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带着对萧晏辞滔天的恨意。上一世，边关战鼓催人，我身为镇北大将军之女，

却在出征前夜，疯了一样逃了。我背弃了我的父兄，我的家国。

只为亲眼见证我爱了整整五年的师父——萧晏辞，与小师妹的婚礼。没人知道，我爱他，

爱到尘埃里。可我等来的，不是喜宴上的红烛。而是一杯他亲手端到我面前的，穿肠毒酒。

如今，他踩着我谢家满门的尸骨，登基为帝。而今天，他要封那个女人为后！我一身黑衣，

如午夜的鬼魅，出现在祭天台上。袖中的短剑，抵上他心口。“萧晏辞！”我的声音，

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血。“谢家血债，你拿命来偿！”他缓缓转身，

那张曾让我痴迷的俊美脸庞，苍白如纸。他没有躲。甚至，他还迎着我的剑锋，

朝我走近了一步。月光下，他眼角竟有泪光闪过，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昭昭……”我的心，猛地一窒。他从未这么叫过我。十年师徒，

他永远只冷冷地、疏离地唤我“云昭”。这一声“昭昭”，温柔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狠狠扎进我心里。心神剧颤间，我握剑的手一抖。锋利的剑尖，没入了他的胸膛。温热的血，

瞬间染红了明黄的龙袍。1边关战鼓擂得震天响。父兄在等我一同出征。我却逃了。

像个疯子一样，逃回了京城。只因今日，是我师父萧晏辞，与小师妹的大喜之日。

可我等来的，不是洞房花烛。而是一杯他亲手递上的毒酒。“云昭，喝了吧。

”他当时的声音，冷得像冰。十年生死，我竟然重生了。而他，踩着我谢家满门的尸骨，

登上了皇位。今天，他要封小师妹为后。我换上一身黑衣，像一道来自地狱的鬼魅。

我没去他的寝宫，而是直接去了祭天台。因为今天，也是我的忌日。他果然在那里。月光下，

他一袭龙袍，孤身而立。脚下，铺满了层层叠叠的夕雾花瓣。那曾是我最爱的花。

风吹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剑穗。那是我亲手做的，针脚丑得可笑。

滔天的恨意瞬间将我吞没。我拔出袖中短剑，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萧晏辞！

”冰冷的剑锋，抵上他的心口。我一字一句，都带着血：“谢家血债，你拿命来偿！

”他缓缓转身，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苍白如纸。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锁着我，

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狂热。他没有躲。甚至，他还迎着我的剑尖，朝我走了一步。月光下，

他眼角竟有泪光闪过。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声音，唤我。

“昭昭……”我握剑的手，竟不受控制地一颤。他从未这样唤过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他永远只冷冰冰地叫我“云昭”。这声“昭昭”，温柔得像一把刀，狠狠剜着我的心。

就因为这一瞬间的失神，剑尖刺入了他的胸膛。温热的血溅了出来，染红了他身前那篇祭文。

借着月光，我看见了上面的四个字。——永失所爱。他倒了下去，嘴角淌着血，却笑了。

那笑容里，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昭昭，我一直在等你……”他剧烈地喘息着，

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唇边溢出。“我本想……等杀尽了害你之人，

就下去陪你……”我脑中嗡的一声，彻底愣住了。他……在说什么？

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剑刃，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别怕，我没事……”他看着我，语气竟和幼时我摔倒时，

他安慰我的一模一样。“都退下！”他用尽力气，对着闻声而来的宫人喝道。待众人退去，

我才看见，祭台的香案上，静静躺着一枚乌木虎符。上面，赫然刻着一个“谢”字。

那是……我父兄的兵符！它怎么会在这里？！如果他真的害了谢家满门，又怎么会留下兵符，

还堂而皇之地放在祭台上？我的心，彻底乱了。他撑着地，缓缓坐起身，看着我狼狈的神情，

竟扯出一抹苦笑。“你动摇了，谢云昭。”他咳出一口血，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你要杀我，我绝不还手。”“但你不如留下来，亲眼看清楚。”“我让你做尚宫局典记，

