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杀的魂穿
苏婉儿蹲在河边的大青石上,双手冻得通红的。
手指死命搓洗着一件破得能当渔网的麻布衣。
“啪!
啪!”
棒槌敲打衣物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脆。
“婉儿丫头,我们先回啦!
这天儿邪乎冷!”
李婶端着木盆起身,朝她喊道。
“就是就是!”
王妈也跟着站起来,紧了紧头上的破头巾,“你也别洗太晚,仔细冻坏了手!”
苏婉儿抬起头,冲她们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心里却在疯狂咆哮:淦!
别人穿金戴银当公主皇后,再不济也是个恶毒女配吃香喝辣!
我呢?
哑巴开局!
穷山恶水!
糙米糊糊都喝不饱!
亲爹苏海是个活阎王,稍不顺心就瞪眼吼;亲娘徐氏比兔子还胆小,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个好哥哥苏大壮?
呵,除了吃就是睡,活脱脱一头圈养的山猪!
她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冻疮叠着冻疮,再看看脚上那双露出三个脚趾头的破草鞋,悲从中来,抡起棒槌对着衣服就是一顿暴击!
“啪!
啪!
啪!”
“让你穿书!
让你哑巴!
让你穷!”
每一声敲打都带着她对命运的控诉。
棒槌砸到水面上,溅起的冰水糊了她一脸。
苏婉儿抹了把脸,突然在水面倒影里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
又是那个老色批王狗子!
苏婉儿浑身一僵,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见:王狗子那张油腻的老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正蹑手蹑脚地从后面靠近她,腰间的酒葫芦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散发出劣质的烧刀子的气味。
就是这个腌臜货,上次想占原主的便宜,才害得原主惊慌失措掉进这冰窟窿里,一命呜呼,让她白冰冰魂穿过来顶了这破缸!
那三天的高烧差点把她这缕新魂也送走!
家里那仨“亲人”?
爹骂她晦气,娘只知道哭,哥嫌她生病浪费粮食!
这仇,她可记着呢!
王狗子越靠越近,嘴里还喷着酒气“小哑巴...一个人在这儿...可怜见的...让叔...嘿嘿...暖和暖和...”苏婉儿眯起眼睛,手中的棒槌握得更紧了。
那双长满老茧的脏手眼看就要碰到她肩膀——“啊——!!!”
一声短促有力的气音突然从苏婉儿喉咙里爆发!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抡圆了棒槌就朝王狗子砸去!
“哎哟喂!”
王狗子完全没料到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小哑巴会突然暴起,结结实实挨了一棒槌,疼得首跳脚。
“小***!
你敢打你叔?!”
王狗子一边躲闪,一边色厉内荏地嚎叫,试图用辈分压人。
“看我不告诉你爹!
让他打断你的腿!”
苏婉儿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追着就是一顿暴打!
“啪!”
一棒槌敲在肩膀上。
“咚!”
一棒槌砸在大腿上。
“让你猥琐!
让你欺负人!
让你害我穿到这个鬼地方!”
虽然发不出声音,但苏婉儿的眼神己经完美传达了这个意思。
“救命啊!
杀人啦!
小哑巴疯啦!”
王狗子抱头鼠窜,狼狈得像只被开水烫到的老耗子,酒壶掉进溪里也顾不得捡。
苏婉儿追了几步就停下来,拄着棒槌首喘气。
淦!
这破身体太弱了!
才打几下就没力气了,胃里饿的火烧火燎的。
淦!
这下更饿了!
她冲着王狗子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虽然没唾沫星子)。
“再来骚扰,打断你三条腿!”
远处山坡上,目睹全程的李婶和王妈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爷...”李婶揉了揉眼睛,“婉儿丫头...把王狗子给打了?”
“打得好!”
王妈突然拍手,皱纹里都带着痛快,“那老光棍早该有人收拾了!
前些日子还偷看俺家姑娘洗澡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得赶紧把这惊天大新闻传遍全村!
苏婉儿收拾好洗衣盆,正准备离开,突然脚下一滑——“啪叽!”
她结结实实摔了个***墩儿,洗衣盆里的衣服全掉进了小溪里。
“......”沉默。
是今晚的康桥。
半晌,苏婉儿慢慢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顺流而下的破衣服。
寒风吹起她枯黄的头发,露出额角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那是她魂穿来的第二天,被醉酒的爹用烟袋锅子砸的。
淦!
这破日子没法过了!
她气呼呼地捡起棒槌,对着天空无声呐喊:“贼老天!
你玩我呢?!”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像是在回应她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