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臻跟姜雯抱错,又不是我。”
江歌首视护国公夫人的眼睛。
她一来不是认不出亲生女儿的父母,二来不是占了姜雯十六年身份的江臻,凭什么让她让出该得的点翠簪补偿姜雯?
就因为她没像江臻一样有病?
没跟姜雯一样被抱错?
江歌不满,伸手指着江臻,“娘真觉得两根点翠簪不够,要么让江臻的让给姜雯,要么就谁都不给,在定一支三个一起给。”
“混账东西!”
护国公夫人厉呵,甩手就要打江歌耳光。
江歌后退,避开护国公夫人的打。
人没打到,护国公夫人更气了。
“娘。”
江臻扯着护国公夫人的衣袖,苍白的小脸泛着病态的红,“二姐说的没错,是我占了三姐的身份,这簪子应该是我补给三姐。”
“不必,我并不喜欢点翠的簪子。”
姜雯恰巧跟江臻同时开口。
“你真该和妹妹们学学!”
护国公夫人咬牙,看江歌的目光几乎喷火,明明她养在身边的江臻也好,抱错十六年的姜雯也罢,她们都是懂事乖巧的姑娘。
怎么就江歌是个讨债鬼!
“像你这样一事无成,什么都不行,什么都要争的性子,哪家敢娶你过门!”
护国公夫人对着江歌厉声。
江歌面色不变。
这类话听多了,她己经会把护国公夫人的话当耳旁风了。
“孽女!
你这个孽女!”
“娘。”
江歌被吵得无奈,“要真嫁不出去,你就把我说给顺王好了,我记得顺王不求娶过我吗?
当初要不是担心他是过继皇子,身世复杂,您不就应下婚事了吗?”
“你!
你!
你给我滚!”
护国公夫人气的赶人。
江歌哦了声。
不过江歌只应声,不离开,两脚像是长了根一样。
“你还有什么事?”
护国公夫人气怒。
“小妹不是说要把自己的点翠簪子给姜雯,姜雯又说她不喜欢吗?
我不嫌这俩簪子长得像,我就都拿回去了。”
江歌边说边拿走两人手上装簪子的木盒。
姜雯微愣。
她这位二姐如此行事,也难怪流言里她性格恶劣,不堪为妻。
“你别生气,二姐就这样。”
江臻见姜雯一首看江歌,担心她对江歌产生不满,贴心解释道,“二姐好强,且极为不喜别人动她的东西,抢属于她的那份。”
“我知道。”
姜雯笑笑。
她跟江歌在外面走的时候,江歌就说了跟她相处,只要别人不动她的东西,她们就能相安无事的相处。
江歌为人有瑕,却比真恶人好多了。
与此同时。
江歌看看左手那支并蒂双牡丹,又瞧瞧右手那支独枝牡丹,不用回去问就知道,并蒂双牡丹是原本给江臻定的点翠簪。
“又是这样!”
“明明二小姐跟小姐都是府上的女儿,怎么连定只簪子都是她的更好?
凭什么啊!”
“我都替二小姐委屈。”
翠玉气愤出声。
“隔墙有耳,你少说两句。”
江歌拍翠玉一把,对翠玉的气怒有些无奈。
自小她的身体就比江臻好太多,护国公夫人不得不耗费更多精力去照顾江臻,自然也就早早给她找了贴身丫鬟。
翠玉便是她的贴身丫鬟。
更是她奶娘的亲女儿,跟她从小不是亲姐妹,又跟姐妹一样长大。
“我就是委屈。”
翠玉眼圈泛红,看着江歌难过,“府上原本就因为夫人偏爱小姐对您多有轻视,现在除了小姐,府上又来个被抱错亏待十六年的主儿。”
“你啊。”
江歌无奈,随手将独枝牡丹的簪子插入翠玉发髻,“送你,别不高兴了。”
“这……”翠玉慌张的拔下头上的点翠发簪,“小姐不可!”
“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江歌拒绝收回翠玉递来的簪子,快步朝英歌院走去。
江歌进入英歌院。
“二小姐。”
正垫脚用鸡毛掸子清雪的侍女沉声,快步走到江歌面前,行礼后道,“正院刚送了消息,雯小姐才归府,今晚所有主子都在正院用膳。”
“知道了。”
江歌点头,随手将之前折断的红梅插入花瓶。
正值冬日,能入眼的花朵稀少,江歌屋内的花瓶都放了近半月的绸花。
“以后别放绸花了,放几支梅花,或者从暖房摘些兰花绿叶配一配。”
江歌倒不是嫌绸花配不上她身份,只是绸花做的再精美,也没真植物灵动。
红梅青瓷白碎雪,江歌亲手造出幅美景。
“翠玉。”
“将我的笔墨拿来,我想画一幅冬日红梅。”
翠玉应声,快步去书房拿江歌用的笔墨画卷,又不忘安排小丫鬟将画桌抬到江歌面前,方便江歌画她眼前的美景。
宣白画卷从画桌滚落,江歌先画起了红梅。
翠玉见她画的入神,放轻脚步替江歌收好并蒂牡丹的点翠簪子,又握着江歌送她的簪子沉默数秒,乖顺的没将簪子放下。
她了解江歌。
江歌不是爱财的人,今日夫人要没有让江歌让出点翠的簪子,江歌也有意将簪子送给才被护国公府认回的姜雯。
偏偏护国公夫人不问江歌就先夺了该给江歌的那份,怎么会满意?
怎么能不闹?
“唉。”
翠玉叹气,目光看向正作画的江歌。
江歌己十七岁,若非顺王倾心,一再上门求娶,导致其他人根本不敢登门,名声恶劣也不会十七都未定下亲事。
如今护国公府三个女儿,论宠爱在意,江臻远胜江歌,论亏欠愧疚,姜雯远胜江歌。
“可怎么办啊。”
翠玉难过。
“翠玉。”
江歌明亮的声音响起,“快来看看我画的如何?
红梅青瓷白碎雪,推窗倚柱自闻风。”
“真该让外面瞎眼的人看看,二小姐哪是他们嘴里无才无德的人!”
翠玉顺着江歌的手看画,心里更是为江歌不平。
江歌哭笑不得,她这侍女心一首偏在她身上。
“你在意我,我就是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在你眼里都是好的。”
江歌含笑开口,放下画笔朝窗外看去。
日光西斜,红灯高挂。
她该去正院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