宫中所有卷宗秘闻，都任你查阅。”“若查明真相，我仍是你的仇人，这条命，随时拿去。

”我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怕死？”他摇了摇头，眼底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我只是……还有事没做完。”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那也是我送的。

他抬起头，近乎哀求地看着我。“昭昭，再给我一点时间。”那声“昭昭”，

又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不躲开我的剑？

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求我？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好。

”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我看你能把这个秘密，藏多久。”我转过身，迈出一步，

眼泪才终于决堤而下。2我成了尚宫局的典记女官，谢云昭已死，如今我是云昭。一日，

我路过浣衣局，正撞见几个宫女失手弄破了皇后的药枕。药草洒了一地，她们吓得跪在地上，

脸色惨白。我冷眼旁观，等着看陆雪衣会如何降罪。可她来了，不仅没罚，反而取来金疮药，

柔声安慰那几个磕破了头的宫女。宫人们感激涕零，窃窃私语。“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谁见了娘娘不喜欢呢？”我垂下眼，转身快步走开。这些话，像一根根无形的针，

扎在我心上。从前在琅琊山，她就是这样，永远温柔善良，人人都爱她。那时我不屑一顾，

如今再听，却疼得我喘不过气。每日辰时，皇后陆雪衣都会亲自去寝殿，为陛下熏安神香。

那独特的香气顺着风飘进我的鼻尖。我猛地愣在原地。

这个味道……是我前世花了无数个日夜，为他调配的。那时他寒毒在身，夜夜难寐，

我翻遍医书，才制出这独一无二的安神香。他还曾笑着夸我：“云昭，你真厉害。”可如今，

这香，却出自陆雪衣之手。我攥紧了拳，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那日，

我抱着卷宗去寝殿，正撞见陆雪衣从里面出来。宫人们低着头，小声议论着陛下的专情。

“陛下登基至今，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可不是么，真是日夜相伴，形影不离。

”我抬起眼，恰好看到陆雪衣伸出手，自然地替他整理微乱的衣襟。只一眼，

我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个动作，那个为他抚平衣领褶皱的小习惯，

曾是属于我的。可她做得，比我更熟练，更自然。我狼狈地别开视线。

萧晏辞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半步，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我自己来。”他的脸颊，

竟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陆雪衣掩唇轻笑，语气熟稔得像在打趣多年的好友。

“陛下如今还害羞呢。”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枚赤玉缨络，亲手系在他腰间。那缨络的编法，

是我幼时独创的。但她编的，比我的更精致，更好看。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我转身走到殿内一角，假装整理书案。案上，放着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璇玑棋谱。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从前，师父最爱教我下这璇玑棋。“这可动不得！

”身旁的大太监突然厉声喝止，吓了我一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晏辞竟撇下了陆雪衣，

快步走到我面前。他一把将那本棋谱收进怀里，动作快得有些突兀。“这个……不能动。

”他说话的语气很别扭，眼神甚至不敢与我对视。他飞快地瞥了陆雪衣一眼，

手指下意识地转动着那枚白玉扳指。这是他心虚时的小动作。他在心虚什么？难道这本棋谱，

是他和她之间，不容外人触碰的秘密？我压下心头的酸涩，屈膝行礼。“奴婢告退。

”走出大殿，我站在廊下，冷风吹得我有些清醒。一个小太监端着茶盘从我身边经过。

那是我刚泡好的菊花茶，是他从前最爱喝的。我记得，他曾说过：“昭昭泡的茶，

是最好喝的。”我鬼使神差地拦住小太监，问：“陛下……觉得这茶如何？”小太监低下头，

恭敬地回答。“陛下只喝皇后娘娘亲手泡的安神茶。”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陛下说，

这个太凉了，他喝不了。”我僵在原地，端着卷宗的手剧烈地一抖。太凉了。他喝不了了。

我转身就走，心如死灰。这宫里的一切，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我。

他不再是我的师父了。而我，谢云昭，早就该死在那杯毒酒之下了。3我坐在御花园里，

无意识地揪着身旁的夕雾花。花瓣被我捻碎，散落一地。脑海里，全是琅琊山的过往。

萧晏辞，曾是体弱多病、不受宠的七皇子。可他清风霁月，是我二哥的至交，

也是我自小便追逐的光。我求着父亲，拜他为师，只为能日日见到他。后来，

琅琊山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小师妹陆雪衣，温柔体贴，精通医理。另一个，是小师弟容隐。

