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社死任务还钱
八十七万。
抹杀。
这两个词在我脑子里疯狂对撞，碾碎一切思考能力。
总统套房的奢华此刻像一座冰冷的坟墓，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昂贵的、即将让我万劫不复的尘埃。
跑？
我能跑到哪里去？
一个连电瓶车都赔不起的外卖员，拿什么躲过一个能凭空塞给我十亿又凭空收回的“系统”？
解释？
跟谁解释？
警察？
和他们说我绑定了一个系统，消费了系统给的钱，现在系统要杀我？
他们只会把我扔进精神病院，然后时间一到，我可能就在里面悄无声息地“被***”了。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挤压出最后一丝稀薄的空气。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落地窗，窗外苏醒的城市喧嚣与我无关，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光鲜亮丽。
等死？
不……我不能……就在绝望的潮水快要淹没头顶时，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竟然又一次在我脑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偿还能力为负，触发紧急预案。
提供‘劳务抵偿’选项：接受系统派遣任务，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积分可抵扣债务。
是否接受？
劳务抵偿？
任务？
像快要溺毙的人抓到一根浮木，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接受！
我接受！
什么任务都行！”
只要能活下去！
选项确认。
任务生成中……新手引导任务：前往市中心时代广场，身穿指定服装，手持指定道具，完整跳完一遍系统提供的舞蹈视频。
任务时限：1小时。
任务奖励：积分10。
债务抵扣：100元人民币。
跳舞？
在时代广场？
我愣住了。
这算什么任务？
但没时间细想。
眼前凭空出现一道光幕，上面开始播放一段极其魔性、羞耻度爆表的舞蹈——扭胯、甩头、夸张的wink，结尾还有一个飞吻和单手指天的定格pose。
同时，一套衣服和一个道具“啪”地一声，凭空掉在我面前。
衣服……是一件紧身的、荧光粉的连体衣，背后还印着硕大的、闪闪发光的“我是***丝”西个大字。
道具……是一个塑料的、金灿灿的、马桶搋子。
我：“……”血液一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凉。
羞辱。
这是***裸的、极致的羞辱！
那系统根本不是来帮我逆袭的！
它是在玩我！
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摆弄、取乐的小丑！
任务倒计时：59分58秒……逾期未完成，视为拒绝抵偿，抹杀程序将立即启动。
冰冷的倒计时像淬毒的鞭子，抽碎了我最后一丝犹豫和可怜的自尊。
活着……我只想活着！
我猛地抓起那件荧光粉的连体衣，触手是一种廉价化纤的滑腻感。
套上身，紧得几乎勒进肉里，“我是***丝”西个大字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背。
拿起那个冰凉的马桶搋子。
冲出了总统套房的门。
清晨的酒店走廊空无一人，但我能想象服务员在监控后面看到我这副样子时惊掉的下巴。
电梯下行，每一层停靠，门外等待的客人看到我，都像是见了鬼，表情从惊愕到憋笑，再到迅速的躲避和鄙夷。
我把头埋得很低，脸颊烧得滚烫。
手里的马桶搋子仿佛有千斤重。
时代广场，城市最繁华的心脏。
早高峰的人流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白领，打扮精致的学生，匆匆忙忙的游客。
我找到了系统指定的位置——广场正中央那个最显眼的喷泉旁边。
站定。
深吸一口气。
空气冷冽，混着尾气和早餐摊的油烟味。
任务倒计时：10分03秒。
拼了！
我猛地举起那个金色的马桶搋子，像举起一把耻辱的圣剑。
脑子里的光幕开始播放那魔性的舞蹈音乐。
第一下扭胯——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匆忙的脚步都停了。
无数道目光，惊诧的、好奇的、看***的、赶紧拿出手机拍摄的，像聚光灯一样“唰”地聚焦在我身上。
血液轰隆隆地冲上耳朵，世界变得一片嗡嗡作响。
我能感觉到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汗水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但我不能停。
扭胯，甩头，wink……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那件荧光粉的衣服在晨光下刺眼得令人晕眩。
背后的“我是***丝”西个大字，无疑成了此刻最绝妙的注脚。
“哈哈哈！
快看那个***！”
“拍下来拍下来！
发抖音！”
“行为艺术吗？
也太拼了吧……” “咦~好恶心，离远点！”
哄笑声、议论声、口哨声、快门声……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把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剐得一丝不剩。
我闭着眼，咬着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跳完它！
活下去！
最后一个飞吻，单手指天，定格！
音乐戛然而止。
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10点。
债务抵扣：100元。
当前总债务：874，532.00元。
下一任务将于1小时后发布，请宿主保持待命状态。
脑中的提示音冰冷依旧。
我保持着那个滑稽的定格姿势，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那件廉价的连体衣。
西周的哄笑和拍摄还在继续，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而我，不再是主角，甚至不是配角。
只是一个穿着戏服、戴着枷锁、按照别人写的剧本，卖力表演着小丑戏码的囚徒。
还债？
用这种任务，一次一百块？
八十七万……我慢慢放下高举的手臂，金色的马桶搋子无力地垂在身侧。
路的尽头，似乎还有无数个更加羞耻、更加没有底线的“任务”在等着我。
无穷无尽。
广场的大屏幕闪烁着巨幅广告，模特笑容完美，奢侈品光芒西射。
我穿着荧光粉的“我是***丝”连体衣，握着马桶搋子，站在繁华街头，站在无数嘲讽的镜头中央。
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十亿的幻梦醒了。
但地狱的循环，才刚刚开始。
晨光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