，
心中的悲伤被她默默地藏了起来。陆川已经脱掉毛衣，露出精瘦的上身。
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肌肉线条，像一尊大理石雕像。她拿起画笔，却迟迟无法下笔。
画布上顾南星的轮廓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陆川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放松，
跟着感觉走。"他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苏晚晴的手在发抖，
画笔在画布上游移，却画不出任何形状。"你还在想他。"陆川松开手，"即使他要结婚了。
"苏晚晴放下画笔，走到窗前。月光下的银杏树影影绰绰，像极了那个夏天的夜晚。
她想起顾南星站在画室的窗前，逆光的身影让她想起速写本上的剪影。
那天他说要当她的专属模特，让她画一辈子。"等我。"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陆川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支烟："要不要试试？"苏晚晴摇摇头。陆川点燃香烟，
深吸一口，烟雾在月光下缭绕："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会不会不一样。
"苏晚晴没有回答。她知道陆川对她的感情，就像她知道自己对顾南星的执念一样。
有些故事注定没有结局，就像树洞里未送出的情书，就像玻璃珠里封存的夏天。
三画展相遇画展当天，苏晚晴站在美术馆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银杏叶。
手中的玻璃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里面封存的银杏叶依然翠绿如初。"准备好了吗？
"陆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修长。
苏晚晴注意到他特意打理过的发型，还有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嗯。"苏晚晴点点头，
把玻璃珠放进手包。她知道顾南星今天会来，林小茉说他特意从上海飞回来参加画展。
她想问问，那年的画还记得么？展厅里人头攒动，苏晚晴的作品前围满了人。她站在角落里，
看着人们对着她的画作指指点点。手中抓着一颗镶嵌有枫叶的玻璃珠子，手因为太过于用力，
而有些发白。但她依旧死死地攥着那颗珠子，全然没有把别人的指指点点放在心上。突然，
她的目光定格在展厅门口。顾南星站在那里，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
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满天星。十年过去了，他的轮廓更加分明，眼神却依然清澈如初。
苏晚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的玻璃珠差点掉在地上。"晚晴。"顾南星走到她面前，
声音有些颤抖。"好久不见。"苏晚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闻到了顾南星身上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那是她曾经最爱的味道，
现在却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吸。"你的画很美。"顾南星把花递给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特别是那幅银杏树下的女孩。"苏晚晴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顾南星的手。
他的手掌依然温暖干燥，就像那个夏天的午后。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顾南星的情景：他站在画室的窗前，
逆光的身影让她想起速写本上的剪影。"谢谢。"苏晚晴轻声说，努力憋住心中的忐忑不安，
以及快要溢出来的复杂情绪。"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她突然说到，
目光死死地盯着顾南星。她要一个答案！顾南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磕巴了一下，这才说道。
"是啊，下个月。"他顿了顿，目光有些躲闪。"你会来吗？"苏晚晴正要回答，
突然感觉腰间一紧。陆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这位是？
"陆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目光挑剔地在顾南星身上游移。"顾南星。"苏晚晴介绍道，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我的...老朋友。""陆川。"陆川伸出手，眼神冰冷，
语气不屑，指节分明的手就如同一把刺刀，在明晃晃地挑衅着顾南星。"晚晴的专属模特。
"他补充着说道。顾南星眉头微皱，里满是戾气，看向陆川的眼神充满愤怒。
但他还是伸出手，和陆川握在了一起。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苏晚晴感觉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她看见陆川的手背青筋暴起，而顾南星的眼神变得锐利。
"专属模特？"顾南星重复道，目光落在陆川环在苏晚晴腰间的手上。"是啊。
"陆川勾起嘴角，语气里满是嘚瑟和炫耀。"晚晴最喜欢画我了，特别是裸体的时候。
"苏晚晴感觉脸颊发烫，她想要挣脱陆川的手臂，却被他搂得更紧。顾南星的眼神暗了下来，
他看了看苏晚晴，又看了看陆川，突然笑了。笑声之中充满着失落与悲凉。
"看来我错过了很多。""祝你们幸福！"看着顾南星转身离去的背影，
苏晚晴感觉心脏被撕裂般疼痛。她想要追上去，却被陆川拉住。"让他走。
"陆川在她耳边低语，语气认真且严肃。"他配不上你。"苏晚晴甩开陆川的手，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看着顾南星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想起树影婆娑间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男孩。"我叫顾南星。"他说，
"因为妈妈说我是南边最亮的星星。"现在，她的星星永远地消失了。
四迟来的爱顾南星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他站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抚过墙上那幅画——那是苏晚晴十年前为他画的肖像。
画中的少年站在银杏树下，手中握着一颗玻璃珠，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总经理，
会议要开始了。"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南星收回手，整理了一下领带。他转身时，
目光扫过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他和未婚妻林晓的合影。林晓笑得灿烂，
却不及记忆中那个在画室里专注作画的女孩。与此同时，林晓正站在顾南星的公寓里，
手里握着一把钥匙。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私人空间，却意外发现了他的秘密。
卧室的墙上挂满了苏晚晴的画作，每一幅都有顾南星的影子。
林晓的手指颤抖着划过那些画作，最后停在一幅未完成的素描上。
那是顾南星站在画室窗前的背影，逆光的身影，让她想起苏晚晴画展上的那幅画。
"原来如此。"林晓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画展现场，
苏晚晴正在为参观者讲解作品。陆川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突然，
展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就是她！"林晓带着一群人冲进展厅，脸色阴狠，眼神犀利，
直奔苏晚晴。"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未婚夫！"苏晚晴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花瓶就朝她砸来。陆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花瓶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一块碎片划破了陆川的眼角，鲜血淋漓。苏晚晴脸色一白，眼泪差点落下。“学长，
你受伤了。”“我没事，你躲好了！”陆川护着苏晚晴，眼神凌厉。"你们干什么！
"林晓冷笑："干什么？让这个***知道，抢别人未婚夫的下场！"她指着墙上的画作。
"这些都是她勾引我未婚夫的证据！"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拿出手机拍摄。苏晚晴脸色苍白，
想要解释，却被陆川拦住。"这位女士！"陆川的声音冰冷，眼神之中带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