他像个潇洒不羁的江湖浪子，一双紫眸惑人心魄，手中折扇从不离身。他与我最是投契，

一同练剑，一同推演兵法。而我，则收敛起一身的骄纵，像个最温顺的侍女，

亲手打理师父的衣食住行。我为他寻遍名药，只盼能治好他身上的寒毒。整整五年，

我陪在他身边，却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出口。因为我知道，他的目光，

永远都落在陆雪衣身上。月下药圃，他手把手教她辨识毒草。围炉夜话，

他总让她离炭火近些，怕她受寒。她生辰时，他甚至亲手做了只精巧的机关鸟相赠。

他对她的偏爱，那样明显，那样刺眼。我拼了命地想挤进他们中间，可最后，他还是要娶她。

大婚那日，我甚至还傻傻地准备了寒毒的解药，想作为贺礼送给他。花瓣被我揪尽，

指尖只剩下一片狼藉。“陛下最爱的花，都要被你毁干净了。”一道含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了容隐。十年不见，他已是戍守边疆的威武将军。曾经那个张扬的少年，

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可看我的眼神，依旧明亮如昔。“师姐，我想你了。”他走过来，

不由分说地将我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温暖而熟悉。我抬手，想像从前一样摸摸他的头。

他却握住我的手，凝视着我，眼底带着笑意。“你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好看。

”他和陆雪衣一样，对我死而复生的事，没有半分惊讶。就好像，他们早就料到我会回来。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凛。“陛下召见典记女官——”一个小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容隐松开我，低声说：“有事就来找我。”他告诉我，他在京中建了一座将军府，

地址就在我从前最爱去的那片紫藤林。他说，那是他特意求陛下恩赐的。我点点头，

转身离去。刚走到回廊拐角，却意外听见了萧晏辞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暂时稳住她，

别让她坏了大事。”我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稳住我？坏了大事？原来，他留我下来，

不过是一场算计。这一次，我谢云昭，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傻了。第二日，圣驾出行，

我动了手脚。我就是要让他当众出丑，出一口恶气。真相如何，我已不在乎，

我只咽不下这口恨。御驾的马群受惊，嘶鸣着冲向人群，场面瞬间失控。我冷眼看着，

等着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可他根本不在那辆最华丽的马车里。混乱中，

一道身影猛地从旁边的马车扑出，将我死死护在怀里。他的手，紧紧扣住了我的后颈。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看见，他护着我的那只左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颤抖不止。

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滞。我记得，很多年前，他为了从失控的惊马上救下我，

左手曾受过极重的伤。他总是忘了，我谢云昭会武功，我能保护自己。十年过去了，

他还是会忘。我以为，他定然看穿了是我的手笔，会雷霆震怒。可他扶我站稳后，

却只是皱着眉，将一份查到的证据递给禁军。“是先太子余党所为。”我愣住了。下意识地，

我以为是容隐在暗中帮我遮掩。从前，他总是这样，替我收拾所有烂摊子。可当我抬头，

却撞进了萧晏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他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一言不发。我的心，彻底乱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4我暗中查了数日，

却发现疑团越来越多。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我父兄之死，是在先皇时期。罪名是通敌叛国，

