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交风波
他手里的手机几乎握不住，耳边嗡嗡作响，房东那高亢的声音还在继续：“别跟我装听不见！
你个死扑街！
一个月房租一千五百块你都赖！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里写什么破小说！
能挣几个钱？！
你再不来，你的那些破书、破电脑，我可就都给当废品卖了！”
“等等！
别！”
林凡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房东！
别！
我马上就回去！
我、我这就去交房租！”
“交房租？
你拿什么交？
我告诉你林凡，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在星海市混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能赖我的房租！
你今天要是敢不来，明天你就去睡大街吧！”
房东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和一丝戏谑。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林凡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耳边回荡着房东那字字诛心的威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昨天醉酒，不仅把钱撒了，连钱包和身份证都不知道丢哪儿了。
他现在是真的身无分文，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他唯一值钱的，就是他那个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他所有的希望，他翻盘的唯一机会，都在那台电脑里！
如果房东真的把他的东西扔出去，那他就彻底完了！
他看向小巷尽头那刺眼的阳光，羞耻、茫然、绝望、紧迫……各种负面情绪如同藤蔓般将他死死缠绕。
他现在就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张着嘴，拼命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只为了那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
他必须赶在房东清空前，回到那个出租屋！
拿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和衣服！
那是他最后的底线，也是他能够翻盘的唯一希望！
林凡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无论如何，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能让自己的金手指就这么夭折在贫困和社死里！
虽然还是松垮邋遢，但至少比刚才“清凉”的造型强了几分。
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星海市，我林凡来了！
虽然开局很惨，惨到社死，惨到身无分文，但只要电脑还在，只要异世界文娱宝库还在，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首要目标：赶回出租屋，抢救他的“生产资料”！
而他，只剩下身上最后一点尊严，和一条卡通小鱼大短裤。
林凡迈开脚步，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的出租屋方向奔去。
星海市的早晨，车水马龙。
林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出了那条让他社死的小巷。
阳光彻底洒落在城市上空，却无法照亮他此刻的心情。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回到那个出租屋，拿回他的电脑！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几块钱余额，连打车都付不起。
唯一的希望就是公交。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那个公交站牌，心中升起一丝悲壮。
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段旅程了。
他抵达公交站时，己经有不少人在等车。
林凡刻意压低了帽檐（尽管他没有帽子），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引人注意。
然而，他那半裸的身体，实在太显眼了。
旁边一个大妈悄悄拉了拉旁边大爷的袖子，眼神往林凡这边瞟。
林凡假装没看到，只觉得脸上***辣的。
他需要坐公交车。
去往他那位于市郊的出租屋，那条线路虽然漫长，但却是他唯一负担得起的交通方式。
他摸了摸空空的裤兜，甚至连公交卡和零钱的影子都没看到。
“妈的，难道要走过去？”
他看着地图上那遥远的距离，一股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他思考着是不是要靠仅存的颜值，去路边打个悲情牌、乞讨两块钱公交费的时候，一辆公交车缓缓驶入了站台。
车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汗味和廉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凡下意识地抬脚，却被司机冷漠的眼神拦住了。
“小伙子，你这……什么情况？
一身酒气，还***着上半身。”
司机皱着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他的视线在林凡仅剩的件大蓝裤衩、仿佛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上停留了两秒，又迅速移开。
周围排队上车的乘客们也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传入林凡的耳朵。
“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看着就一股味儿。”
“怕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赶紧离远点。”
林凡的脸又是一阵发烫，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解释道：“师傅，我……我昨晚有点急事，没来得及整理。
您看，我不是坏人，我就是着急回家。”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恳切：“师傅，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可怜的几块钱。
司机犹豫了一下，大概是看他真的可怜，而且也没真闹事，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行吧，赶紧扫了上来，别耽误时间！”
司机瞟了一眼，总算松了口：“行了行了，赶紧上，别耽误后面的人。
下次注意点啊！”
林凡如释重负，连声感谢，狼狈地挤上了公交车。
人们看着他的眼神，有好奇、有警惕、有嫌弃，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奇葩”的眼神。
“看什么看！
没见过帅哥啊！”
林凡心里默默吐槽，但嘴上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再引来什么麻烦。
他小心翼翼地挤向车厢后排，那里相对空旷一些，他可以找个角落藏起来。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靠窗的空位，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可以站立的狭小空间。
他背靠着车窗，尽量把自己缩成一个问号，试图融入周围的环境，成为一个透明人。
他努力缩着身子，躲避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最后终于在车厢后排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
他刚坐下，旁边的人就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仿佛他身上带了什么会传染的病毒。
林凡只能苦笑，这社死，还真是无孔不入。
公交车缓缓启动，在拥挤的街道上穿梭。
林凡靠在窗边，任由车窗外斑驳的光影在脸上跳跃，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躁。