被先太子带兵围剿。是萧晏辞登基后，才为谢家***，追封了爵位。可我明明记得，

是他大婚那日，亲手喂我喝下的毒酒！线索查到这里，就全断了。我心烦意乱，

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意外撞见，皇后陆雪衣，正与一名戴着面具的禁军统领，

在偏僻的宫室私会。我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门。陆雪衣回头，看到是我，

脸上竟没有丝毫惊讶。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味。我盯着她，

冷声质问：“你就是这样，回报师父对你的信任吗？”她却只是低头一笑，语气平静得可怕。

“那是我兄长，陆清淮。”“幼时家中失火，他为护我，左脸被毁，才终日戴着面具。

”我皱起眉。她却摇了摇头，眼底一片苦涩。“你以为，我愿意嫁给师父吗？

”“我不过是兵部尚书的庶女，被先皇和太子当作羞辱他的工具，硬塞给了他。

”“那场婚事，他和我，都身不由己。”我愣住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抬起头，

直视着我的眼睛。“谢云昭，你以为师父不爱你，其实你大错特错。”“月下药圃，

他教我辨毒草，是为解你幼时误中的奇毒。”“围炉夜话，他让我靠近炭火，

是怕炭灰的烟气，熏到你那年冬天未愈的咳疾。

”“至于那只机关鸟……是因为容隐送了你一把匕首，他吃醋了，才连夜做了许多。

最好看的那只，他藏在袖中，却始终没敢拿出来送你。”我的脑中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陆雪衣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夜入寝殿，

是为他施针压制寒毒。”“大婚那日，我们根本不在京城，那只是一个引诱敌人现身的幌子。

”“你的死讯传来，他一夜白头，才决意夺下这皇位。”“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

他是要为你报仇。”我猛地推开她，踉跄着冲出了宫室。外面的冷风，吹得我骨头都在疼。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杀我的人，就不是他。可我死前，分明看见他端着毒酒，

眼神冰冷。那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这其中，到底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攥紧了拳，指甲刺破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5陆雪衣的话，

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去寻找那些他爱我的证据。我去了库房。

在最深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打开它，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关鸟。

每一只的翅膀底下，都用小刀刻着两个字——昭昭。我拿起其中一只，指尖微微颤抖。

我又去了御花园。那漫山遍野的夕雾花，开得如云似霞。宫人们说，陛下登基后，

便下令将宫中所有名贵花卉尽数拔除，只种这一种。只因，这是我最爱的花。那日，

趁他不在，我偷偷溜进了御书房。那本被他视若珍宝的璇玑棋谱，就放在案上。我翻开它，

残破的纸页上，写满了批注。那字迹，竟与我的一模一样。他是在学我写字。用这种方式，

留住一个早已死去的我。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原来，他竟是这样，将我放在心尖上。

可为什么，他从不说，甚至连一声“昭昭”都不再唤我？清晨，我去御书房送卷宗。

他正站在一扇屏风前，手执朱笔，在一张挂起的宣纸上画着什么。我走近，他却像受惊一般，

立刻转身，用身体挡住了那张纸。“这是什么？”我问。他皱起眉，

声音低沉得听不出情绪：“宫中机要。”他不敢看我，手指又开始下意识地转动那枚扳指。

我没有再问。可我看得分明，那纸上画满了朱砂刻度，像是在倒数着什么日子。他在等什么？

我刻我的名字，种我的花，却又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种矛盾，快要将我逼疯。

直到那场秋日宫宴。我作为典记女官，立于殿角。酒过三巡，萧晏辞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听闻，武林盟主近日中毒身亡。”殿中一静。有官员出列，

称凶器是容家的独门暗器孔雀翎。更有人说，在案发现场，查到了已故谢家的痕迹。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笔的手，险些拿不稳。容隐起身，神色坦然。“陛下明鉴，

臣绝无异心。”萧晏辞看着他，眼底深不可测。我脑中一片混乱。谢家？容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数十名黑衣刺客从花丛中暴起，刀光如雪，

直扑龙椅上的萧晏辞！我来不及多想，扔下笔，拔出随身的短剑就冲了上去。

可有人比我更快。陆雪衣，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张开双臂，挡在了萧晏辞身前。

她对着那蒙面首领，凄厉地喊了一声：“别伤他！”那首领的刀，竟真的在半空中停住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羽箭如雨，倾泻而下。陆雪衣没有躲，反而转身护住了那名首领。

数支利箭，穿透了她的身体。她倒在血泊中，双手却死死护着腹部。

一只绣着“清”字的婴孩肚兜，从她袖中滑落，瞬间被血浸透。“雪衣！”那蒙面首领，

也就是陆清淮，嘶吼着扑了过来，却被禁军死死拖走。我跪倒在地，捡起那只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